在晴朗的冬日裡飛行，看着腳無邊無際的白雪，在半空中吃着冰淇淋，倒也是一種不錯的感覺。
就是有點少，還沒飛到就吃完了，好在吃完甜點後幾十秒，斗篷就已經帶着兩人抵達數千公里外，來到了目的地。
“就是這裡嗎？黑暗能量出現的地方？”
蘇明和王降落在地面上，看着面前巨大的坑洞向斗篷確認。
斗篷的領子彎折了幾下，就像是人類在點頭，它感應到那種黑暗的能量就在地下，雖然只是淡淡的氣息，本體不知道存在地下有多深，但應該是這裡了。
“這裡看起來像是核試驗的場地。”
王探頭向深坑底部望去，他們面前是一個直徑數百米，如同漏斗狀的大坑，在坑的底部有一個洞，想必那就是通往地下的通道。
“不，這裡不是，你看大坑對面的那些小房子。”
蘇明指了指大坑對側那些像是集裝箱一樣的房子，這種簡易住房經常被用於南北極的科考隊，只不過在這裡應該是利維坦的設施。
“沒有人會和核彈彈坑住得這麼近，從核彈發明到現在不過十年，遠遠不夠核輻射散去的，更別說像是漏斗一樣的底部還有個通道了。”
“但是那邊好像沒人。”王把手搭在眼睛上做了個涼棚，在白雪的反光中向那邊眺望。
根本沒有看到任何人活動，就連那些小房子上的煙囪都沒有煙氣，這在西伯利亞的冬天是不可想像的。
蘇明自然也觀察到了這一點，他聳聳肩，朝着建築區走去：“這裡是通古斯，任何看起來不合理的事情在這裡都可能發生。”
通古斯原本只是西伯利亞埃文基自治區的一條河，但在1908年之後，這個名字漸漸變得指代一種神秘現象——通古斯大爆炸。
1908年6月30日當地時間早上7時17分，貝加爾湖西北方800公里處的通古斯河流域發生了一次巨大爆炸，當時科學家們估計爆炸威力相當於2千萬噸TNT炸藥，超過2，150平方公里內的8千萬棵樹瞬間焚燬倒下。
爆炸之後的若干年，科學家們先後在那裡發現了三個與月球火山口相似，直徑爲九十到二百米不等的爆炸坑。
一片面積爲2000平方公里的原始森林被衝擊波擊倒，至少30萬棵樹呈輻射狀死亡，臨近的凍土都被融化變成了沼澤地，某些動物出現放射性突變以及基因崩解。
造成爆炸的起因是個謎團，別說是現在的1956年了，就算蘇明前世的未來，這裡究竟是怎麼形成的，科學界也一直沒有統一的意見。
有人認爲是外星人飛船墜毀，核動力引擎爆炸造成的，但也有人認爲是冰晶彗星撞擊了地球，或者是天外掉下了微量反物質，甚至還有人說是黑洞和地球短暫接觸了一下。
好吧，在這個世界，可能古一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她不在，眼下只能蘇明自己摸索了。
現在兩人看着的就是三個巨坑中最大的那個，其他兩個小一號的剛纔也在空中看到了，只不過它們看起來像是凍結了的冬日池塘，冰面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不像這個，沒有積水不說，周圍還有人類活動的痕跡。
確切地說，是大量人類活動的痕跡，在天坑的旁邊，密密麻麻的全是各種腳印，就彷彿是有軍隊把這當作操場跑步一樣。
冬天就有這個好處，腳印明顯。
只不過腳印太多，也無從辨別究竟有多少人了，不止有繞圈的腳印，還有通向大坑底部那個隧道的腳印，各個方向都有，不光是人還有動物。
“唔，有點意思，看來我們來的時間剛好。”蘇明飄在那些腳印上方，快速地向居住區趕去。
微風捲起了雪花，細微的顆粒聲摩擦着盔甲，蘇明只是幾秒之內就抵達了居住區，站在一個小屋的頂部，向下看去。
而小王也通過傳送門抵達他的身邊，只不過他緊緊皺起了眉頭，雖然面罩擋住了下半張臉，可也能看出他神情凝重。
“他們......全死了？”
就像王說的那樣，在這有序排列的一片房屋中間，不少屍體凌亂地倒在各處，地面彷彿被颱風捲過一樣，大塊的凍土和石頭被掀飛各處，露出了下面的黑色泥土。
這些屍體沒有基本都沒有明顯的外傷，蘇明沒有看到多少紅色，除了在小操場上飄揚的紅色旗幟。
至於爲什麼確定是利維坦？因爲幾乎每棟小房子都在說這個答案，它們的牆壁上都寫着大標語：
‘在世界上獲得我們的位置。’
好吧，位置看來有了，只是不知道另一個世界的位置他們滿不滿意。
蘇明沒有着急回答王的問題，而是從屋檐落下，反身打開了身後的房門。
房間裡就和預料中的一樣簡單，三張上下鋪都有睡過的痕跡，然後兩張堆滿雜物的桌子，一個燒煤的路子，灰塵在陽光中四處飄飛。
“沒有全死，如果所有的房子都是這樣的佈置，他們這裡有將近五十間這種房子，但是我們看到的屍體差不多隻有一百具，數目對不上。”
蘇明走進屋裡去詳細檢查，利維坦的士兵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那麼不講衛生，這裡比蜘蛛俠的房間還要亂。
桌面上是風乾的麪包，還有喝到一半的伏特加瓶子。
“王，去驗屍，我要知道他們的死因，還有死亡時間，不要忘記計算天氣的影響。”
“是的，老爺，只不過在這種環境下我只能估算，他們如果凍透了，我們就需要專業人員了。”王點頭答應了下來，在走向屍體之前還是補充了一句。
“沒關係，我只想知道他們是不是今天死的。”蘇明伸手摸了一下桌子，搓了搓手指上上厚厚的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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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軍營明顯是很長時間沒有住人了，麪包，牀鋪，地面上的灰塵以及裡面的擺設都說明了這一點，連爐竈裡面都結冰了。
但是門外的屍體，門口的腳印，明顯在說，不是這樣的。
蘇明在房間裡巡視了一圈，不大的地方本來就沒有太多東西，他收穫的有價值的東西只有一盒火柴，還只是因爲火柴盒上印着漂亮的畫，是個毛妹在象徵意義的閃閃紅星下，開着拖拉機運糧食的畫面。
至於和這火柴配套的一紙包莫合煙，蘇明連看都不看一眼。
“老爺，我發現了奇怪的事情，這屍體胸口的核心溫度還是溫的，在零下三十度的天氣裡......”幾分鐘後，王回到了小屋，他的目光中充滿了震驚。
“就說明他們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小時，對麼？”
蘇明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因爲從屍體的表情和頭髮來看，他們明顯沒有出現屍僵，讓擅長醫術的王再檢查一遍，只是確認一下罷了。
人體的正常體溫，是由體內的產熱散熱而保持動態穩定的，一般在37℃左右。
人死後由於新陳代謝停止，體內不能繼續產生熱能，而屍體內部原有的熱能卻仍然通過輻射、傳導、對流和水分蒸發等方式不斷向外界散發，這就使得屍體溫度降低，逐漸變冷，直至與外界溫度接近或略低於外界溫度。
在一般情況下，兒童和老年人的屍體冷卻快，青壯年較慢，胖子比瘦子涼得慢。
慢性消耗性疾病、大出血、溺死、大面積燒傷死者的屍體冷卻速度快。而猝死、機械性室息死、一氧化碳中毒死的屍體冷卻速度就要慢。
此外，有的屍體在一定時間內，溫度不但不下降，反而處於上升狀態，比如腦炎、流行性腦膜炎、流行性感冒併發肺炎等患者死後，由於細菌、病毒的作用，體內的分解速度增強，產熱活動增加，所以屍體溫度暫時可以處於上升狀態。
還有一種，就是生前劇烈活動，致使體內產熱增加，所以死後屍溫也會持續上升一小段時間。
普通成年人的屍體，在通常室溫環境中，死後的10小時內平均每小時大約下降1℃，10小時以後下降速度減慢，經過24小時左右，屍溫就降至與環境溫度基本接近。
而在冰庫或冰雪中的屍體，大約經過1小時，即可完全冷卻，時間稍久即可發生冰凍，體內液體能結成冰塊，四肢、腦軀幹完全凍硬，眼球內液體因冰凍體積膨脹，致使眼球外突。
而之前那些屍體，一看就知道死了沒多久。
“就像是你說的那樣，老爺，但現在我們有一個問題，房間內的腳印看灰塵大約是一個月前的，但即便是同一個人，在門外積雪上的腳印，卻是一個小時前的......”
王的手裡還有一隻靴子，他爲了對比腳印，從一具距離不遠的屍體上扒下了鞋子。
蘇明擺擺手示意他把鞋子丟掉，隨便拿別人鞋子也不怕得腳氣：“我大概猜到是什麼樣的情況了，看來除了利維坦，我們還有兩波不同的對手，其中一方可能掌握了時間的部分應用，或者是心靈能量方面的技能；另一方則比我們早到一步，也就是我們烤肉之前。”
小王緩緩吐出一口氣，看來接下來一場大戰是免不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