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藥劑像冰水在血液裡流動一樣,火焰掃過她們的身體和袍服,卻一點感覺不到熱,衣服也完好無損,就彷彿是有個無形的罩子從體內擴散而出,逼退了周圍的火焰。
魔藥真的很神奇,也許如斯內普開學第一節課時說的開場白那般,它是能用來釀造榮耀並阻止死亡的學科。
不過鍊金術好像更奇妙,赫敏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紅石是什麼樣的了。
簌簌,簌簌。
腳步走在火焰中和平時也沒有什麼不同,有好一陣子,三人眼前只是一片火海,就那麼突然地,來到了另一片空地中,也許就是最後一間房間。
這裡有一個人影背對着她們,好像在研究一面巨大的穿衣鏡,那鏡子十分古老,有着漂亮的邊框,木漆卻顯得有些斑駁褪色了。
此時那個人正對着鏡子大發雷霆,像是想要從裡面取出什麼來,卻無法得手。
他好幾次舉起魔杖想要打碎鏡子,卻又悻悻地放下。
“哈利·波特,你來了,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會發現我故意留下的線索,我現在還不會殺了你......”奇洛聽到了背後的腳步聲,他纏着包頭布的腦袋得意地晃了晃,面帶詭異笑容轉過身來,然後就僵硬在那裡:“......格蘭傑?你......”
“砰!”
赫敏根本沒有給他說完話的機會,她看到奇洛轉身,彷彿就看到了昨天巨怪轉身向她衝來時的場景重現,這次她不會再猶豫了。
既然威爾遜教授將自己指引到這裡來,奇洛也如自己猜想中一樣在做壞事,那麼開槍就是唯一的選擇。
自己三人肯定不是成年巫師的對手,因此就要先下手爲強。
純血巫師們對於麻瓜的武器基本都沒有什麼瞭解,而霰彈槍的威力她昨晚記憶猶新。
響聲傳來,一顆紅色彈殼從槍支側面彈出,而槍口火焰閃耀之際,一枚刻着螺旋花紋的金色彈頭在火藥的推動下向前飛去。
命中目標,金光一閃,彷彿金屬相撞般的聲音響起,隨後是短促的摩擦聲。
“沒用的。”奇洛得意起來,他手中的魔杖在空中輕揮:“昨天你殺死巨怪的手段我已經知曉,你以爲一個真正的巫師會沒有防備嗎?鐵甲護身咒用來對抗麻瓜武器只是小菜一碟。”
隨後奇洛施法,有活化繩索從地面上涌出,像是要把三人捆住。
但赫敏一點也不慌,她甚至還擋在其他女孩面前,手裡的槍口擡起:
“有沒有用,爲什麼不低頭看看呢?”
奇洛這時才感覺到身體傳來劇痛,四肢中的力量如潮水般褪去。
低頭一看,不知何時胸前出現了一個大洞,甚至有一種金色的能量在傷口處蔓延着,侵蝕着他的身體。
他雙膝發軟跪倒在地,因爲失去了施法者的控制,原本想要捆綁赫敏她們的活化繩也變回了平凡的繩索,漢娜用腳一踢,它們就掉進周圍的火焰中燒燬了。
“不可能......麻瓜的武器,怎麼可能打破......”
奇洛吐出了內臟的碎片,終於又回到了平時結結巴巴的樣子,他一直僞裝得懦弱又口吃,實際上他可是拉文克勞學院的畢業生啊,再蠢又能蠢到哪裡?
他還是輸在了情報上,對麻瓜科技的傲慢最終擊敗了他。
明明他還有那麼多的未來規劃,還有伏地魔給予他的承諾,但此時隨着生命的流逝,一切都變成了一場空。
赫敏把槍抗在了肩上,掏出魔杖來:“投降吧,我這裡有魔藥,交出你的魔杖,我們......”
“主人!”奇洛沒有搭理她,他只是用最後的力氣撕開自己的包頭巾,隨後倒地氣絕。
“贏了嗎?”漢娜看到教授一動不動了。
蘇珊拉着她的手,兩人站在赫敏的身後,她推推自己的眼鏡:“應該是吧?他好像死了。”
“殺教授沒關係嗎?”漢娜顯得心神不寧,她的額頭上有汗珠滑落。
“校規裡沒有規定學生不能殺教授,只寫了不能傷害同學。”蘇珊則冷靜得多,她父母雙亡,她對於死亡的到訪有着獨特的理解:“再說你也聽到了,奇洛教授想要騙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來這裡,還要殺他,我相信我們做了對的事。”
漢娜不忍心再去看屍體,她扭過頭去:“但願如此吧,你還有巧克力蛙嗎?我有點不舒服。”
赫敏默默地從腰包中摸出一盒來遞給女孩,她有些茫然。
她當然知道子彈可能打不透鐵甲護身咒,所以開槍的時候毫無顧慮,然而這所謂的‘神金彈頭’完全不一樣,鐵甲護身咒可能只是阻擋了它零點幾秒,隨後就被鑽頭一般旋轉的金光貫穿。
太快了,那道光太快了,甚至奇洛被打出一個洞來自己都短時間內沒有感覺到。
她認識自己也犯了和奇洛類似的錯誤,那就是槍械的威力雖然取決於其本身,但子彈也是另一重要的因素。
而就在這時,倒在地上的奇洛後腦勺蠕動了起來,就像是有什麼東西想要從中鑽出來一樣,鼓起的包頂動着皮膚,隨後變成了一張慘白的臉。
三女紛紛後退,這種詭異的情況差點沒有讓她們叫出聲來。
剛纔還判定死亡的人此時已經坐了起來,甚至還試圖反向使用關節站起來,那慘白又沒有鼻子的臉發出了古怪的笑聲:
“嗤,年輕的小女巫,你居然能打敗奇洛這個廢物,很不錯,但也到此爲止了......如果你們現在就跪下向我獻上忠心,也許還有活命的機會。”
腦後怪臉的笑聲彷彿是蛇類的嘶嘶聲,當然這也可能是奇洛身體裡肺和氣管漏氣的聲音,但這種恐怖的場面無論如何還是給了少女們很強的衝擊,漢娜和蘇珊都臉色蒼白,連手裡的魔杖都拿不穩了。
血液還在地上流淌,在周圍火光的照射下如鏡子般反射着光線,赫敏握緊了手裡的槍:
“你是什麼人?”
倒地的屍體已經爬了起來,腦袋以不正常的角度扭到了身後,所有的關節也因此是相反的,活屍的眼睛四處亂轉,像是在尋找奇洛的魔杖掉到了哪裡。
就在眼前,可是他正面彎不下腰,如果在少女們面前像是舞蹈演員一樣反向下腰就太羞恥了,所以他暫時沒有什麼動作。
只是露出了一口爛牙,眯着眼睛說道:
“我?告訴你們也無妨,我是英國未來的主人,我是......伏地魔!”
“砰!砰!砰!”
霰彈槍以全自動模式開火了,一道道金色的光芒把伏地魔的腦袋打了個稀爛,無頭屍體再度倒地,這次纔算是不動了。
赫敏嘆了口氣,摸出一些新子彈來重新裝填,熟練地一拉槍栓,對身後兩個小夥伴無辜地說:
“我原本不想打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