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在家看了報紙匆匆趕來，但還沒來得及檢查屍體，警察就到了。
現在警察對於英雄們的態度並不是很好，尤其是如果自己這樣的蒙面人出現在兇殺現場，那肯定就成爲嫌疑人了。
所以他打算用自己的真實身份去調查。
死者會被送到紐約市法證中心驗屍，而他自己恰好是紐約很有名的外科醫生。
他有幾個朋友，在衛生界能說上話，讓他能進入法證中心去調查一下屍體。
至少要知道子彈射來的方向，是在正面.....還是從背後......
他從屋頂上溜走，返回一個無人的小巷換下了制服，然後用自己的車子返回療養院，他需要在那裡聯繫一些人，裝作自己願意爲紐約市法醫事業提供一些幫助，比如去法證中心給法醫們講講課什麼的。
“霍勒威醫生，有人來拜訪你。”
當他走進療養院，前臺的護士就滿面笑容地告訴了他這個消息。
霍勒威醫生年輕又多金，強壯又英俊，還留着大名人霍華德一樣的風騷小鬍子，療養院的護士們對他虎視眈眈已久了。
每個年輕的姑娘，都想要找一個理想的男朋友，這個時代讓人非常沒有安全感。
霍勒威和霍華德不一樣，他彬彬有禮，從不失態，辦事認真，對人親切。
但是他也從來不近女色，每天都過着苦行僧一樣的生活，在護士們看來，醫生最近好像更忙了。
沒人知道他在忙什麼，也許是出診？也許是去圖書館讀書？反正霍勒威醫生只會做這些事情。
霍勒威對護士笑笑，他的身份全靠這所療養院掩護：“哦，謝謝你，你認識那客人嗎？”
“不，看起來不像是要入住的客人，他非常年輕，而且看起來很有勢力，來的時候坐的那種加長轎車我都沒有見過。”
小護士搖搖頭，她的認識很有限，但也知道加長轎車這種東西不是一般人能坐的，最便宜也得好幾萬美元。
霍勒威微微皺了下眉，他想不到會有誰來找自己，而且加長轎車這種東西太張揚了，他的朋友中沒有這樣的人。
“好吧，他是在會客室嗎？我去見見。”
霍勒威雖然心中着急去調查屍體，但是依舊面不改色，神情和煦地感謝了護士之後，快步上樓。
小護士捂着自己的心臟，面露春光地看着他離開的方向，嬌羞地低下了頭。
霍勒威來到樓上，療養院中的氣味可不怎麼好，就算是專門清理過的會客室，門外也有淡淡的尿騷味。
而他們這裡已經算是城裡比較好的療養院了，至少沒有老鼠和蟑螂到處跑，他聽說過有一家療養院，甚至發生過老人在夜裡被老鼠吃掉的事情。
推開有着磨砂玻璃的房門，這會客室中有幾張沙發和幾盆植物，但是在棕色的牆壁上，還有些滲水的痕跡。
一個身影揹着手，站在窗前，像是在看窗外的車流。
但哪怕只是背影，這個人也帶給人非常強的壓迫感，像是有什麼危險的生物寄宿在他的身上。
“霍勒威醫生，速度很快，從進門問話，分析情況，然後到三樓居然只花了19秒。”
醫生心跳漏了一下，他不知道這人是誰，但對方好像察覺了什麼。
“你好，我是霍勒威，目前是這家療養院的代理院長。”
他決定選擇一個平凡的開場白，眼前的人非常陌生，需要繼續試探。
窗前的人轉過身來，面帶笑意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是誰，你真正是誰，這也是我來這裡的原因。”
空氣陷入了靜止，好像有蜘蛛從窗戶上跑過的聲音都能聽得見，但醫生仍舊在思考。
“我是個外科醫生，醫術還過得去，但眼科的手術我做不了，還有其他事情嗎？”
霍勒威覺得對方是在詐他，自己復仇天使的身份掩護得很好，沒有道理被人發現。
蘇明走到沙發前坐下，這些沙發都太陳舊了，不光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就連蒙布也有一種腐朽的氣味。
“你已經見過雙槍俠了，他是從未來回來的，他沒有告訴過你，我的事情嗎？”
霍勒威戒備了起來，對方知道的事情有些多，如果是雙槍俠的敵人，或者是從未來而來的仇人，那事情就難辦了。
“你是誰？”
蘇明其實很喜歡這個一代復仇天使，他聰明過人，而且知道分寸。
最重要的是他有自己的價值觀，開槍毫不猶豫，把雙槍俠交給他的兩把左輪槍充分派上了用場。
他從小在犯人堆中間長大，對於善惡的理解並不是人云亦云，在監獄中都是被社會放棄的，而他知道這些人中依舊有着好人，他們的罪行其實完全符合道義和正義，只不過法律判決他們有罪。
條條框框的東西並不是世間的一切，而霍勒威選擇成爲蒙面人，也代表他早已厭煩了那些東西。
蘇明可以告訴他一些事情，畢竟雙槍俠也是這麼做的。
作爲醫生和自學的律師，霍勒威的嘴巴非常嚴，而且成熟的心智讓他能夠審時度勢，做出自己的判斷。
他行爲正義，但是不迂腐。
“我叫斯萊德，是個商人......不過，雙槍俠應該也告訴過你，我代號喪鐘。”
霍勒威彷彿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也像是在冬天的夜晚光着身子在街道上狂奔，寒冷從每一個毛孔鑽進了他的身體。
喪鐘的名號他聽說過，不光是雙槍俠告訴過他，他自己也是從小就聽着紐約惡魔的傳說。
雙槍俠告訴過他，在未來，喪鐘依舊是最致命的殺手和僱傭兵，一身武藝高得嚇人，沒有人能在近身戰鬥中戰勝他。
不過還有非常矛盾的一點，雙槍俠描述了很多他的嗜血和殘酷，他種種超出常人的手段，但最後，霍克說喪鐘是個偉大的反英雄。
反英雄是什麼意思？霍勒威不懂，雙槍俠一邊咳血一邊告訴他，那就是好事壞事都做的人。
這讓醫生迷茫了，好事壞事都做，這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大家戴上面罩，不就是爲了做好事或者做壞事嗎？兩者都做，這人物性格也太模糊了，記者們怎麼寫啊？
不得不說，這個時代還沒有亦正亦邪的反英雄出現，他們還沉迷於戲劇化的生活中，體會不到蒙面傭兵出現的理由。
霍勒威醫生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向了沙發，坐在了蘇明的身邊，他舔了舔嘴脣，用眼睛看着門外，壓低了聲音。
“好吧，傳說中的最強傭兵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我在調查幻影子彈的死因，我想你能幫我。”蘇明淡然地說道，這裡的氣味真的不怎麼好，直接說正事，趕緊離開吧。
如果他的死和德國間諜有關，那自己可能就能抓到尾巴，要是完全無關，就要另想辦法。
搞清楚納摩究竟去了哪裡，如果沒事蘇明就可以回家歇着當鹹魚了。
霍勒威醫生皺皺眉頭：“我還不知道，我早上只是遠遠看了屍體一眼。”
“你想找到兇手嗎？或者說......你打算給他報仇嗎？”
蘇明似笑非笑地看着醫生，而醫生的小鬍子一抖一抖的。
“當然，我可是復仇天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