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系的能力,是看不見也摸不着,富蘭克林的手指放下後,還專門朝喪鐘點點頭,示意自己完工了。
多琳自己都沒有什麼感覺,她還在眨巴眼睛呢。
這時蘇明從腰包裡掏了一管黃芥末軟膏來,在手心中擠出一坨盤旋的可疑形狀,託放在她面前:
“多琳,你看這是什麼?”
“堅果!”
女孩搶答了,還不自覺地吞嚥口水,在她的視線反饋下,那就是個金燦燦的堅果,儘管是沒見過的新品種,但它的本質還是堅果。
“很好!”
滿意點頭的蘇明隨手把與翔高度類似的芥末膏抹在蒼穹身上,又放出影王的形象投影來:
“那你看他是什麼?”
“堅果!”
松鼠妹再次給出了讓人滿意的答案,小富的能力效果拔羣,現在影王已經被視作是松鼠食物了。
“可以了,多琳,你現在再聞一聞,這個黑堅果在不在蒼穹的影子裡啊?”蘇明收起了投影,指向一旁那巨大的陰影,它彷彿能夠遮蔽整個宇宙。
確實可以,因爲蒼穹是宇宙的概念具現,而影子和它一樣大,就像是活物一般輕輕顫動着。
它似乎在呼喚着什麼,對人類有一種古怪的吸引力,就像是在無聲地歌唱。
松鼠總是能夠找到自己想吃的堅果,想要找橡子的時候,就絕對不會找到松樹上去,多琳抽了抽鼻子,朝着陰影中一指:
“聞到了,那個黑堅果就在那邊,跟我來吧。”
說完,她四腳並用地跑了起來,接着一個魚躍,雙手雙腳同時合十,一個猛子扎進了蒼穹的陰影中。
哪怕之前小富已經瞭解過多琳的能力了,可看到眼前這幕依舊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因爲這根本不合邏輯,憑什麼松鼠妹就能找到潛伏的敵人呢?明明自己都找不到
彷彿是看穿了他的心事,蘇明微微搖頭,他抱起男孩,以一個原地起跳前空翻接轉體720度再接轉體三週半的姿勢跳進了漆黑的影子:
“你要是想跟松鼠妹這種定位的人物講邏輯,那你從一開始就輸了,她只要足夠搞笑就行了,而她的硬件條件,天生就充滿了笑點。”
第七蒼穹異常地不穩定,畢竟這次宇宙的輪迴中,從一開始永恆和無限就是分家的,現在硬要讓他們合起來,其實雙方都痛苦。
不止是要忍受不止從何而來的強大排斥感,還要同時保證多元宇宙不會因此出問題,同時更是要避免引起第一蒼穹復活。
這三項中哪一項出了問題,喪鐘一行人恐怕都會被困在這原初之影裡。
漆黑,冰冷,一片空曠。
進入了蒼穹的倒影后,松鼠妹反而停下來了,她的小鼻子抽動個不停,可是眉頭緊縮:
“奇怪,嗅嗅,他應該就在這裡面纔對,可怎麼進來之後,又聞不到具體位置了?喪鐘,男孩,你們在哪?”
是的,進入了這裡之後,她連自己都看不見了,能夠感覺到自己擡起了手,可眼前只是一片漆黑。
身後也是濃重的黑暗,似乎空蕩蕩的,這裡沒有重力和任何能夠作爲方向標誌的東西,讓人沒來由地心慌意亂。
“就在你身後。”
突然,七彩的光芒亮起了,喪鐘的黑黃面具衝破了黑暗,像是從幕布之後走向臺前。
他發動了燈戒用它們來照明,以情感作爲能源的它們,在這裡是最安全穩定的能量形式。
富蘭克林被他抱在懷裡,男孩此時正閉着眼分析這裡個特殊環境中的情況,因爲這裡似乎什麼都沒有,甚至沒有邊界。
“呼,嚇死我了,我還以爲我們走散了呢。”松鼠妹拍拍自己的胸口,蹦跳着回到喪鐘身邊,她擦擦腦門上的汗:“就像是恐怖片裡演的那樣,在黑黑的地方,落單的女孩總是最先倒黴,一個不小心,就會‘嘎’一下死掉呢。”
說着,她還吐出舌頭歪頭翻白眼,以此來模彷被嚇死的人。
“任何恐怖片的場景都沒有這裡恐怖,因爲這本該是不存在的區域。”
蘇明任由女孩摟住了自己的胳膊,同時讓絞殺偷偷侵入她的神經系統,確定她沒有被控制:
“在上一次宇宙的輪迴中,這裡還存在,但如果按這麼說,這裡應該已經被廢棄了兆億年,還真是個玩躲貓貓的好地方,直覺告訴我,影王就在這裡,他還在窺視着我們”
“我也感覺到了視線,不過,似乎是來自更高層級的注視,非常多,是萬千隻眼。”富蘭克林睜開了眼睛,他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當初被古老者們統治的時候,我天天都有這種感覺,他們在天外注視着一切,發出種種令人瘋狂的聲音,把人當作塵埃一般。”
“實際上,連塵埃都算不上,古老者們是沒有多少主觀意識的,它們根本沒有灰塵這個概念。”蘇明打量着各個方向,不管向那邊飛,都是一片漆黑,似乎頭上和腳下也不是正確方向。
小富說的感覺,他也確實有同感,不過這時他突然冒出了另一種想法,因爲從四面八法同時投來的目光,不會是影王,反而可能是死侍過去一直所念叨的‘觀衆老鐵’們。
蒼穹的影子裡,真是個詭異的地方,蘇明沒有作出任何應激性的動作,就依舊裝作自己什麼都沒發現一樣。
“你說的對,叔叔,當我們直視古老者並以爲它們在看我們的時候,它們其實什麼都沒看,什麼都沒想。”富蘭克林深吸了一口氣,他搖搖頭甩開那些舊日的陰影:“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縮小陰影面積,先做減法,接着就像是淘金一樣,把每一縷剩下的陰影都篩選一遍。”
喪鐘嘴上雖然這麼說着,可是戴着發光戒指的手卻在打戰術手勢,讓隊友們準備戰鬥,因爲這片空間中出現變化了,除了蘇明自己這處光源外,在遙遠的天邊,似乎也有光芒亮起。
它突然從黑暗中爆發,猶如日出般眨眼間光芒萬丈,強光彷彿利劍刺破黑暗,有什麼東西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