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不行,雪也不行......”
托爾飛在空中,手中的妙爾尼爾被他扯着握柄後的皮帶飛速旋轉,天空中的暴雨形成了水柱,直接灌在起火的房屋頂上。
但沒有用,除了生成大量的蒸汽之外,什麼效果都沒有,那些火焰,不合常理地在水中燃燒。
村民們聚攏在空地上,他們逃難之時甚至來不及多從家中取出一些衣服。
在寒冷的冬夜,在斯堪的納維亞半島,身上只有內衣,這種感覺難以言喻。
不過,相比起被燒成黑灰的朋友和家人來說,他們現在的狀態不知道該說幸運抑或不幸。
整個村莊幾乎都燒成了平地,露出了積雪下的泥土,而此時火焰最盛的,唯有村中的教堂。
不是因爲什麼上帝保佑,只不過是因爲這棟建築最大,用料最多,所以就像蠟燭一樣,燃燒得更持久。
一些歲數比較大的人認出了索爾,他們以古維京的至高禮節向天空中的人影行禮,祈求雷神拯救他們的村子。
但更多的人則是默默看着自己曾擁有的一切化爲灰燼,生活和希望全都沒有了。
狂風和暴雪讓他們的心落入谷底,房子已經沒了,而托爾引來的風暴正在奪走他們身上的熱量,每個人都漸漸變得四肢僵硬,嘴脣青紫。
積水在地面形成了冰,而無法靠近火場的人羣,很快就要凍死了。
“他不會救火的,那是上帝的教堂,如果飛在天上的真是托爾,他巴不得異教徒全部死光。”
“他正在殺死我們,雷神之怒......”
“上帝啊,救救我們吧!”
一些人小聲地交談了起來,看向托爾的眼神也充滿了恐懼,然而先是村莊莫名起火,接着就是神明帶來災難。
他們懷疑放火的就是托爾,畢竟雷電能帶來火焰,而他出現在這裡就是爲了折磨異教徒取樂。
在古時候,戰神提爾曾經鼓勵維京人跨過大海,去英國砍修道士的腦袋,掠奪天主教會的金錢。
砍死天主教信徒是功勳和榮耀,那就是進入瓦爾哈拉的門票。掠奪來的金錢,則是維京人生活的依靠。
而事過境遷,現在上帝的信仰遍佈全球,哪怕是北歐,很多人放棄了古老的信仰。
但現在,北歐衆神終於要與之對抗了嗎?
托爾聽到了這些竊竊私語,他心中怒火更勝,他真的是在仙宮閒得無聊,迴應了信徒的祈禱,下來救火的啊!
提爾做的事情,爲什麼要算在全體阿斯嘉德人身上?
奧丁禁止所有人干涉中庭的事物,提爾只是違規之人,而且他也已經死了。
提爾的靈魂,死後也不在瓦爾哈拉,而是徹底失蹤了,關他托爾什麼事?
不過作爲神明,托爾不需要因爲凡人的議論報復他們,相反,這些人覺得他滅不了火,那他偏要滅給他們看!
托爾怒吼一聲,妙爾尼爾脫手飛出,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
他則化作一道電光,直接衝進了火場中。
既然風暴和雪不管用,那就用拍擊來打滅火苗。
他掄起拳頭,開始痛揍這些火焰,如同他們是冰霜巨人或者其他怪獸。
那砂鍋大的拳頭被他不斷地掄起,砰砰的砸地聲連成一片。
“叫你燒!還敢反抗!滅啊!”
他一邊用力捶打視野中的每一處火焰,同時還不停地發出咆哮,有些火苗蔓延到了他的盔甲和頭盔上,他也狠狠一掌打滅。
片刻之後,火焰全部熄滅了。
但教堂也被打成了粉末,在雷神接連不斷的重擊下,村莊中心形成了一個盆地。
托爾從廢墟中站了起來,露出了勝利的笑容,他舉起焦黑的雙手發出了洪亮的聲音:“信徒們,吾——雷神托爾!幫爾等熄滅了怪異火焰!歡呼吧!”
村民們:“.......”
他們並沒有歡呼,雙眼中都是麻木和悲哀。
如果說之前,還能指望能不能從灰燼中找到什麼倖存的物品,可此時......連親人的骨灰恐怕都......
“嗯?爾等爲何不悅?”
托爾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火滅了,大家應該高興纔對。
“不,偉大的雷神,我們高興,高興......大家說,對不對?”
一個有着長鬍須的老人走了過來,跪倒在托爾面前,擠出一個笑容,但是眼淚卻不停地流下,在臉上形成白痕。
得到提醒的村民們也淚流滿面地擠出笑臉來,村子已經沒了,但他們還不想死。
“對,偉大的雷神,謝謝你,我們永遠銘記衆神的恩情。”
“是,你看我們,笑得多開心啊......只不過現在已經沒有美酒和女人能招待你了。”
“我們這裡是苦寒之地,請你快回仙宮去吧。”
人們紛紛跪倒在雪地裡,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感謝托爾。
托爾很滿意。
這就是散播阿斯嘉德榮光的方法,滿足信徒的願望,奧丁還不准他來中庭亂逛,這些人類不是挺崇拜他的嘛?
曾經他也經常來中庭,幫助一些村莊抗擊野獸或者敵人,然後睡遍村中的年輕女人。
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那些女人的配偶們還希望自己的女人能和托爾生下半神呢,因爲在衆神時代裡,那是無盡的榮耀。
神明都看中的女人,豈不就是最好的女人嗎?
如果真的有了孩子,自己不就是半神的父親了嗎?
那是一個混亂的年代,文明的火種甚至都沒有來到這片冰天雪地之中。
不過突然有一天,奧丁下令禁止阿薩神族再來中庭了,說中庭出現了強者,需要應有的尊重。
托爾纔不信呢,他時不時還會溜下來,有時候帶着洛基,有時候帶着三勇士。
西芙不帶,帶着她,這也不許那也不許,還玩什麼?
他從來沒看見過什麼人類,能稱得上強者。
只是隨着時間推移,能拿出女人來招待他們的村莊越來越少了。
洛基不太在乎這個,他只要有幾個水果,或者一些牛肉就滿足了,他更喜歡整蠱那些凡人,比如看他們突然掉進泥坑裡,他就會哈哈大笑。
就是托爾覺得無法在牀上向凡人們證明自己的強大,稍微有些遺憾。
脫離了回憶,托爾看着跪拜他的人類,滿意地點點頭,從地面上撿起了雷神之錘,掛在腰帶上。
“爾等好好生活,吾自當離去,海姆達爾!”
彩虹橋應聲開啓,一道亮光閃過,原地只留下了複雜的花紋圖案,一大片焦黑的粉末,以及面面相覷的村民們。
.........................
彩虹橋上,托爾看到了雙手拄着寶劍的海姆達爾,這個高大的男人穿着全身金甲,橙色的雙瞳能監控九界任何地點。
永醒的衛士,最忠誠的朋友。
“沒人發現我離開了吧?”
托爾捂着自己的腰,稍微踉蹌地走了幾步,向戰士詢問自己離開時的事。
“弗麗嘉王后來問過我,我告訴她了。”
“母親麼?沒關係,我父親還沒醒來就行。”
“唉......”
海姆達爾搖了搖頭。
托爾有些疑惑,爲什麼海姆達爾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不過他現在全身都疼。
那火焰彷彿能把他的骨頭都烤酥,雙手都快熟了,他要先去處理下傷口。
“失陪了。”
他拍拍海姆達爾的肩甲,弄得金甲上一片紅黑交雜,是血和灰燼的顏色。
雷神示意有事回頭再說,然後舉起錘子,沿着彩虹橋快速飛向仙宮。
海姆達爾還能爲什麼嘆氣,當然是因爲奧丁的傻兒子了。
他的雙眼能看到九界幾乎每一個角落,漫長的壽命讓他的見識無比廣泛......
可誰見過用拳頭滅火的人?
他這是爲阿斯嘉德的未來而擔憂。
在仙宮中,洛基正在自己的宮殿裡休息,他靠在柔軟的牀榻上,一邊喝着酒一邊欣賞窗外的景色。
仙宮的夜色同樣很美,尤其是那彩虹橋,五彩斑斕更是耀眼。
他聽着喜鵲在屋檐下歡叫,注意到瀑布中的水花飛濺,有一句沒一句地和鳥說着笑話,不時自己反而被逗笑。
洛基搖了搖頭,摸着自己的肚皮。
“哎呀,三個巨人的笑話太有意思了,我怎麼能編出這麼有趣的故事呢?真是天才啊,是不是,小鳥?”
“唧唧唧......”
“我再給你們講個新的,關於我哥哥和兩個女人的笑話吧,記得要把這故事告訴你所有的朋友哦。”
洛基露出了自得的笑容,他的手指在酒杯裡蘸了一下,然後用酒水搭配魔法開始構築托爾和女人的形象
如果有仙宮人在這裡,光從女人影像的盔甲上就能分辨出,那是女戰士西芙和魅惑魔女阿莫拉。
洛基準備要給喜鵲們講一個十分噁心的故事,**的部分完全是野獸化的,而且結局很悲慘。
順便一提,這故事是他編的,同樣也不是笑話。
他只想騙喜鵲們取樂,看它們聽到托爾他們的屍體被貓吃掉時,會不會想到自身可能遭遇的悲慘命運......
“洛基?”
突然托爾的身影在門口響起,洛基立刻手腕一抖,酒水回到了杯中,喜鵲也都飛走了。
“托爾。”
洛基靜靜站了兩秒,做好準備後滿臉笑容地轉過身來,好像非常高興見到自己的哥哥。
不過看到托爾渾身焦黑,盔甲和斗篷都破破爛爛,他還是稍微有些疑惑地迎了過去。
“來幫幫我。”
托爾一點也不客氣地把胳膊搭在洛基肩上,壓得洛基往下縮了一截。
他好不容易纔緩過勁來,拖着雷神放在自己的軟榻上。
“你去幹什麼了?”
洛基從自己的櫃子裡翻出藥品,開始給托爾包紮雙手,同時有些好奇地詢問。
在發現托爾其實傷得不重後,他的好奇心就冒出來了,因爲托爾身上瀰漫着濃郁的肉香味,就像是烤肉一樣。
就是缺點水果和調料搭配,洛基心裡想。
“滅火,中庭。”
托爾如此回答,摘下自己的頭盔,隨手丟在一旁的桌子上,把洛基的酒壺都碰掉了,酒水灑了一地。
接着他換了個角度徹底躺了下來,發出舒服的嘆息聲,洛基的牀是最軟的,還是來這裡休息最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