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看不懂啊。”
像是個布口袋一樣搭在喪鐘的肩頭,貓咪的兩隻前爪捧着斯坦李剛畫出的那一頁漫畫,先是正着看,然後又反過來看,又對着遠處的恆星透光看,硬是什麼花都沒看出來。
這就是一張普通的紙,紙上畫着一人一貓一個大球,其他的地方有些用鉛筆畫出的陰影效果,還有幾個卡通風格的擬聲詞,沒什麼線索的樣子。
這幅畫裡肯定有什麼秘密,它想不到,但喪鐘在得到這幅畫之後就痛快地離開了,說明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纔對。
是的,根據千貓之夢對喪鐘的瞭解,他要是沒有成功入手自己想要的東西,肯定不會這麼容易放棄,那麼這幅畫究竟代表着什麼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花花。”飛行在宇宙中的蘇明摸了一下貓頭,微微一笑,遙遠的星光讓他的臉看起來只有一半是亮色:“不過不用看了,我告訴你答案,這是一張門票。”
“唉,又是人類的啞謎嗎?真煩啊,我最煩的就是人類這一點,想什麼都不說出來,全靠別人去猜,有意思嗎?”
作爲淳樸動物們的夢,大灰顯然在這方面有些短板,它不是不懂人心,只是不喜歡猜謎。
貓的世界比人類的世界簡單很多,只需要知道誰最能打,誰有食物就好。
“因爲人類在地球食物鏈頂端待的日子有點久,所以無聊的人類總會找點事情給自己做,就比如說猜謎,這是和別人鬥智的方法中最溫和友善的一種。”
謎語是騙局和計謀的雛形,但它的誕生就是爲了樂子,不管是字謎還是燈謎還是其他什麼謎,李老爺子都不可能說出答案的。
問他什麼是謎,他就給了一個謎語,這不就是答案了麼?
也許在老爺子看來,那個‘謎’也就是一幅漫畫,不是他繪製的漫畫。
裝甲半黑半黃的喪鐘默默地繼續向前飛行,這一次把自己和貓傳送到了一個空曠的星區之中,然後就一直朝着一個方向飛。
他的飛行速度很快,這說話的功夫就幾萬光年過去了,但即便如此,似乎目的地依舊還沒有蹤影。
“好吧喵,既然你看懂了,就給我解釋一下唄。”貓咪又開始賣萌,用腦袋頂上有着‘王’字的那塊毛皮,蹭蹭喪鐘的臉。
“哎呀,真拿伱沒辦法,不得不承認,你雖然不如波波會捧哏逗樂,可你真是比猴子可愛太多了。”就連蘇明都忍不住,在小貓的腦袋上貼貼:“你不要把注意力集中在這頁漫畫上,關鍵在於右下角那塊。”
那裡是一片畫面中的留白,還有,斯坦李的簽名。
“波波其實是黑猩猩,不是猴子。”千貓之夢替不在場的某隻動物辯解了一下,隨後低頭仔細看那簽名位置:“所以你要的就是這個?這個名字是門票?”
普通的鉛筆字跡,最簡單的那種花體字,貓還是沒有看出來什麼特殊的。
這簽名上沒有宇宙能量聚集,也沒有概念浮現,就很普通。
“你可能還不瞭解斯坦·李這個名字在漫威宇宙中代表着什麼,這不要緊,只要TOAA認識就行。”
蘇明換了個姿勢,肚皮朝天繼續飛行,其實是斗篷拖着他飛,所以用什麼姿勢都無所謂:
“我們這就去找TOAA,啊,這是我的稱呼方式,爲了和天神組的OAA區別開來。”
“看起來這又是本地特色了,我確實不懂。”千貓之夢把畫着漫畫的紙遞給喪鐘,自己兩隻前爪縮了回去,呈現一副‘揣手手’的模樣:“不過你能給我講講關於吉姆李的事情嘛?哦,還有剛纔老人家提到的尼爾·蓋曼?”
說完話之後,它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就像是要聽哪裡有老鼠的動靜一樣。
“原來你也對自己的‘起源’感興趣啊,我還以爲你根本不在乎呢,呵呵。”蘇明笑出了聲,他把雙手墊在腦後,看着眼前已經變成紅綠光帶的星空:“那我給你講一點點吧,你可不要告訴別人,這事還是要先從曼卓拉克那個吸血光頭講起”
接下來的旅行時間裡,蘇明把能說的事情挑選性地給貓講了一些,畢竟人家一直以來幫了不少忙,現在滿足一下它的求知慾也算公平。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他說了很多,也不知道貓咪聽懂了多少,不過看它那若有所思的樣子,也許是有點收穫?
比起他們這悠哉的模樣來說,此時心情不是很好的傢伙也是有的,就比如說一隻渾身上下散發着濃郁綠光的狐狸,它就駐足在虛空之中,臉上掛滿了人性化的糾結表情。
眼前它有兩個選擇。
第一,進入新多元宇宙,去查找失蹤的創世之手們,不久前這五個傢伙突然失去了和法庭之間的聯繫,就像是歸於太虛了一樣。
就那麼沒了,就算掉進河裡都該有了水花,可偏偏它們瞬間失聯,連法庭都看不到發生了什麼。後來更是乾脆連新多元內部的情況都無法窺視了,有個神秘存在干擾了這一切。
第二,扭頭走上另一條路,去尋找失蹤的多元宇宙1和起源獵鷹,讓該發生的事情發生,維護起源的秩序。
獵鷹的失蹤也很突然,它失聯前最後傳回的消息,是說發現了一個獵物,它要準備塑造一個總合體,把獵物封印起來當做砌牆的材料。
聽起來很樂觀,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起源獵鷹消失在超時間流之外,同樣也是一個水花都沒有濺起。
所以到了現在,它得繼續前者的任務。
可是它猶豫不定也是有原因的,因爲它無論想要選哪一個,心中剛剛升起一點念頭,恐怖的危機感就籠罩在了它身上,壓得它不得不謹慎起來。
就像起源獵鷹的視力特別好一樣,它作爲起源判官的一員,也有自己的長處,那就是直覺很靈。
要是換了別的判官,可能隨便選一個就完事了,把心裡的異樣感覺拋之腦後,但狐狸不會那麼做,它比較喜歡謀定後動,所以現在正在思考有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
起源法庭已經下達了命令,這個是肯定要執行的,比如多元1必須被重塑,比如有些人必須被封印。
可現在自己做不到啊,雖然還不知道危機感具體來自於哪裡,但肯定不簡單就是了,能讓自己都感覺到危險,那會是什麼級別的存在?
太虛?還是上帝?或者外部力量中的某些東西?
越是思考,它越是拿不定主意,綠色的大尾巴搖得像是電風扇一樣,充分說明了它內心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