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着溫暖陽光的休倫湖上,一艘小號遊艇正在緩慢行駛,這是賽伯在3個小時前僱傭的,它會在5個小時的航行之後,把一行人送到距離底特律最近的登陸碼頭。
被最近幾天的遭遇弄得異常煩躁的小淘氣搬了個躺椅坐在遊艇後面,舒舒服服的曬着太陽,桑塔爾斯則百無聊賴的坐在船舷邊釣魚...純粹是爲了打發時間,賽伯告訴他這種活動有助於培養殺手應有的沉穩心智,於是他就熱情滿滿的大幹了起來。
而名義上的首領賽伯,則提着一瓶酒靠在最前方的圍欄上吹風,他帶着大墨鏡,穿着印着花花的襯衫,休閒褲,任由風吹動他的衣領,看上去就像是個普通的遊客一樣。
奧羅羅坐在他身後不遠處,在賽伯的強制要求下,昨晚加入隊伍的風暴女非常不情願的脫掉了那套拉風的黑色戰鬥服,換上了一件居家的衣服,看上去溫和了很多,但是從她的眼神裡,就能看出,她對於賽伯的這個要求並不滿意。
“我們爲什麼要繞個圈子去底特律?”
風暴女低聲問到,“我們完全可以從多倫多或者渥太華飛回紐約...”
“那你可真是個天才...”
賽伯有些無語的灌下了一口酒,肆意的嘲笑道,“加拿大可是有個變種人兄弟會分部的,我昨天剛宰了他們的負責人,他們都是一羣狂熱的...嗯,教徒一樣的傢伙,這時候你還敢去加拿大,我可愛的奧羅羅,你是不是真的以爲自己天下無敵了?”
“我!!我只是提個建議而已。”
奧羅羅下意識的要反駁,但她也不得不承認賽伯說的挺有道理的,她只是實戰經驗差,這位風暴女可一點都不笨,她擡起頭,盯着賽伯,
“去底特律是爲了混淆視線?”
賽伯伸出手,愜意的感受着空中的風,他笑着看向奧羅羅,
“不光是...我在底特律存放着一批軍火,那會對我們有幫助,我在那裡還有個小小的“計劃”,不過我很好奇,你們爲什麼不教那些孩子用槍?就我目前看到的,只有很少一部分變種人跟能免疫子彈的傷害。”
“教授並不希望澤維爾學院變成被官方敵視的勢力,所以我們並未持有武器。”
奧羅羅靠在椅子上,她閉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當然還有就是因爲那裡的孩子都太小了,他們的意志還不成熟,變種人和人類之間的矛盾本來就多,一旦發生衝突,這些孩子手裡再有槍的話...很容易會造成麻煩。”
“切,美好的想法,愚蠢的行爲。”
賽伯將手裡空掉的酒瓶子扔到了湖裡,濺起了水花,他轉過身,抓着欄杆,
“我昨晚見到了萬磁王,我不得不說,相比溫和的查爾斯教授,萬磁王更有成爲領袖的氣質,教授就是想得太多,本來都被人類敵視了,還想着犧牲一些自己的利益來謀求和平...萬磁王又太過了,變種人內部的問題多多,派系多多,他就要帶着自己的人和人類對抗...”
“你知道嗎?”
賽伯猛地扭過頭,對看着他的奧羅羅說,“他們兩個都會失敗的...最好的結果就是他們聯起手來,要強硬有強硬,要溫和有溫和,兩個人在變種人羣體裡聲望卓著,又能很快讓變種人社會擁有自己的秩序...我們啊...我們就是現代社會的遊牧民族,迷茫的連支撐自我存在的意志都沒有。”
他伸出手,握成了拳頭,又很快鬆開,
“看似很強,實際上就像是沙灘上的沙子,海水一衝就倒。”
奧羅羅沒有回答,她今年22歲,在查爾斯教授的教導下,已經有了屬於自我的是非觀和看待社會的方式,但即便是受X教授影響非常深的情況下,她也不得不承認,賽伯說的有那麼一些道理。
“我...我相信查爾斯教授,他可以爲變種人找到合適的生存方法!”
奧羅羅最終只能這麼說,但下一刻,她的下巴突然被一根手指擡起,這個動作來的太突然,在她擡起頭的時候,和賽伯的臉相距只有不到半米了,但賽伯卻沒有再有其他逾越的動作,他只是輕聲說,
“你在逃避,對嗎?”
“因爲你覺得這個問題你無法解決,所以你想着把它推給查爾斯教授,你沒有自己的想法,你的想法都只是別人給你的,把其他人的想法當成自我存在的準則,你很討厭我,我從你的眼神裡能看出來,但因爲教授的命令,你還是願意和我同行...”
“你犧牲了自我的情緒,你將其視爲一種犧牲,一種奉獻,但很可惜,你只是感動了自己...”
他放開手指,用指尖溫和的在奧羅羅的臉上滑動,語氣溫柔,
“你真可憐,我的奧羅羅。”
“別碰我!”
賽伯的輕佻舉動迎來的是一道映入眼簾的閃電,將他整個人都從甲板上撞飛了出去,在十幾米之外砸入了水裡,奧羅羅的胸口快速起伏,她雙眼裡有一抹憤怒,並不是因爲賽伯的輕佻,而是因爲他說的都是...事實。
她是個迷茫的人,她並沒有她表面上看上去那麼堅定...就如同她掌握的力量巨大,卻無法將其轉化爲真正的戰鬥力,奧羅羅的內在,其實是個迷茫的女人,和她的那些同胞,那些孩子一樣...
賽伯被扔進了水裡,但奧羅羅只是要推開他,並沒有傷害到他,他是會游泳的,但是在被扔進水裡的那一刻,他恍惚間在水底看到了一個正在接近遊艇的黑影子。
賽伯的眼睛立刻眯了起來,他跳出水面,一把拽住了上船的懸梯,大聲喊到,
“桑塔,有人過來了,保護好女孩!”
“奧羅羅!準備戰鬥!”
“唰”
第二句話音剛落,一條墨綠色的,帶着倒刺的柔軟如蛇般的玩意就從水裡激射而出,死死的纏在賽伯的腰間,然後向後一拉,那金屬懸梯和船體連接的螺絲釘在巨力震盪下搖晃了一下。
賽伯感覺到了這玩意對他皮膚的腐蝕,左手抓着這滑不溜秋的玩意,狠狠向上一甩,一個全身墨綠色的傢伙就從水底被拽了出來,狼狽的砸在了甲板上。
與此同時,十幾道流水組成的青色刀刃從水底激射而出,瞬間就在賽伯的身體上留下了好幾個被洞穿的傷口,但轉瞬間就消失不見,賽伯跳到了甲板上,伸手接過霧化的桑塔爾斯扔過來的合金刀,奧羅羅則飛快的飄到了空中,因爲在不遠處,一個在水面上急速突進的人影正朝着遊艇衝過來。
她的速度很快,甚至在水面上拉出了一條白色的痕跡。
“三個人...如果我沒猜錯,你們就是變種人兄弟會的...天吶,夥計,你可真醜!”
賽伯左手握刀,看着眼前那個從甲板上爬起來的墨綠色的傢伙,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那傢伙的臉,忍不住就是一句吐槽。
因爲這傢伙實在是太醜了...五短身材,165,穿着墨綠色的水下作戰服,帶着一個跟放大鏡一樣的護目鏡,頭髮亂糟糟的,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是,他臉很長,但眼睛又很小,嘴巴還很大,耳朵尖尖的翹起,雙手上還有冒泡的粘液。
如果非要說的話,在極致的醜之外,搭配他左右亂跳的動作,還有種意外的“萌萌噠”。
這樣一搞,讓賽伯剛剛醞釀出的戰鬥氣勢就立刻消失了,他扭頭看了看躲在水裡的第三個變種人,然後將目光放在了眼前四肢趴在地上的傢伙身上,
“埃裡克太小看我了吧?就派了你們這些歪瓜裂棗來?”
“嘿嘿”
那傢伙沒說話,他的雙腿用力,整個人就像是炮彈一樣,朝着賽伯撞了過來,在起跳的時候,整個遊艇都震動了片刻,他的速度在這一刻加速到了最高,就臉賽伯也只能捕捉到一絲黑色的殘影,然後他整個人就被撞飛到了空中。
“砰”
賽伯狼狽的砸在遊艇的前方,他剛想要爬起來,對面的傢伙就張開嘴,那綠色的舌頭彈出來,飛快的抓住了賽伯的左腿,然後向外一甩,賽伯整個人就又被甩飛,他在空中朝着那得意洋洋的傢伙比劃了一箇中指,然後掉進了水裡,濺起了瘋狂的水花。
在水下還有個埋伏呢,賽伯掙扎着爬出水面,就感覺到一雙手臂抓住了他的雙腿,拉着他朝着水底瘋狂遊動,看樣子他短時間之內是爬不上來了。
他小瞧了他的對手,雖然沒有重傷,但也因此付出了代價。
“嘿嘿,不過如此!”
那蛤蟆一樣的傢伙用一種古怪的姿勢趴在遊艇的側面,他看着在水下掙扎的賽伯,“鰈魚想復仇都快想瘋了...那就留給你吧。”
說完,他扭過頭朝着船艙衝了過去,但是在進入船艙的那一刻,一發子彈猛地衝向他的腦袋,這傢伙的身影向外一閃,迅捷的讓人難以置信,他歪過腦袋,看到了雙手握槍,臉上還有驚恐之色的小淘氣,他醜陋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別怕,你手裡的東西可傷害不了我,來,乖乖跟我走吧。”
小淘氣拼命搖着頭,向後退,蛤蟆跳着古怪的舞步,一點一點的接近她,但就在蛤蟆放鬆到最極致的那一刻,兩把匕首一左一右從背後空氣裡出現,刺向他的心臟,蛤蟆超出常人的反射速度救了他一命,他跳向艙室的頂部,躲開了匕首,但另一把匕首卻刺入了他的後背。
桑塔爾斯對於之前的戰鬥落敗,內心有一種燃燒般的恥辱,這一下可完全沒留手,蛤蟆的背部被切開一個V字型的傷口,雖然很快就有一些綠色的粘液封閉了傷口,但是在桑塔爾斯憋着一股氣的瘋狂攻擊中,蛤蟆還是顯得手忙腳亂,在越來越濃郁的灰霧中完全落入了下風。
這個狹小的地方限制了他的發揮,作爲一個出類拔萃的德爾塔級變種人,蛤蟆在大空間地形裡的戰鬥力是很可怕的,他有超出常人的反應神經,彈跳力極佳,帶有腐蝕性的長舌,能在各種地形快速爬行。
但桑塔爾斯第一次運用了殺手的思維,將對手限制在了對他最有利的地形裡,魁北克變種人分會的蛤蟆有難了。
另一邊,在渾濁冰冷的水底,賽伯拼命掙扎着,他艱難的從懷裡摸出那個銀白色的面具,扣在臉上,讓眼睛最少可以在水底睜開,那一抹紅光跳動,他很快就看到了水底的身影。
那是個女孩...就像是童話故事裡的美人魚一樣,人身魚尾,正用雙手抓着他朝着水底一路瘋狂潛行,賽伯雙眼中跳出了一抹殺意,他雙手舉起合金刀,狠狠的砍向那雙手,刀刃切開水流,但那美人魚卻提前一秒放開了他。
她拍打着魚尾懸浮在水中,那雙藍色的眼睛裡是毫不掩飾的憎恨,她舉起雙手,賽伯感覺到周圍的水流在一刻變得瘋狂,那水流匯聚成刀刃,在美人魚的操縱下,瘋狂的切割他的身體,只是短短片刻之間,賽伯身上的鮮血就將這一片湖水染紅。
鰈魚看着賽伯在水中痛苦的掙扎,她想起了慘死在哥譚的同伴,下手便更加狠辣,毫不留情,水流匯聚成鎖鏈,將賽伯的身體死死纏住,鰈魚左手向外一伸,一把水流組成的長刀出現在她手中,她後退了一段距離,魚尾拍打着水流開始加速,很短的時間裡就將自己的速度在水中加快到了一個無法想象的地步。
她雙手握着水刀,擦過賽伯的身體,留下了一道恐怖的傷口,然後又從背後衝向過來,又是一道傷口,往返幾次之後,賽伯似乎在這種壓力下徹底窒息,他的四肢垂在水裡,伸向四周,就連手裡的合金刀都掉入了湖底。
鰈魚在原地謹慎的等待了3分鐘,這個時間已經足夠變種人在水中窒息了,她拍打着魚尾慢慢的靠近了賽伯,舉起手裡的水刀,狠狠的刺向他的脖子,後者沒有反抗,任由那鋒利的刀刃刺入脖子裡。
“爲你所做的一切懺悔吧,你這屠夫!”
鰈魚的聲音並不受水流的影響,她靠了過去,左手抓住了賽伯的身體,右手開始用力,想要把賽伯的腦袋切下來,但就在這一刻,那面甲之下的雙眼猛地睜開,雙手舉起,伸向身後,就像是情人的撫摸一樣,飛快的放在了鰈魚那修長美麗的手臂上。
“你...咕嚕咕嚕...太小看...咕嚕咕嚕...我...了!”
“咔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