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伯恩失蹤了?混蛋!”
波什金一拳砸在桌子上,他朝着自己的小弟怒吼着,“昨晚那麼大的雨,伯恩他們能去哪?肯定和克里斯蒂安那個老混蛋有關係!”
他越想越憤怒,又想到昨晚傑米老大對他說的那些事情,波什金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標誌性的獰笑,
“你們幾個跟我走,我們去殺了那個老混蛋!”
片刻之後,一輛黑色的SUV駛出豪宅,朝着老槍酒吧一路飛馳。
雨後的天氣總是很晴朗的,帶着一絲洗滌一切的溫潤和芳香。
賽伯在陽光直射下睜開眼睛,看着陽光的高度,保守估計肯定已經超過9點了,這個傢伙從牀上坐起來,第一眼就看到了一沓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放在對面的桌子上。
是舊衣服,但洗的很乾淨,這顯然是老爹放在這裡的,賽伯咧開嘴笑了笑,5分鐘之後,梳洗完畢,換上了新衣服的賽伯從三樓走了下來。
酒吧很冷清,這個點本來就不是這種復古型的酒吧熱鬧的時候,再加上傑米最近的事情,這裡依舊門可羅雀,老爹坐在吧檯後面,用一個收音機放着賽伯根本不感興趣的老掉牙的歌,手裡把玩着幾張牌,看上去挺自娛自樂的。
賽伯是一個很有眼色的人,看着老爹在享受時光,他也沒去打擾他,而是隨便找了個桌子,坐在椅子上,將昨晚拿到的匕首握在手裡,無聊的玩着自己的遊戲,刀刃在手心裡放佛蝴蝶穿花,讓人眼花繚亂,這種危險的遊戲需要投入極大的精力,顯然也是個消磨時間的好辦法。
而無聊的時間總是短暫的,在牆壁上的時鐘指向11點15分的時候,一輛黑色的SUV以橫衝直撞的姿態出現在了老槍酒吧的門口,車門打開,一個只穿着黑色運動背心,剃光了頭的壯漢帶着三個和昨晚打扮差不多,但氣質更混蛋一些的傢伙們從車裡走了下來,他蠻橫的一腳踹開了酒吧的木門,帶着一種兇狠的氣勢走入了酒吧裡。
那震動的一聲讓沉浸在自己遊戲裡的賽伯猛地回過了神,而那個壯漢根本沒有看他,而是大步走到了吧檯前面,雙拳狠狠的擂在木桌上…打斷了老爹的自娛自樂。
“老狗,伯恩他們三個去哪了?”
壯漢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和暴躁,顯然,這是個不怎麼會壓抑自己情緒的傢伙,他們遇到任何問題的第一反應是用拳頭解決,對於普通人來說也許是大麻煩,但是對於真正的惡棍來說,這種對手,反而是他們最喜歡的。
“老爹,需要幫忙嗎?”
賽伯的聲音幾乎是緊隨着壯漢的罵聲響起,這理所當然的爲老爹吸引了火力,那個壯漢扭頭看着賽伯,就像是看着一坨垃圾一樣,但他沒有理會賽伯,而是又將頭轉向了靠在椅子上的老爹,
“伯恩他們去哪了?告訴我!”
“誰知道呢,波什金,他們不是你的手下嗎?我們都知道,哥譚每天都有人失蹤,還是說,傑米老大連自己的手下都管不好了?”
老爹順手叼起了菸斗,雙手抱胸,椅子向後微微揚起,他的聲音裡充滿了嘲諷,“如果非要我說,沒準那三個混蛋覺得哥譚太危險,跑去別的地方追求美好生活了。”
“比如天堂!嗯,沒準是地獄也說不定。”
賽伯又接了一句,簡直就像是和有恃無恐的老爹一唱一和,偏偏他的聲音又帶着一絲讓人不耐煩的戲虐。
這種語氣直接引爆了那壯漢的怒火,他猛然扭頭,一把推開他身後像是背景一樣的手下,大步朝着賽伯走了過來,波什金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那雙充滿了血絲的眼睛裡洋溢着惡毒的神色,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在賽伯胸口,
“告訴我,猴子,你TM剛纔說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賽伯歪着腦袋看着他,由於他坐在椅子上,所以人高馬大的波什金在他前方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山,不過波什金的獰笑還沒消散,賽伯的左手就猛地抓住了波什金低着他胸口的那根手指,反向一推。
波什金的身體在突如其來的痛苦的作用下向下彎曲,但這種身體本能的保護措施卻沒有能阻止他遭受的厄運。
“咔擦”
“你父母沒教過你,不要隨便說髒話嗎?”
“啊!”
手指被折斷的痛苦在瞬間傳遍了他大腦的每一根神經,十指連心,據說這種痛苦僅次於蛋碎和分娩,這突如其來的攻擊甚至讓波什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當那種鑽心的痛苦到來的時候,這西伯利亞來的黑幫大佬眼前就是一黑,但他的哀嚎剛剛喊出喉嚨,就感覺自己的大光頭被一雙手固定住了,迎面而來的是一個飛速接近的膝蓋。
“砰”
這一擊正中鼻樑,噴出的鮮血蹭到了賽伯的新褲子上,這讓他有些不滿意,他順手又抄起桌子上的厚玻璃菸灰缸,掄圓了朝着那個搖晃的明亮大光頭砸了上去。
“砰”
被K.O.的壯漢倒在地上,鮮血順着他的後腦勺流了出來,看上去分外的詭異和血腥。
當然,爲了不給自己和老爹惹上麻煩,賽伯控制了力道,僅僅是昏迷而已,嗯,沒準還會伴隨着腦震盪什麼的,反正這個吃膽固醇來練肌肉的樣子貨估計也不缺錢,所以…無所謂咯。
“呃,真噁心…”
賽伯嫌棄的看着手裡被鮮血沾染的菸灰缸和自己的新褲子,他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腳踹在了已經昏迷的壯漢的臉上,將他踢出去打了好幾個滾,這剛剛出手傷人的傢伙伸展了一下身體,一揮手,就將出現了一絲裂痕的菸灰缸扔進了垃圾桶裡,他左手在腰帶上一抹,一把閃耀着寒光的匕首就落入了手心。
蝴蝶穿花一樣在手裡轉了一圈,賽伯擡起頭,朝那幾個愣在原地的手下咧嘴一笑,他朝着那三個傢伙快步走了過去,他的右手幾根手指上還有鮮血滴下來,左手則抄着一把匕首,這種姿態搭配剛剛幾乎是瞬間秒殺了壯漢的威勢,讓三個很早就跟隨了波什金的黑幫成員膽寒,不過他們好歹也是跟着傑米老大的老兄弟,論起膽氣,要比伯恩那些年輕人強很多。
最高的那個傢伙也從口袋裡掏出匕首,他發出了一聲嚎叫,就朝着賽伯衝了過來,他的兄弟們則跟在他身後。
“啊!”
“嘁,毫無意義!”
賽伯左腳向外一劃,整個人側到一邊,右腳輕輕一勾,第一個衝過來的傢伙就失去了平衡,但在踉蹌當中,又被賽伯的右手扶住身體,同時伴隨着左手的匕首刺入腹部的聲音,他又飛起一腳,正中踹開第二個撲過來的傢伙的小腹上,那傢伙身體一個踉蹌,就捂着肚子趴在了地上。
鮮血滴答着順着持刀的左手裡滴在地面上,賽伯的右手一推,這個已經被嚇傻的傢伙就被甩在了地面上,抱着肚子開始嚎叫。
“馬克,奧利,快來救我,我被捅了!我流血了,我快死了!快來救我!”
這傢伙的聲音很刺耳,於是賽伯順手又賞了他一腳,踢掉了幾顆牙,哀嚎也變成了嗚嗚的低聲慘叫。
“別這麼看着我,夥計們,我又不是瘋子。”
賽伯張開雙臂,一手握着染血的匕首,另一隻手的手指還有鮮血滴下,搭配他那張無辜的臉,活生生的一個持刀行兇的瘋子。
但他沒有說謊,用大拇指貼着刀刃,只刺進去三分之一,除了流點血之外,根本不會受傷,不過只剩下的最後一個手下哪裡見過這種一言不合就開人腦殼,還順手捅了一個傢伙的狠人。
當賽伯的目光轉向他的時候,這傢伙竟然顫顫巍巍的舉起了雙手,不明白的還以爲他被搶劫了,但實際上,他們纔是真正來找茬的一方,而且他們還打算收走老爹的命,可惜,他們沒這個機會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刺耳的警笛突然在酒吧門口響起,緊接着不到1分鐘,一個年輕的,帶着警探帽子,只穿着一件藍色襯衫的警察,就用左手按着槍套,右手握着槍柄衝進了酒吧裡。
但這裡沒有發生這個年輕人想象中的對峙場景,而且一切似乎都很正常,他尊敬的老爹坐在吧檯看報紙,一個年輕的黃種人無聊的坐在另一邊玩着手裡的硬幣,還有一個倒在血泊裡生死不知的黑背心壯漢,以及一個倒在地上不斷打滾的人,一個捂着肚子在地上哼唧的黑人,最後是一個顫顫巍巍的混蛋,他左手裡捏着一把沾血的匕首,右手裡抓着一個帶血的菸灰缸。
看上去就像是黑幫內訌一樣。
“蹲下!抱着腦袋!混蛋,扔掉手裡的兇器!”
警官本能的感覺到這事情不對勁,他謹慎的撫着槍柄,然後大聲呵斥着那個顫顫巍巍的傢伙,那傢伙溫順的就像是小羊羔一樣,立刻就扔掉了手裡帶血的傢伙,抱頭蹲在了牆角。
年輕的警官舒了口氣,這纔將手從槍柄上移開,將目光轉向了老爹,臉上的表情變得豐富了起來,就像是看到親人一樣。
“嗨,老爹,我聽說了酒吧發生的事,我來晚了…你知道的,我最近在星城參加警官培訓,我剛回來,這裡一切都好嗎?”
老爹放下報紙,滿是皺紋的老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笑容,然後熱情洋溢的給了這個年輕警官一個擁抱,使勁拍了拍他的背後,
“回來就好,我的乖兒子,酒吧和我一切都好,來,我給你介紹…”
隨後警官的目光就落在了用右手撐着腦袋好奇的看着他的賽伯身上,但下一刻,他以標準而迅捷的姿態抽出了手槍,對準了賽伯,
“別動…舉起手!”
賽伯有些不明所以的扭了扭頭,然後就看到了自己撐着腦袋的右手,他拍着腦袋,發出了一聲沮喪的呻吟。
他的右手上,還有一絲沒擦乾淨的鮮血,顯然就是因爲這個,才被這個感官異常敏銳的警官發現了。
“他們在內訌,實習警官,我是個真正的好人,不信你問老爹!他可以作證!”
“別說話!舉起手!”
“真的是太久不玩,手都生了。”
賽伯咕噥一聲,但根本沒有舉起手的意思,甚至還大大咧咧的朝着警官攤開手,整個人就像是沒有骨頭一樣靠在椅子上,哪裡還有剛纔那股兇狠勁,在被槍指着的情況下,他甚至還有心情開玩笑。
“不過你知道嗎?愛管閒事的傢伙,最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