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髏總是會和一些恐怖的玩意聯繫在一起,比如死亡,比如地獄,比如死神,這玩意是剔除了血肉的最本源存在,是支撐肉與靈的基礎,從象徵意義上來說,骷髏是生命產生不可或缺的要素。
也許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我們纔會在象徵上感覺到骷髏天生附帶的一絲絲恐懼。
但說實話,這玩意看多了也就沒感覺了,尤其是對於賽伯這樣的人來說,指望骷髏能嚇着他,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哪怕他眼前正站着一個熊熊燃燒的火焰骷髏。
“你...有罪!”
那火焰骷髏站在那帥到掉渣的魔鬼機車旁邊,在他身後的街道上,有一條並不熄滅的火焰之徑,在他衝過來的那一刻,氣勢驚人,街道兩側停靠的汽車和商鋪的玻璃都在某種無形的壓力之下怦然破碎,就像是一隻看不到的巨人沿着大街瘋狂奔跑一樣。
燃燒的骷髏伸手解下了胸口纏繞的燃燒鎖鏈,如岩漿一樣顏色的鎖鏈砸在地面上,將瀝青燒穿,點燃,僅僅是幾秒鐘,他腳邊就出現了一個散發着古怪味道的瀝青湖,而面對火焰骷髏低沉的,直入心靈的聲音,賽伯楞了一下,他墨鏡之後的雙眼咪了起來,讓那實質性燃燒的火焰竄出了火花。
他歪着腦袋,將賽琳娜放在一邊,然後握緊了手裡的手杖,玩味的回答說,
“哦...那你準備以什麼見鬼的名義來審判我嗎?”
面對這毫不客氣的逼問,火焰骷髏的反應更直接,他揮起手裡的燃燒鎖鏈就朝着賽伯砸了過來,那鎖鏈上附帶着熊熊燃燒的烈焰,劃過空氣,讓它所到之處散發着一股讓人難以忍受的焦臭。
“嗖”
面對呼嘯而來的鎖鏈,賽伯後退了一步,左手伸出,精準的將那鎖鏈抓在手上,手掌的皮膚在這接觸的這一刻被燒焦,他嘴角閃過一絲抽搐,
“啊,真燙啊!”
說着話,那燃燒如岩漿一樣的鎖鏈就被他向後狠狠一抽,那火焰骷髏的身形晃了一下,站穩在原地,燃燒的鎖鏈便在空中繃直了,就像是拔河的角力一樣。
“我說,你爲什麼不過來和我玩一玩?”
賽伯將燃燒的鎖鏈在手杖上纏繞了三圈,然後拽着手杖將那火焰骷髏一點一點的拉向他,他臉上有毫不加掩飾的惡意,還有一抹好奇,眼前這個騎着機車的火焰骷髏顯然超出了他的世界觀認知,他對這種玩意一向很有興趣。
而且如果他此時的感覺不錯的話,眼前這個骷髏,應該是他之前剛剛見過一次的熟人。
在賽伯的巨力拖動下,縱使是超出了正常人世界觀的火焰骷髏,也是艱難的在地上拽着鎖鏈,迫使自己的身體不會被拖向賽伯,他的雙腳在地面上點燃了一個又一個燃燒的腳印,看上去分外駭人,在兩個傢伙遠超於常人的力量壓迫之下,那燃燒的鎖鏈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咔咔聲,還有赤紅色的火星到處竄動。
這傢伙的腦筋似乎還有些不太靈光,面對這種角力,他只會用最原始的方式來對抗,這一點很快就被賽伯發現了,他嘴角閃過了一絲詭異的笑,
“看來你不願意來和我玩...那就如你所願!”
纏繞在手杖表面的灼熱鎖鏈被賽伯狠狠一甩,拔過河的兄弟們都知道,在這種角力之下,一旦有一方防守,另一方就會落得一個很悽慘的下場,比如現在...
“砰”
火焰骷髏被賽伯突然放手的舉動弄得蒙了一下,但物理學的規律還是不可違抗,他的身體在這一刻失去重心,狼狽的在地上滾了一圈,將那臺魔鬼機車都撞倒了,那機車似乎有自己的智慧,晃了一下,不但沒有倒下,反而將火焰骷髏的身體停滯在了原地。
而同一時刻,賽伯的身體啓動,腳下的瀝青崩裂,身影恍如殘影般前衝,火焰骷髏以一個半跪的姿態固定在原地的時候,他雙眼中亮起的,就是賽伯手裡狠狠揮起的那粗大的手杖,就像是揮舞着一把刀一樣。
“驚喜!”
賽伯雙手握住的木杖在空中劃過了一道絢麗的痕跡,最終狠狠的砸在了火焰骷髏的下巴上。
“砰”
這看上去還有些帥氣的傢伙就像是被擊中的曲棍球,被這一擊砸向天空,抓着灼熱如岩漿的鎖鏈狼狽的砸在了十幾米之外的地面上,身體上的火焰都在這一擊之下縮回了身體裡,似乎就此失去了戰鬥力,賽伯還聽到了骨骼破碎的聲音,他聳了聳肩,將已經崩裂的手杖周圍的木頭僞裝去掉。
他左手輕輕一甩,一抹銀色的刀鋒就出現在了空中,如果剛纔是用這玩意去砍,說不定能直接砍下那傢伙的腦袋。
“這樣都不死啊,夥計你的生命力可真強...”
賽伯看着那在地面上掙扎着想要爬起來的骷髏,他看了一眼自己被燒焦了大半的袖口,伸手就將外套脫下來,扔到了一邊,他轉過頭,看到了夏森和索爾的戰鬥,年輕人到底是經驗不足,被土魔幾乎是翻來覆去的吊打,能支撐到現在,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空有想法,沒有力量...”
賽伯將合金刀扛在肩膀上,雙腿微微蜷起,就像是彈簧一樣積蓄着力量,在力量積蓄到足夠的時候,賽伯的身體就像是一頭躍起的猩猩一樣,他雙腳之下的地面在這一刻完全崩碎,他整個人也以一種泰山壓頂的姿態硬生生砸入了兩個人的戰場裡。
面對這個攪局者,已經怒火上頭的土魔索爾想也不想的舉起自己被沙土包裹的巨型拳頭就砸了過去,賽伯的反應集合和他如出一轍,在落地的那一刻,他的身體向後縮了一步,站穩,出拳。
“滾!”
“砰”
一大一小兩個拳頭狠狠的砸在一起,兩股不屬於正常世界的巨力碰撞的瞬間,就在原地帶出了一道塵土飛揚的氣浪,賽伯的表情冷漠,眯起的雙眼裡滿是對於這一擊的不屑和嘲諷,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看着不知死活朝他挑戰的卑賤者一樣。
索爾感覺自己被侮辱了,但是在拳頭碰撞的那一瞬間,他憤怒的表情就變得驚恐,因爲他覺察到了那股從拳頭表面蠻橫的衝入胳膊,衝入骨骼,衝入身體裡的野蠻巨力,就像是沿途摧毀一切的爆炸一樣,很難想象這就是眼前這個人類砸出的一擊。
土魔和賽伯維持着拳頭碰撞的姿勢不到2秒,第一塊破碎的沙土就從索爾的手臂上掉了下來,這放佛是個徵兆,他的整個左臂都開始破碎着向下砸落沙土,甚至破碎的不只是手臂,還有他的身體,當第一道裂紋出現在他臉上的時候,賽伯收回了拳頭,活動了一下胳膊,嘲諷的看着他,
“怎麼?不屬於人間的超自然力量就只是這樣嗎?”
他另一隻手裡的合金刀揮起一道銀色光芒,土魔索爾那偏偏龜裂的腦袋就朝着後方砸飛了出去,就像是一道炮彈一樣,從正面砸碎了聖米迦勒教堂的大門,將那玻璃全部轟碎,賽伯看着眼前化爲一堆塵土的索爾,冷哼了一聲。
“不過如此!”
他扭頭看向被打破了大門的聖米迦勒教堂,他伸手拍了拍夏森的肩膀,
“你看到了,對吧?現在還懷疑我說的嗎?去吧,帶着賽琳娜離開這裡,去找雷米百合子他們,讓他們做好準備。”
夏森傻愣愣的問到,
“什麼準備?”
賽伯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那眯起的雙眼裡燃燒的實質性火焰讓夏森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還能是什麼準備?當然是戰鬥的準備!去吧!別浪費時間了!”
說完,他提着刀大步走上了聖米迦勒教堂的樓梯,在走到大門的那一刻,一道寒冰的水幕突兀的在他眼前升起,那蒼藍色的水流似乎想要將整個教堂都籠罩起來,但是被賽伯一刀砍碎成了漫天水珠,根本沒能擋住他的腳步。
他走入教堂之中,看到的是三個傢伙和一具屍體,那屍體看樣子是聖米迦勒教堂的主教先生,但現在他看上去就像是被吸乾了所有血肉,又被注入了藍色的古怪物質,以一種半跪的姿態固定在原地,整個教堂的空氣中散發着一股難聞的硫磺味,搭配這藍色的古怪屍體,看上去有種驚悚的感覺。
尤其是在整個教堂神像前方的長明燈都熄滅之後,更是如此,就放佛某種更深沉的黑暗降臨到了這裡,就連聖天使的威嚴都無法抵抗那邪氣沖天的它。
“索爾,沃爾特,別讓這些不知所謂的傢伙打擾我的偉大事業!”
布雷克殿下背對着賽伯,他饒有興趣的看着前方的聖米迦勒神像,他似乎在對那神像說些什麼,就像是個重度精神病一樣。
賽伯此時已經戴上了自己的銀白色面具,在扭曲的鬼面之下,那雙燃燒的岩漿放佛畫龍點睛,他被變聲器扭曲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教堂,
“你看上去像是個狠角色,夥計,但就憑他們...你是不是有些...太狂妄了!”
“砰”
話音落地,想要衝過來固定住賽伯,一雪前恥的土魔索爾就被賽伯一腳踹飛,這一腳用了全力,可憐的土魔剛剛凝聚出不到10秒鐘的身體又一次崩碎,這一次比上一次更悽慘,在空中就散落爲了一地塵土。
沃爾特的身體化爲水流,在賽伯踩過的地面上伸出雙手拽住了他的腿,想要把他拉入水中,但賽伯狠狠的向下一剁,反將水魔的雙手震碎。
當力量強到一個層次的時候,能量攻擊的效果就大大減弱,對於流水組成的水魔而言,力量本就不是他的強項。
賽伯跨過兩步,站在了喃喃自語的布雷克殿下的身後,伸手好不客氣的抓住了他的衣領,但下一刻,魔鬼王子的左手就按在了賽伯的手背上,兩個人的身體停滯在了原地。
“啊,聖米迦勒,你爲什麼不出來見見我呢?我知道,你就藏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但是看看,你的聖地現在歸我了...你就不生氣嗎?高舉絕對正義的天使長?還是說...你怕了?”
“呵呵,你們,也不過如此!”
布雷克殿下話裡的嘲諷之意如此的清晰,很難想象他是在嘲諷天主座下最強的天使大君之一,而下一刻,他轉過身,那雙純黑色眼眸中,綠色的火焰一閃而逝,他平靜的看着掙扎着想要脫離禁錮的賽伯,
“凡人...你該不會真的把我當成他們那樣的弱小者了吧?到底是什麼給你的勇氣觸碰這禁忌的身軀?”
綠色的生命就像是水流一樣流入了布雷克殿下的身體裡,他舒爽的眨了眨眼睛,就像是個單純的孩子一樣,他靠近面色逐漸蒼白的賽伯的耳邊,輕聲說,
“我和他們可不一樣,我比他們...強出最少三個階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