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赴死者(上)

“哐”

岡格尼爾和寒霜巨劍第7次交錯。

永恆符文王在和泰瑞昂錯身而過的瞬間,將左手擡起,呼喚出雷霆萬鈞,以手握閃電的姿態,狠狠的轟在死界之王那黑色的戰甲上。

刺眼的光影閃耀,讓死界之王的追擊慢了一分。

氣喘吁吁的托爾便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他的盔甲上已經遍佈陰寒的死霜。

而反觀對面的陰沉君王,後者從開打到現在,幾乎完全沒有受傷的痕跡。

這讓托爾心中驚疑不定。

世界之樹的符文之力和奧丁的血脈疊加,讓符文王的破壞力驚人,現在又有永恆的力量加持。

按道理說,托爾已經穩入單體宇宙。

而進入羣星的外神,也就是個實力層次。

哪怕雙方還有差距,但差距絕對不該大到現在這個地步!

托爾感覺自己就像是個持劍的孩童,在面對一個武技嫺熟的成年戰士,不但完全傷害不到對方,還會被對方的隨手反擊弄得狼狽至極。

“你在疑惑?”

持劍而立的泰瑞昂並沒有搶攻。

在臉部覆蓋的寒冰骷髏面甲寒氣森森的消失與重塑中,他用沙啞的聲音說:

“你在好奇,爲什麼同樣都是單體宇宙,你卻完全傷害不到我?”

“爲什麼?”

托爾拄着閃電纏繞的岡格尼爾,他問到:

“這又是什麼屬於外神的鬼把戲嗎?”

“不!不是的。”

泰瑞昂看着眼前這個不屈的挑戰者,祂語氣平靜的解釋到:

“只是因爲,你們乃虛假之物,乃是於萬物之夢中塑造而成的僞強者。幻境的肥皂泡再怎麼絢麗,一旦暴露於陽光之下也會歸於虛無。”

шшш ★тt kán ★co “難道你還沒有覺察到,在面對我時,你的力量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減弱嗎?”

托爾沒有再回答。

他想起了開戰前,梅林對他和蝙蝠俠的叮囑。

梅林似乎也說了同樣的話。

“梅林呢?”

托爾舉起戰矛,雙手握住,他的雷霆之力在戰矛上飛舞着,散發着如蛛網一樣糾纏的光弧。

他問到:

“他也會如我們一樣嗎?”

“不,他不會。”

泰瑞昂回首望了一眼宇宙熔爐的方向,祂就像是個有問即答的機器人,在死界氣息的搖曳中,祂說:

“他和你們不一樣,他是真的!他握有這虛幻之夢中爲數不多的真實。”

“他自己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選擇獨自去面對賽伯.霍克...他做出了犧牲,那是堪稱偉大的獻身。”

死界之王舉起長劍,在寒風飛舞中,祂說:

“我已解答了你的疑惑,現在我要收取報酬了,雷鳴的神祇。”

泰瑞昂的話音暫停,祂的身影如幽魂一樣閃入托爾眼前,手中的利劍刺穿,在撕開符文王血肉之時,他的聲音變得越發陰冷,死寂。

“我要...”

“你的靈魂!”

死亡的陰影在剎那間籠罩於托爾的意志之上,那股下一秒都要喪生的強烈預感,讓符文王寒毛倒豎,他體內的所有力量都在這一刻沸騰起來。

永恆賦予的時間操縱,讓他在危機之時遁入時間之中。

險之又險的躲開了這必殺的一劍。

但危險還尚未過去。

那一劍刺空並未讓死界之王感覺到詫異,真實與虛假的界限,在這個宇宙傾塌之時並不是那麼分明的。

符文王的力量在減弱這是事實,但在力量跌破某個限度之前,想要殺死他也沒那麼容易。

祂的手腕翻轉,那刺空的劍刃以一個詭異的姿態回返,而泰瑞昂的雙眼中也亮起幽藍色的光,就如梅林催動死亡符咒時的姿態。

那種看破生死的力量本就是泰瑞昂的死亡詮釋,這種斬破生死的能力,祂運用起來只會更輕鬆。

祂看到了。

符文王身上浮現的線條,縱使在時間的保護中,那死亡之線依然清晰可見。

斬碎!

劍刃呼嘯着落下,死亡的陰影再次籠罩托爾,不過在利刃加身之前,呼嘯的破風聲便從這被死亡迷霧分割的戰場另一側響起。

飛舞的黑色鐮刀在空中翻滾成環,在死亡女士的操縱下,那武器擦着泰瑞昂的脖頸飛了過去,又在呼嘯中改變方向,試圖第二次突襲。

“鐺”

死界之王手中的長劍放棄了追索托爾,轉而抵擋死亡的戰鐮。

“又是那種...”

死亡抓回自己的武器,光與暗的氣息在她背後顯現而出,上帝和巨兇獸也打破了封鎖,加入了戰場。

3對1!

死亡語氣冷冽的說:

“不屬於這世界的死亡詮釋,入侵者!這羣星的死亡純粹而強大,不需要你的存在!滾出我的世界!”

“是嗎?”

面對這呵斥,死界之王毫不在意眼前的三位宇宙神祇,祂用清冷的語氣回答說:

“但你似乎並不如你宣稱的那般強大。”

“死亡,你亦遭遇過挫折,而我,戰無不勝!”

“轟”

詭異的死界氣息於托爾身後爆發,符文王並沒有參與其中,藉着死亡來襲的機會,他飛快的衝入那被破開的死亡迷霧中。

他必須把從泰瑞昂那裡得到的消息告訴給其他人。

外神在拖延時間!

自祂們來到這方羣星,此地衆人的力量便在飛快減弱,必須趕在他們還有一戰之力時,集中所有力量,將這外神擊潰。

“哐”

迷霧分割的戰場上,手持無限手套的杜姆自藍色的光中出現。

紫色的力量火焰在他手臂上燃燒,這突襲而來的至尊法師以猛虎撲兔的姿態,狠狠的撞在襲擊沙讚的死亡領主身上。

那泰瑞昂麾下的暴君女士猝不及防,被這一拳打倒在地。

她轉身便試圖反擊。

被刺穿軀體的沙贊從背後跳起,以一個曖昧的姿勢抱住了這個身材完美的大姐姐,在神力閃電的蹦跳中,杜姆便再次揮起拳頭。

無限手套上亮起冰冷的光,一擊撕裂了死亡領主的軀體。

在這方宇宙的偉力加身之下,泰瑞昂麾下強大的死亡領主發出一聲哀嘆,化作迷霧,悄然退場。

杜姆的呼吸也有些急促。

他的力量也在下降,他看着捂着心口,臉色慘白的沙贊,他說:

“還能打嗎?”

“能!”

沙贊咬着牙迴應了一句。

“那就跟我來,必須打破這分割的局勢!”

至尊法師帶着沙贊飛向另一側的死亡迷霧,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無限手套,他對沙贊說:

“我們的力量在減弱,拖延時間對我們大大不利。但這武器的威能還在,我用它打開迷霧,你跟着我,如果我撐不住了,就換你來!”

“那現在就給我吧。”

沙贊看了一眼厚重的灰色迷霧,他張開捂着胸口的手,杜姆立刻看到了那洞穿沙贊軀體的劍痕,黑色的力量在包裹傷口,阻止傷勢癒合。

沙贊低聲說:

“我被那蹄子女人刺傷了一劍,我感覺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把手套給我,別再浪費力量了,我來打通迷宮,你們留着力量去作戰。”

說完,他伸手拿過無限手套,在杜姆眼神複雜的注視中,沙贊深吸了一口氣,將身上的神力盡數調動起來,無限手套大放光芒。

他揮起一拳,錘在灰色的迷霧上,將那攝人心魄的死亡迷霧打開一道裂痕。

“走!”

沙贊喊了一聲,畫作閃電衝向前方的戰場,在那裡,託尼正在被一個審批重甲,手握戰錘的死亡領主痛毆。

另一邊,符文王也在盡力收攏被分割的戰友。

他的運氣不錯,打穿死亡迷霧後,第一個遇到的就是超人。

克拉克剛剛擊敗了死亡領主露米娜斯,他的力量也在衰弱中,但還能支持。

兩路人馬同時運作,在數分鐘之後,他們在迷霧外圍通往核心的星空中匯合。

遺憾的是,在迷霧中,有超過20名英雄身隕,他們屍骨無存,被死亡迷霧盡數吞沒。

“呼...呼。”

抓着無限手套的沙贊氣喘吁吁,這年輕人的臉色慘白如紙,在本就身負重傷的情況下,接連打穿迷霧,讓他快要油盡燈枯了。

“祂們就在前面!”

手握永恆之槍的托爾對身後經歷苦戰的衆人大聲喊到:

“我們必須加入那戰鬥!哪怕我們只能成爲那戰鬥的炮灰,也在所不惜!諸位,回頭看看吧,我們的世界已經走到了分崩離析的邊緣...”

托爾全身上下浮動着符文與閃電的光,他的聲音越發低沉,他說:

“是毀滅,還是浴火重生,就在我們的一念之間!”

“戰鬥吧,兄弟們。”

手握盾牌的史蒂夫抹了抹臉上的血漬,他舉起圓盾,在體內的能量涌動中,他第一個大步向前。

隊長看着前方那閃耀無盡光輝的羣星,他說:

“埋骨於此,用我們的生命,爲我們的家人和世界,換回一個光明的未來...祂們永遠別想擊垮我們!”

隊長舉起盾牌,就要去攻擊眼前攔路的厚重迷霧,但卻被身後的人阻止了。

“我來!”

沙贊用最後的力量站直身體。

他胸口的戰衣上盡是鮮血,那觸目驚人的黑色能量在撕裂傷痕,如跗骨之毒,但這年輕人的眼睛卻無比光明。

就如黑暗中的弧光,那是正道的光。

“跟着我!”

沙讚的動作都有些踉蹌,但並沒有人去阻止他。

大家來到此處,都以抱定死志,這是爲了正確的事情而做出的犧牲,又有誰能剝奪這個年輕人走入偉大的權力?

“轟”

沙贊用無限手套撕開死亡迷霧,爲身後的英雄們打穿通道。

他竭力向前,如就雷霆閃耀。

在那滾滾轟鳴中,這年輕人將最後的力量注入無限手套中,在鉑金色的神力揮舞之間,他怒吼着砸向眼前的看不到邊的迷霧。

無限手套的光就像是撕裂的戰矛,爲英雄們開出一條通往前方的希望之路。

“砰”

沙贊一屁股坐在了那被壓縮的藍色星空中,他將無限手套丟向杜姆,後者接在手中,對沙贊俯身行禮,然後沒浪費一分鐘,轉身繼續開路。

“別管我了。”

託尼想要把沙贊扶起來,但卻被沙贊阻止了。

臉色慘白的年輕人看着鋼鐵俠,他露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容,他對託尼說:

“我沒辦法再向前了,去吧。把我留在這裡。”

“說什麼蠢話呢!”

託尼咬着牙,將沙贊扛起,他揹着年輕人跟上英雄們,他對沙贊說:

“我們是一起來這裡的,我們也要一起回去!就算是背,我也要把你揹回去!”

“別傻了,我不想成爲你們的累贅。”

沙贊將雙手握在託尼的手上。

他對鋼鐵俠說:

“我已經打完了我該打的仗,我已經走完了我該走的路,我已無需再向前,這裡就是我的終點...”

“代替我去戰鬥,託尼。”

“呼喚我的名字!呼喚它!你也有一顆溫暖的心,你也有一顆純粹的心,你將是我的繼承者,你將成爲我。”

“你也將成爲那束光,託尼,成爲拯救的光吧!”

沙贊對託尼大喊到:

“快啊!難道還要我求你嗎?”

鋼鐵俠看着一臉決然的沙贊,又看了看身後重新合攏的死亡迷霧,他深吸了一口氣,將沙贊放在壓縮的星空中,他半跪在沙贊眼前。

兩人的手指握在一起,在沙讚的注視中,託尼低聲說:

“那...如你所願,吾友,我必將戰鬥到底。”

“Shazam!!!”

鉑金色的神力化作魔法閃電,從沙贊身上跳起,順延着兩人的手指交錯,覆蓋在鋼鐵俠身上。

在神力加身之時,那套超級馬克戰衣也被塑造成更加強大的姿態。

失去了神力的沙贊飛快的變回年輕人的樣子,他就躺在那星空中,對託尼和衆人揮着手,在他身後,翻滾的迷霧呼嘯而來。

“一定要贏啊!!!”

比利.巴特森的喊聲在這羣星中迴盪着,他被死亡的迷霧吞沒,就如被送入大海之中,再無生息。

“砰”

一向冷漠的神君杜姆如發泄苦悶一樣,將無限手套砸在眼前的迷霧中,他憤怒的高喊道:

“你們都聽到了...兄弟們。”

“一個偉大的靈魂要求我們必須贏!我們必須贏!我們必須戰鬥到底!”

“赴死者們...”

杜姆在面具之下的雙眼爆發出攝人的光,他舉起右手,就如一面旗幟,吶喊到:

“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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