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和煦,杜莎夫人號賭船逐漸駛入日本海域。
同時,在矢志田信玄的要求下,真理子的未婚夫,日本法務部長未來的經濟大臣,已經拿到了近期出入日本的所有乘客名單及背景,並逐一進行嚴格排查,當然也包括杜莎夫人號上的每一個人。
2010年4月。
隨着杜莎夫人號嘹亮的汽笛,巨大油輪在四艘牽引輪的帶領下,緩緩的駛入碼頭,管樂齊鳴,綵帶飛舞,在媒體記者瘋狂閃爍的閃光燈中,賭船上的乘客披上了衣冠楚楚的外殼,謙遜而尊貴的緩緩走下渡輪,緩緩揮手致謝,接受日本當地政府的迎接。
牌皇混跡在人羣中,雙手誇張的向身體兩側展開,謙遜的向閻炎欠身行禮,繼而混跡在人羣中消失不見。
肥頭大耳的美國官員,換了一身筆體的黑色三件式西裝,肥膩的面孔滿是威嚴,微微擡着頭倨傲的在一羣穿着整齊西裝的日本官方人員迎接下鑽進黑色轎車,斯特拉克男爵不着痕跡的向閻炎微微點頭,默默無聲的跟了下去,看離開的方向,隱隱於美國官員離去的方向一致。
閻炎隱約的能猜到他此行的目的,國防部參與變種人研究的官員,他手上的研究成果,想必對變種人同樣上心的斯特拉克男爵會非常感興趣。
“閻先生,我已經安排好了車輛,恭請您下榻寒舍!”不同於牀榻上宛若雌豹般的狂野,一身黑色和服的真理子更顯小鳥依人,溫婉的在閻炎身邊小聲說道。
閻炎微笑着點了點頭,在岡田的帶領下走下船梯,真理子安排接待的汽車,就在碼頭的外面,一長排豪華的黑色座駕,引得周圍路過的人羣紛紛側目。
還未走近,真理子的臉色陡然一變,恍如蒙上了一層寒霜,細碎的步伐停了下來。
陰沉的目光向車隊看去,在她準備的接待閻炎的車隊旁,立着三十幾個身穿黑色西服的日本男人,腰間古古囊囊的,明顯都攜帶着槍械,胸前刻着日本字母的金屬銘牌,顯示這三十幾人都是日本的官方武裝。
海風吹來,這三十幾個男人卻站立的筆直,當先一人三四十歲上下,模樣英俊,衣冠楚楚,下巴倨傲的微微擡起,目光鄙夷的看着周圍的人羣,囂張跋扈的模樣,讓人很想立刻在他臉上踩上一腳。
“真理子!我總算找到你了!既然去紐約,怎麼不通知我,我可以放下工作,陪你一起去的!”囂張跋扈的男人遠遠的看見真理子,頓時眼睛一亮,小跑着奔上前,滿眼抑制不住的愛意與慾望,謙卑溫順的恍如小狗般低聲下氣道。
“宗信郎!你怎麼會在這裡!?”真理子臉色無比的難看,眼前這個男人是她的未婚夫,同時也是父親最忠實的走狗,他出現在這裡,自然就代表信玄已經明確知道她的行蹤。
“你突然失蹤!信玄大人很着急,託我尋找你的下落!唔!我已經通知了信玄大人,他請我保護您回府!”宗信郎笑盈盈的說道,擡手示意,頓時便有黑衣特工爲真理子打開車門。
真理子臉色陰沉,這裡是日本,即便矢志田家族有着無比的權勢,但公開和政府執法人員作對,她還沒有這麼蠢。
嘴角勾起一絲倨傲的冷笑,閻炎大步走上前,手掌極其自然的攔在真理子的腰間,高聲大笑着問道“真理子,這是先生是誰?你們家的管家嗎?還真是年輕有爲啊!”
宗信郎臉上彬彬有禮的笑容驟然消失,面色發青的瞪着閻炎攔在真理子腰間的手掌,如果僅僅是攬住腰間也就算了,但閻炎不老實的手,還有一下沒一下的在真理子的腰間上下滑動,而在他面前高傲冷漠的真理子,此時卻面頰緋紅,任君施爲,手指觸碰到的地方,讓宗信郎的眼珠子中頓時怒火焚燒。
“該死的!你……你給我放手!你這個雜種……你…你是什麼人?”咬牙切齒的低吼一聲,宗信郎的腦子一片混亂,眼中兇獰一片低吼道“這個人有問題,給我帶回去檢查!現在,立刻,就把他帶走!”
艾麗卡神色冷肅,背在身後的雙手中已經握住十手鋼叉,緊緊的站在閻炎的身側。
“宗信郎!”面頰緋紅的真理子冷哼一聲,怒視自己的未婚夫呵斥道“閻先生,是我從紐約請來的客人!誰給你的膽子,膽敢扣押矢志田家族的貴客。”
“你……你……”宗信郎氣憤的啞口無言,即便他與真理子的婚約只是政治婚姻,但名義上真理子還是他的未婚妻,現在的一幕,如果被媒體看到,明天一早他頭上綠色的光輝,就會傳遍日本的每個角落。
幾個黑衣的特工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證,驅散了周圍圍觀的人羣,將這片區域封鎖,另有幾個人走上前,拿着工作證晃動,同時嘴裡小聲道“對不起,請這位先生和我們走一趟,協助我們的調查。”
閻炎扯動嘴角露出一絲高高在上的倨傲冷笑,身體上陰影之主,陰暗邪魅的氣息一閃而過,在他熊熊燃燒的靈魂之火的光輝下,宗信郎的靈魂就猶如螻蟻般卑微。
宗信郎和身邊的特工們只覺眼前一黑,他們好像被浸泡在了粘稠的血漿中,一股子厚重腥臭的氣息從他們的七竅中不斷的強行灌進去,讓他們無比的痛苦。
宗信郎臉色慘白的沒有絲毫血色,大顆大顆的汗水順着臉頰,宛若小溪一般的流下來,他張開嘴想要說什麼,但是卻根本沒有辦法發出任何聲音。
“我現在心情很不好!”閻炎臉上的笑容彬彬有禮,卻又無比的猖狂“如果你還不消失,那我一定會把你扔下海餵魚!相信我,在這件事情上!我向來說到做到。”
冷不丁的,閻炎的話音未落,自車輛的底盤下,四道幽暗的陰影飛射出來,四柄黑漆漆的武士刀宛如四條毒蛇,陰狠無比的捅向了真理子的周身要害,心口、喉嚨、軟肋和小腹,完全是要至真理子與死地。
四人刀勢迅捷,猶如黑色電光般一掠而過,同時又氣息內斂無聲無息,伊賀流擅長刺殺,而這四個人更是其中翹楚。
臉上帶着古怪的笑容,早就發現他們存在的閻炎,根本沒有理會這四個偷襲的忍者,眼看着刀刃就要劈砍在真理子的身上,“嗖嗖…”的空氣割裂聲急速由遠及近,四道流星般的箭矢飛掠而過,準確無比的扎進四名忍者的後心。
同時有大羣西裝革履,神色肅穆的日本人從周圍涌來,手裡明目張膽的持着武器,將宗信郎連同三十幾名政府執法人員包圍在中間,領頭的是一個英俊而冰冷的男人,黑色皮衣,身形健碩,手裡抓着摺疊弓,顯然剛纔的箭矢就是出自他的手筆。
“原田!”真理子欣喜的呼喚一聲,心裡總算是鬆了口氣。
“小姐!主人讓我來迎接您回家!”原田默默走上前,畢恭畢敬的彎腰行禮,在看到閻炎攔在真理子腰間的手掌時,冷漠的眼中閃過一抹痛苦的神色。
繼而轉身,默然的看着宗信郎冷冷說道“宗信郎,你的手下,竟然想要刺殺真理子小姐,這件事情,我會如實的稟告主人的。”
宗信郎在四個忍者冒出來時,就已經是滿臉呆滯,在原田冷漠的逼視下,他哆哆嗦嗦的指着閻炎,張口結舌的他半天沒能說出話,過了好久,他纔好容易從嗓子眼裡憋出了一句“和…和我沒關係……我不知道……見鬼!他們跟我沒關係……”
如果只是原田,宗信郎這位手握實權的高官自然不會放在眼裡,但讓他畏懼的是原田出現在這裡所代表的人,那個掌握着日本經濟命脈家主的族長,纔是他恐懼的本源。
他這副急於撇清自己,懦弱的模樣,頓時引的周圍所有人向他漏出鄙夷的目光,真理子冷漠的橫了他一眼,嘴中淡漠說道“宗信郎!我回家後,就會讓爺爺接觸我們之間的婚約,我寧願死,也不會嫁給你這種人。”
帶着一絲古怪的,讓人頭皮發麻的笑容,閻炎輕聲道:“對於真理子小姐,在下深表歉意。但是還請您諒解,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唔!還有,如果你再出現在我面前,我一定會幹掉你!”
看着因憤怒而渾身哆嗦的宗信郎,閻炎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笑容,笑盈盈的從他的身邊走過,在原田恭敬的侍奉下,帶着艾麗卡鑽進豪車車廂。
艾麗卡冷漠的目光掃過宗信郎的赤紅的面孔,她心裡有點奇怪,自己老闆平時可不是這樣一個高調的人。
如果看宗信郎不順眼,以自己的老闆的性格,一定會在背後弄死他,然後把他切成碎塊,丟進海里餵魚,這一次怎麼會如此高挑的挑釁,卻讓對方活下來?
閻炎很清楚,宗信郎是個小人,而且是一個位高權重的小人,在閻炎肆無忌怠的羞辱下,怒火焚燒的宗信郎一定會展開瘋狂的報復。
但是在這種時候,牽一髮而動全身,兩位繼承人之掙,到了最後的時刻,比的是誰更冷靜,誰更能耐得住氣,先動手可絕不是一件好事,信玄有這種耐心,可他的這位頭頂綠色環繞的盟友,可未必會想這麼多……
當車隊緩緩離開碼頭後,宗信郎氣得腦子發暈,他聲嘶力竭的怒叱起來:“你們都瞎了嗎?查!給我把那個男人的底細給我全部查出來!然後…我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