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禹,你不是出現幻覺了吧?”史蒂芬皺起眉,帶着滿臉的不解看了過來。
“我很希望像你說的一樣,不過很遺憾,我現在確定你有問題。”將大部分注意力轉到他身上,陳禹喃喃自語,“怪不得我追出來之後,就感覺壓力減輕了。”
“我有什麼問題?”
“真想知道?”
“當然了。”史蒂芬臉上浮現出戒備之色,還是點下了頭。
嘆了口氣,陳禹收起架勢向他走了過去,“我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啊……就是這裡。”
在將對方納入攻擊範圍的一瞬間,他全力斬了下去。
“碰。”
換在平時可能會被人忽略的細小爆炸聲在此刻卻異常刺耳。於此同時,宛如爆炸餘波的黑色氣流以史蒂芬爲中心,席捲了四周。
陳禹自然沒能倖免,更爲糟糕的是,突然遭受到這種無法被長刀防禦住的攻擊,不單人被再次掀飛,護盾的能量值更是跌到了谷底。
接下來,就真的有性命危險了。然而在清楚這一點的情況下,他的臉上去沒有浮現出半分膽怯,反而隱約有種興奮的感覺。
“這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切。”因爲剛纔的攻擊而完全暴露,史蒂芬也懶得僞裝下去了,“爲什麼會被你看穿啊?”
“因爲有人提醒。”
“這是怎麼回事?”視線越過陳禹的肩膀,金髮混血兒用逐漸變紅的雙眼瞪了過去。
“季晨”沉吟了片刻,才恍然大悟般拍響手掌:“哦,對了,好像是我說漏了。”
“你這傢伙……”
“怎麼,你有什麼意見嗎?”迎上史蒂芬惱火地目光,“季晨”毫不在意地笑了起來,“還是說,你要和我打一場呢?”
“切,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就先不和你吵了。”
“哦,那還真是萬幸啊。”微笑着點頭致意,他壓低了音量說道,“當然只是對你來說……”
趁着兩人爭吵的空檔,陳禹連忙深呼吸以恢復流失的體力,同時腦中也在飛快地思索着。
從眼下的情景來看。這兩人之間絕對是有矛盾的——當然也不能完全排除是在演戲的可能性。不過,現在的自己絕對沒辦法應付兩方的攻擊……說實話,可能一方都應付不來。那就只能賭這個假扮的季晨會遵守之前的約定了。
但是卡蜜拉那邊的麻煩該怎麼解決呢?
臉上不由得浮現出苦惱的表情,他目光微微一動,忽然揚聲說道:“史蒂芬,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吧?”
“呦,雖然不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但是你大可以說來聽聽。”
“嘶。”爲了壓下心頭的不安,陳禹深吸了一口氣,“很簡單,我擋住你三次攻擊,你就告訴我威脅卡蜜拉的手段如何?”
“確實一點也不復雜,不過我爲什麼要答應你?”
相較於史蒂芬露骨的譏諷,站在一旁的第三人則露出了饒有興致的表情。
果然不可能接受麼。在心底暗暗嘆氣,陳禹臉色不變,卻在不動聲色間擺好了架勢:“稍微加點彩頭不是更有趣一點嗎?”
“很遺憾,我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加彩頭的必要,只要抓住你,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了。”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冰冷,史蒂芬擡手指了過來,“所以,別想着拖延時間了。”
細微的爆炸聲再度響起,縱然有了心理準備,陳禹還是沒能找到有效的防禦手段,黑色的氣流再次把他吹到了半空。
護盾如玻璃般寸寸碎裂,他終於完全暴露在了對方的攻擊下。黑色的氣流吹拂過他的身體,帶起的,是一蓬蓬鮮血。傷口算不上深,但是渾身密密麻麻的血痕光是看上去都會讓人寒毛立起。
“說的那麼有氣勢,結果不堪一擊啊。”帶着鄙夷的表情,史蒂芬一步步邁向了陳禹。
看到他如此託大,“季晨”搖了搖頭:“我勸你還是小心點比較好。”
“爲什麼,這傢伙眼看就要不行了。”
“真的是這樣嗎?”
“你什麼意思?”
在史蒂芬停下腳步的那一剎那,背對他躺倒在地上的陳禹猛地轉身,總計六顆子彈從黑白兩色的槍口噴涌而出。
驚恐的神色立刻在對方的臉上蔓延開來,遲了一拍,史蒂芬才從雙足發力跳向了一旁。
兩顆子彈穿透皮膚射進了他的肩頭。
口中發出痛苦的哀嚎,他本就充血的雙目中紅光更盛:“該死,該死,你這個傢伙居然敢讓我受傷。”
未能取得預想中的成果,心底的疲憊與失望感一口氣涌了上來。說是拖延也好,說是有感而發也罷,他扭頭看向了讓這次偷襲失敗的罪魁禍首:“在一旁提醒可不好吧?”
“季晨”輕笑起來:“我說的只是不會對你出手,立場還是在你對面的。”
“少給我在那裡得意了。”也不知道是對誰發出的怒火,史蒂芬額頭上青筋跳動,“居然敢做出這種事,我絕對不能放過你。”
用充滿殺意的眼神盯着陳禹看了一會兒,他忽然笑了起來:“陳禹,告訴你件好事吧。”
“會用這種話開頭的,一般都不是什麼好事。”
“不是對你而言的好事,而是對我的。”嘴角扯起猙獰的笑容,史蒂芬舔了舔嘴脣,“我接到任務裡有過說明,要是抓不住你的話……”
像是要吊人胃口一樣,他不自然的停頓一下,才從口中吐出森寒的下半句:“就允許我當場格殺。”
這傢伙是真想殺了自己——危險的念頭剛剛在心中浮現,熟悉的爆炸聲就再次響了起來。
這一次,陳禹被拋飛的高度要遠勝於之前,即使拼命蜷縮身子,身體傳來的撕裂感也清楚地告訴着他,這一次的攻擊絕對是以取他性命爲目標的。
無視掉着喉嚨中泛出的血腥味,他全力運轉腦筋以思考對策。
然而下方的敵人完全沒有給他機會。
“你不是說要撐三次嗎?那就成全你好了。”
伴隨着第三次的爆炸聲,更加狂暴的氣流頃刻間吞沒了天上的人影。
“這下你就玩完了吧?”史蒂芬狂笑起來。
不遠處的“季晨”同樣擡頭看向半空,卻失望地搖了搖頭。
“真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