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後,在陳玉蓮的“建議”之下,蕭奇只能帶着陸琴出外逛一逛。
陳玉蓮其實是想和新的兒媳婦多聊聊的,可從陸琴到家以來,她經過多方面的試探,總算是明白了,這丫頭就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不怎麼會說話,但特別的單純,講話做事頗有俠氣,乾脆爽朗,倒是和自己有些相像(!?)。
市長夫人也不是對每個兒媳婦都是要噓寒問暖,拉着說半天的,她也會根據不同的兒媳婦,制定不同的方案。
比如陸琴,她就覺得自己和她多說話,反而是讓這丫頭更加的拘束,不如讓她多和兒子在一起,這樣才方便她驅除來到陌生之地的不安。
纔出了家門不久,看着晚飯散步的路邊行人很多,而且遇到了他們這對俊男美女的情侶,都情不自禁的會多看兩眼,早已忍耐不住的天然呆師父,便直接甩開了少年的魔掌,“你給我老實一點!我是你師父!”
好吧!
蕭奇知道,陸琴平日裡是很少出門的,活動半徑基本上就是老巴路和仙女公司兩條線。
因此忽然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她心中的羞澀已經用傲嬌的形式表達了出來,自然就會使點小性子。
男人是要有男人的脾氣,但懂得在尋常的時候,怎麼去遷就和寵愛老婆,也未嘗不是男子漢氣概的表現。
故而蕭奇沒有生氣,只是笑着道:“琴兒,他們又不認識你,更不知道你是我的師父。你看起來這麼的年輕漂亮,肯定是我的女朋友囉!”
別看陸琴的氣場異常的強大,爲人處世都是嚴正不苟。但實際上她的年齡比蕭奇還要小一歲,前兩個月蕭奇才給她慶祝了19歲的生日。
這麼年齡相近又相貌出色的兩人走在路上,自然是非常的搭配。
事實上無論近看遠看,陸琴的嬌靨都是那麼的漂亮,雖然略微的冷清了一點,但卻和她整個人表現出來的氣質很符合。除非是蕭奇這樣她最親密的人,不然不會感覺到她的冰冷之下的火熱。
不過陸琴卻怎麼也不會被蕭奇的花言巧語給騙了,無論蕭奇怎麼說,就是不要他在大庭廣衆之下牽着自己的手。
惹得她生氣了,小妮子還一本正經的指着蕭奇的鼻子,喝問他“成何體統”!
除此之外,陸琴倒是沒有鬧什麼彆扭,聽着蕭奇給她講解着各處的建築物,以及它們的歷史。卻也在散步之中增多了樂趣。
別看陸琴的情商不高,而且還很沒有文藝細胞,但她其實是一個很細膩的女孩子,只不過向來不表現出來而已。
“姐姐~買支花吧~~”
看着時間不早了,正在蕭奇準備轉回路線,回家去的時候,忽然從旁邊就冒出了一個小姑娘,隔着三米遠就怯生生的叫喊道。
老實說。她的聲音跟蚊子一樣,要不是陸琴和蕭奇是習武之人。根本就聽不大清楚。
陸琴腳步一停,看了看那個在昏暗路燈下的小姑娘,只見她最多七八歲,瘦得嚇人,臉上髒兮兮的,唯有一雙大眼睛非常明亮。
她穿着一件明顯不合尺寸的棉衣。能看到幾個破洞。
小姑娘手裡拿着的花籃倒是很新,裡面有一支支用泡沫包好花蕾的玫瑰花,不過看樣子還剩下很多,似乎基本上就沒有賣出去過幾支。
見到蕭奇和陸琴的腳步停下,小姑娘的膽子大了一些。上前了一步,小聲的再把話重複了一遍。
“嗯!”
陸琴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轉向了蕭奇。
少年自然就明白了,掏出了錢包,笑着問道:“小妹妹,你籃子裡還有多少花?”
“啊?”
小姑娘睜着大眼睛,不敢相信蕭奇的話,等到蕭奇再說了一遍,她才沉默了一下,小聲的道:“哥哥,我的花很貴的,要20塊一支!你買一支就好了!”
蕭奇一聽樂了,這小姑娘還挺有意思的,“哥哥不缺錢,姐姐喜歡你的花,哥哥自然要買給她的,你快數一數吧!”
不肖徒兒雖然是打胡亂說,但陸琴也明白他的用意,所以沒有去反駁他,更沒有一腳把他踢飛。
“哦!”
看到蕭奇很認真,小姑娘歡喜了起來,趕緊的蹲了下去,把籃子放在地上,飛快的數起了玫瑰花。
陸琴此時一眼掃過了她的手腕之處,黛眉驀的輕輕一皺。
走到了小姑娘的身邊,陸琴玉手抓住了她的胳膊,順手一捋,把她的大衣袖子和裡面的春秋衫給往上捋去,展現在蕭奇和陸琴眼前的,是兩條已經結疤了的深褐色鞭痕。
從老婆師父“教育”自己的力道,蕭奇馬上就判斷了出來,這打小姑娘的人,絕對是沒有留手,根本就是在用勁兒的抽。
因爲通常用巴掌打的傷痕,也不過是淤痕而已,散了就沒事兒了。
只有這種把表皮給抽破了的鞭子,纔會留下這種肌膚無法癒合的傷口。
真是過分啊!
想想這樣的傷口都知道有多麼痛了,最關鍵的是這小姑娘還是一個孩子啊,誰這麼忍心和殘忍,對她這麼的狠毒?
“誰打的?”陸琴冷冰冰的問道。
陸琴本是好心,但她的這個表情卻容易嚇到小姑娘。
但出乎蕭奇的意料,小姑娘並沒有嚇着,她只是連忙的掙扎起來,拼命把自己的衣袖往下買了拉:“不要~不要這樣……”
陸琴的情商不高,可她也聽那些走江湖的師兄師姐們說過,有這樣一批人渣,專門去拐.騙小孩子,然後就利用他們來賺錢。
一看小姑娘害怕的樣子,陸琴就知道怎麼回事兒。
“跟我走!”
英姿颯爽的女孩二話不說,拉着小姑娘就往蕭奇的家的方向走去。
“不!我的花籃……啊……”小姑娘驀的哭了起來,拼命的掙扎着:“姐姐,不要!他們會打你的!你不要這樣……放開我……”
她的話語更加證實了陸琴的猜測,微微一停腳步之後,陸琴把小姑娘乾脆給抱了起來,固執而又堅決的看着她:“你跟我走!我照顧你!”
兩張臉蛋兒近在咫尺的對望着。
陸琴的臉上真誠又嚴肅,小姑娘的臉上卻滿是驚恐不安。
小姑娘不知道陸琴是什麼人,但這幾年的到處流浪和見慣人間醜惡滄桑,所以她一眼就看出了陸琴是一個善良的姐姐,說要照顧她的話當然是真心實意的。
可陸琴越是善良,小姑娘就越是害怕,她咬了咬牙,在陸琴耳邊道:“姐姐,你是好人!但他們有刀子,還在監視我們!你快放開我!不然他們會找你麻煩的。”
“嗯?”
她這麼一講,陸琴反而是不動了,就站在沿河的這條綠蔭道上,眼睛張望了起來。
如此殘忍的打小孩子已經是不對了,居然還有刀子這種兇器來作爲威脅,那就更不是一般的事情。
作爲有俠義之氣的逍遙武館館主,陸琴又怎麼可能給自己留下遺憾?
這些壞人天生就是被她見義勇爲掉的垃圾啊!
其實也不用她到處看,隨着她抱起小姑娘就走,一箇中年男人就從昏暗的地方跑了出來,快速的直奔這邊。
“喂!你們幹什麼!?放開我的女兒!!”
中年男人還沒有跑近,就開始大喊了起來。
他穿着一身農民工的打扮,看上去和小姑娘的打扮有些相像,再聽着他急怒交加的話語,有一些往來散步的人,都齊刷刷的把眼睛轉向了陸琴。
中年男人一副“爸爸擔心女兒”的憤怒樣子,可還沒有等到他趕到撒潑,冷不防旁邊幾個西裝筆挺的男子就把他給按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身爲蕭奇的保鏢,他們可不願讓陸館主親自動手來解決這種人渣,這種事情還是提前解決的好。
下一刻,一個保鏢在他的身上摸索了一陣,搜出了一把彈簧刀,還有一個錢包和一部手機。
“幹什麼你們!?放開我!啊!!”
中年男人想要掙扎,被狠狠的在背上砸了幾下之後,巨大的痛楚之下,他擡頭起來,看到了幾個保鏢滿不在乎的冷漠眼神,立刻知道這羣人可不是好惹的,只能是聰明的閉上了嘴。
看着保鏢們已經控制了情況,陸琴把小姑娘放了下來,牽着她的手走到了他身邊,指着中年男人道:“他是你爸爸?”
中年男人猛的掙扎着擡起頭,努力和小姑娘對視,並且用急躁的眼神看着小姑娘,急促的喊道:“培培!快告訴她啊,我是你爸爸!讓他們放開我!我帶你回家!快啊!”
蕭奇是什麼人,從中年男人的眼神中,一眼就看到了威脅。
叫培培的小姑娘被他一連串的喊話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躲到了陸琴的身後,怯然的不敢說話。
小姑娘的眼神中充滿了害怕,但也有一絲的猶豫。
看到了居然有這麼多的人在幫忙,已經被磨練得知道人間冷暖的她,覺得現在似乎是一個自己脫離苦難的機會。
但由於之前那些惡人給她的陰影太深,以至於小姑娘一時半刻都不敢有別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