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夠了,也哭累了,肖笑在地上堆了一個土堆,朝着土堆磕了三個響頭,一步三回頭的往峽谷外面走去。
“休元,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這片峽谷這麼大,好像不是天然生成的,倒像是剛剛挖出來的!”小白君指着地上光禿禿的土面,疑惑的問道。
休元撓了撓頭,不解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兩年前我進入地都的時候,那兒到處是叢林,不是這般模樣。或許,我們在地都的另一個地方也說不定。”
肖笑沒精打采的跟在身後,臉上的傷痛還沒有隱去,滿腹的心思都還留在絕靈谷。
小白君回過頭,拉着她的手柔聲說道:“笑笑,讓豔老頭在絕靈谷安歇吧,你要重新開始你的生活,你不能老是停留在過去的回憶和悲傷裡呀!”
肖笑恍然回過神來,勉強笑了笑,低聲說道:“對不起,讓你們爲我擔心了。我沒事,我們走吧!”
三個人施展靈力躍過峽谷,走到峽谷上面鬱鬱蔥蔥的一片平原上。
“你們看,那兒好像有房子!”肖笑眼尖的指着老遠的一處別苑,興奮的喊道。
“我們去看看吧,順便打聽一下這是哪裡,離無極峰有多遠。”休元擡腿就往前走,被小白君一把拉住。
“等等,這兒荒山野嶺的,怎麼會有人家?還是小心一點。”
兩個人把視線轉向肖笑,等她拿主意。
肖笑四下望了望,要想在一望無垠的荒野上找個人還真是件難事,不管那裡有沒有人,總得去看看。
“去看看吧,也許能找到什麼線索也說不定。”
三人走近別苑,前院竹製的大門大開着,裡面靜悄悄的空無一人,但從外面看上去,別苑的佈置卻非常雅緻。
“有人在嗎?”肖笑喊了一聲,裡面半天沒有回聲。
小白君伸手拉住她,不耐煩的說道:“走吧走吧,這兒沒人,先進去看看吧!”
走進竹門,迎面三個燙金的大字“笑歸來”差點讓肖笑的心跳了出來,她呆呆的望着那三個字,腳下的步伐像灌了鉛似的沉重。笑歸來,笑歸來,是在等她歸來嗎?
“天啦,笑笑你看,你快看!”小白君變了調的驚呼聲拉回了肖笑的視線,順着小白君手指的方向,肖笑看見了一尊雕像,確切的說,她看到了自己手握龍骨劍的雕像。血液在這一刻立刻涌上腦門,腳步晃了晃,她捂住了胸口。
“笑笑,這不是你的雕像嗎?是誰雕的?你們看你們看,那邊還有,笑笑,那邊還有好多!”小白君跳着腳跑到旁邊的石林中,伸手抱起一尊雕像摸了摸,手上乾乾淨淨,一絲灰塵也沒有。
肖笑的眼淚已經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顫抖着走到旁邊的小石林中,熟悉的石林,熟悉的竹林,熟悉的她。
是他嗎?他一直在這裡等她嗎?把思念寄託於她的雕像,把相思埋在無數個等待笑歸來的****夜夜。
“笑笑,我們進去看看。”休元神色凝重的扶住險些站不穩的肖笑,扶着她進了大廳的門。
“天啦!”小白君又是一聲長長的驚歎,牆上掛滿了肖笑的畫像,每一幅都巧奪天工,每一幅都如真人般栩栩如生,到處都是肖笑形形色色的雕像,無一不飽含着對她刻苦的思念。
肖笑眼裡的淚已經滾滾而下,爲了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她緊緊捂住嘴,強忍着內心的悲與喜,壓抑着洶涌澎湃的感情,視線在所有的畫卷和雕像上一一輾轉。
她的情深深的被牽動,內心所有的感情噴涌而出,她的手輕輕撫過那些玉雕和石雕,淚水一滴滴滑落在雕像上。
她不知不覺走到後面一間左右相通的書房,映入眼簾的,無一不是與她有關的畫幅和石雕。掃過那些畫像和玉雕,她的視線落在書桌上一尊彩色斑斕的玉雕上面。
那是她小時候唯一穿女裝時的樣子,真的好美,美到讓她心痛,讓她再也無法控制的哭出了聲。
“你在這裡幹什麼?本宮不是說過嗎,沒有本宮的允許,誰也不準碰這些雕像,出去!”
一聲極怒的呼喝聲驚得肖笑渾身一顫,她本能的想走,腳下卻像生了根一樣無法動彈。她的肩膀在顫抖,她的手也在顫抖,她的眼淚在止不住狂泄,斷斷續續的發出難以抑制的哽咽。
齊天澤看着昏暗中的人影,纖瘦而修長,輕顫的身軀像柔弱得不堪一擊的玉雕。儘管只是一眼,他的心卻開始不受控制的狂跳,全身的血液也在倒流,他的雙手止不住的抖着,他好想衝上去把那人扳過來,讓他看看他曾日思夜想的那張臉。
身後傳來的呼吸聲一下子加重,彷彿裡面的空氣瞬間被抽空,讓肖笑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腳步聲極慢、極緩,像怕驚動了她,又像怕驚嚇了誰的夢,那樣小心翼翼的腳步,那樣如履薄冰的守候,那樣纏綿起伏的呼吸,那樣心尖刺痛的頻率。
“是你嗎?”輕輕的、仿若夢囈的聲音在肖笑的身後響起,那個溫潤如玉的少年,那個對她有情有義的師兄,那個對她百般憐愛的男孩,時隔兩年,他對她的情,竟比山高,比海深,她,何以爲報?
哭聲漸止,她拭去臉上的淚水,緩緩回頭。
“不,別動,站在那裡,別動!讓我走過去,讓我走完我們的距離,讓我最後一次看看你的背影,思念你的音容笑貌,從此,我可以不再守候你的背影,不再等笑歸來,我要,真真正正、永永遠遠的擁你入懷!”
熟悉的清香氣息,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心跳,熟悉的心痛,還有彷彿等待了千百年的一個擁抱。
一雙溫暖的手從身後溫柔的環住了肖笑輕顫的腰肢,如清竹般清新好聞的味道在她的鼻尖飛揚起舞,狂熱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安撫着她瀕臨崩潰的悲痛與喜悅。
她的手緩緩覆上他的手,輕輕的,溫柔的,在他的耳旁低語:“是我,天澤,我回來了!”
(題外話:寫這一章把我哭死了,雖然很虐心,卻是我期待了許久的一場戲。親愛的們,有同感的請掏掏口袋裡的推薦票和月票,流年在等票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