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靈素也忍不住輕輕一笑,若是往常,她會笑的很歡樂。而現在,····一切終究是回不去了。
冉靈素將帕薩特的鑰匙交給陳凌,兩人來到車前,陳凌按了下遙控,正準備拉開車門。
冉靈素忽然道:“對了····”
陳凌回頭看向冉靈素。冉靈素道:“我今天白天在路上看見一條白色的牧羊犬,這頭牧羊犬看着我在流淚。我們老家有一種傳說,被狗看着流淚,會有非常不好的事情發生。”
陳凌心中咯噔了一下,氣運,因果這種東西。跟空氣和陽光一樣,平時不感覺它的存在。但實際上卻是攸關生死。
對於冉靈素,陳凌不想有一絲大意。老人留下來的傳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當下,陳楚收了鑰匙,道:“算了,我們步行着去。”
冉靈素呆了一下,微微變色道:“爲什麼?你也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頓了頓,略略激動道:“難道是因爲那些惡棍死了?所以我纔有因果報應?”
陳凌正色道:“萬事萬物都有因果輪迴在其中,我們都看不見。那些惡棍的死,是他們的果。但是這個果超過了因。雖然人是我殺的,可是其中有一個問題。我的修爲已經到了這個報應無法報到我身上的地步,所以多出來的因就有可能到你身上來。”頓了頓,道:“在車上,如果出了意外。我無法顧及到你。在陸地上,我有信心破解一切的因果。這個因果,遲早要找上你。所以不如跟着我,讓我來破了它。”
冉靈素聽着陳凌的話,道:“你說的太玄乎了,有種死神來了的感覺。你真的覺得有鬼神存在?”
陳凌道:“我們邊走邊說。”說完回身自然的牽住冉靈素的手。他的手安全,穩定。但卻不包含任何情愫,冉靈素在此刻竟也覺得坦然。
“鬼神····”陳凌道:“這兩個字眼很飄渺,我一直在研究。”說到這兒,擡頭望了蒼穹一眼。無盡的夜空中卻是隻有冷月一輪。
“超越人類力量的存在,就算是神。如果這麼解釋,神肯定是存在的。有些靈物,靠着修行的法子,千年修行。但是這些靈物還是不敢出來,因爲它們違背了天地的平衡,一旦出來,就會遭到因果劫難。”陳凌這麼說,是因爲有雪狼王的解說。頓了頓,又道:“那麼鬼呢?應該不是鬼,而是魂。人活着,就會有一個意識。睡着了也有一個意識。死後的意識就像是睡着一般,但有些意志強的人,會覺醒過來。那麼他的肉體不再,就會飄蕩在陰暗的地方。而這個魂,肯定是極其的脆弱,大風一吹,便會飄飄渺渺,甚至被吹散。就像是思緒被揉開一樣,再也合不攏。這大概也是爲什麼我們壯年男子,或則陽光的地方,從來沒有邪氣的事情發生。”
冉靈素聽的大感興趣,道:“這些都是你的猜想?”陳凌道:“不全是猜想,我見過一些陰物,靈物。人活着必須有敬畏,如果妄自傷害陰物,靈物,壞人的修爲,也是會遭受到因果報應。還有一些魂物,因爲生前怨氣太大,這個意識一直保持清醒。所以形成了怨鬼,怨鬼的力量就強一些,不容易被吹散。我們常常聽到鬼魂報仇,這個鬼魂報仇一般都是很多天的晚上纏繞最後方纔成功。你猜這是爲什麼?”
冉靈素倒也聰明,舉一反三,道:“夜晚怨鬼才敢活動,他出現在仇家面前。仇家看到他自然害怕,但仇家的身體還是強壯。在被驚嚇後,就會慢慢體弱。直到身子陽氣越來越弱,越來越虛,最後怨鬼才能趁虛而入。”
“是這個道理!”陳凌一笑。兩人走在江邊的大道上,兩邊樹木掩映,雖有路燈,卻還是因爲這個話題,讓冉靈素心中有些發虛。她忽然間明白陳凌爲什麼大半夜談論鬼魂了。
未知才恐懼。如果一旦瞭解,就不會害怕。陳凌是在幫她解開噩夢。冉靈素想明白後,心中不由一暖。
“你不要害怕!”陳凌對冉靈素道:“我說過,鬼魂之物,沒有身體就沒有力量。要修煉得道的,都不敢待在塵世,怕會遭到因果報應。我的修爲就像是陽剛超級火爐,沒有任何陰物敢靠近。我一聲吼,便可以吼得他們魂飛魄散。”
“陽剛是身體的一股氣,所謂正邪。正氣凜然,自然壓到陰邪。”陳凌繼續解釋道:“以前有這麼一位故事,一位讀書人在山裡讀書。前來一鬼魂,問讀書人,你怕不怕我?讀書人凜然說不怕。那鬼魂張牙舞爪,說你敢不怕我,信不信我吃了你。讀書人還是說不怕。鬼魂又說,你如果說怕我,我就放了你。說不怕我就吃了你。那讀書人厲聲大喝,不怕就不怕,你給我滾。結果鬼魂真的滾了。這就是一口陽剛之氣,不怕,自然鬼魂不敢侵。而你一旦說怕了,氣弱了。鬼魂就會趁虛而入,要了你的命。”
陳凌說鬼魂之說,氣正則人剛,也有要鼓勵冉靈素的意思。如果勇敢一點,輪 的事情揭過就揭過。她還是全新的自己,還可以煥發出她的活力。當初的那位戰地記者凱瑟琳,在被美國大兵輪 後,不是更加勇敢的去報道戰爭了。而且獲得了所有的人的尊敬。
只不過,陳凌不好舉例。不好跟冉靈素來舉這個例子,那件事是一道永久的傷疤。正在結痂,如果揭開,必然是血淋淋的。
出了江邊大道,冉靈素也依然在思索着陳凌說的話。半晌後,道:“我這幾天腦袋很亂,感覺氣確實很弱。是不是因爲這樣,所以纔會做這些怪怪的噩夢。”
“氣弱體虛,自然會做噩夢。”陳凌道:“中醫上也是這個說法。”
兩人說着話,前面是十字路口。紅綠燈交替,路燈明亮。
大道上車輛三三兩兩,不算多,也還是有那麼幾輛。因爲這兒是不眠的深圳天堂。
過了大道,來到轉角的地方。冉靈素忽然感覺到心神不寧,說時遲那時快,一輛失控的夏利車從轉角的盲點衝了出來,橫衝*着呼嘯的撞向冉靈素和陳凌。那一剎,車燈照耀得冉靈素的臉蛋雪白一片。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啊····
那一瞬間,她甚至看到了車裡,車主是一個女孩兒,女孩兒臉色也是驚恐萬分。
陳凌也感應到了危險,千鈞一髮之際。陡然摟住冉靈素的腰肢,眼神沉穩。在那車子撞來一剎,一躍,一腳踩在車前蓋上。接着連踩幾步,便從車身上穩穩的過去,接而落在地下。在疾行的車上,那個身體平衡極難掌控。但陳凌的馬步是何等逆天,這點難度卻是難不倒他。
冉靈素平安落地,驚魂未定。而那輛夏利車卻已撞在了紅燈欄杆上,接着又撞翻了護欄,整個車也翻了過來。
車子翻過來後滑行出老遠,後面又一輛車剛好開了過來,與之撞在一起。砰砰砰····只聽一連串的撞擊爆裂聲音,刺耳,恐怖。
再接着,轟隆一聲,夏利車發生爆炸,強烈的火光中隆起一團蘑菇雲。
兩輛撞在一起的車,無一倖存。
生生死死就是這麼簡單的一瞬間,冥冥之中掌控因果輪迴。該是你的劫,躲也躲不過。
已經無所謂去檢查生還者了,陳凌拿起電話報了警。隨後便與冉靈素離開。
冉靈素的情緒不太穩定,她忽然有些遊離癡迷的向陳凌問:“如果剛纔沒有你,是不是我就死了,被那輛夏利撞飛出去,然後被後面一輛車撞中,最後死得屍骨無存?”
陳凌想了一下,道:“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出來。因爲有我在,所以這個煞氣來得猛一些。不過現在既然煞氣來過,那是好事,證明已經化解了你的煞氣。”
“真的?”冉靈素心有餘悸,她腦海裡始終有夏利車主中那個女孩兒驚恐的面容。
陳凌沉吟一瞬,道:“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那兒?”冉靈素奇怪的問道。
“去了你就知道。”陳凌道。
在走出一段路後,陳凌攔了一輛的士。陳楚要去的地方卻是那個事發的工廠。那個位置夠偏僻的,的士司機卻也沒有害怕。大概是陳凌和冉靈素的樣子很讓人放心,一看就不是那種搶劫的主。
雖說如此,在進工廠最後一段路。的士司機還是堅決不進去了。陳凌沒有勉強,付了錢後,的士司機開車揚長而去。
冉靈素當初被抓來,是被矇住了眼睛。一開始還不知道陳凌的意圖,現在卻已經猜了出來。這裡是所有噩夢開始的地方,冉靈素嬌軀劇烈顫抖起來。以前是女強人又如何,她畢竟是個女人啊!
陳凌將她摟住,聲音中帶了真言術的鎮定,渾厚,凝重,道:“塵歸塵,土歸土,既然是從這裡開始,我們就把所有因果在這裡了結。靈素,你放心,有我在,就算是閻羅王也拉不走你。”
陳凌的話讓冉靈素稍稍鎮定了一些,畢竟陳楚在她心目中,還是有着逆天能力的變態強人。
廢棄的工廠很快就到達了。冷月,陰冷的工廠中散發着絲絲寒氣。這兒的怨氣,陰氣非常的重。其實這不奇怪,陳凌在這兒將那四人殺得如此之慘,他們如何沒有怨氣。
他們成爲鬼後,只會記得怎麼死的,卻不會去反省。
因果,這就是屬於他們的因果報應。
“啊····”冉靈素突然尖叫起來,牙齒打顫的道:“來了,他們來了。就在那兒····”說着指向工廠的門口。陳凌定睛瞧去,卻只見到一團朦朧的黑氣。
看來是這四名官二代的鬼魂在搞鬼,想要恐嚇冉靈素了。
陳凌對冉靈素凝聲道:“還記得我說的嗎?他們這些人該死,他們沒有力量,只是想嚇你。你如果不怕,氣正,他們就屁都不是。”頓了頓,道:“你再想一想,這件事你根本什麼都沒有做錯,他們有何資格對你怨恨。如果你怕了,就說明是你活該,是你錯了。”
“不!”這一剎,冉靈素突然激動起來,離開陳凌的懷抱,厲聲道:“我沒錯,是他們該死。”說完後,冉靈素展現出她內在的堅強,向那團黑霧而去,她身上有股子蘊藏的怒火。你們這羣人渣有什麼資格來怨恨,你們該死!
“我不怕你們!”冉靈素越走越近,同時厲吼道:“是你們該死,你們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爲過,你們是一羣人渣!”
黑氣果然在冉靈素的氣勢下飄飄渺渺起來,冉靈素越靠近,他們越後退。看到這一幕,冉靈素膽氣更壯,她忽然張狂的笑了起來。
這一刻,所有淤積的不痛快都被髮泄出來。
陳凌也走了過去,良久後,冉靈素蹲下身去哭了起來。她的情緒敏感多變,讓人無法捉摸。
陳凌靜靜的陪在她的身邊,雖然冉靈素一哭,氣自然弱了。但有陳凌在身邊。他就相當於是純陽真仙,那些黑氣怨鬼那裡敢靠近。
待冉靈素哭夠了,陳凌拿出紙巾給她。冉靈素接過,擦拭了下眼,又突然道:“男人還帶紙巾?”陳凌汗了一下,隨即正色道:“靈素,我有件事需要跟你商量。”
冉靈素微微意外,道:“你說。”
“這四名官二代還有其中一人的母親,都是爲我所殺,他們連在一起,將這片工廠的陰氣聚集。他們也是因爲怨氣太重,無法投胎。現在有兩個法子,第一是我念鎮魂經文,爲他們化解怨氣,讓他們能夠進入輪迴道。第二是滅了他們,讓他們魂飛魄散。因爲他們若一直在這裡,將來害了別人。這筆因果算不到我頭上,還是要到你的頭上去。”
“什麼是魂飛魄散?”冉靈素問出了很白癡的問題,卻又值得深究的問題。
“魂飛魄散,從此消失天地間,不留一絲痕跡。”陳凌回答道。
“那什麼叫輪迴道?”冉靈素又道。
陳凌沉吟一瞬,道:“輪迴道,順應天意,去該去的地方,是人是牲畜,全由天定,全憑氣數,因果輪迴。若有大神通者,就可跳出這輪迴之道。”
冉靈素定定的瞧向陳凌,半晌後,道:“你難道是天上下凡的神仙?爲什麼你會懂這些?還是你說的全是你猜的?”
陳凌凝聲道:“一法通,萬法通。修爲上,到了我們的地步,便能瞭解一些世間應該有的規則,也懂天地的敬畏。雖然我沒死過,但是許多東西就跟數學公式一樣,是可以精確的計算出來的。”
冉靈素恍然大悟。
鬼神這些飄渺未知的東西,在冉靈素心裡不再那麼的遙不可及和恐懼了。但也更讓她知道天地之間有規則,有敬畏了。
“讓他們入輪迴吧。”半晌後,冉靈素向陳楚道:“雖然他們可恨,但是該報的已經報了。其他的,應該交給輪迴道。”csl
“好!”陳凌也是這個意思,當下欣然同意。
因果這個看不見的東西,陳凌不懼,卻怕因果會壞了氣運,或則害了身邊親近的人。
工廠的正方向處,陳凌凝然而立,臉色肅穆。他唯一會的就是鎮魂經文,這經文想來也是無爲大師教的。似乎所有的際遇改變,全部都是來自無爲大師。
“須菩提,依般若波羅密多故,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三世諸佛。故知般若波羅密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聲音寧靜,穿透力奇強,彷彿能將所有的喧囂,煩躁都鎮 壓下去。讓人以爲在莊嚴佛像之前,一切妖魔鬼怪都不敢放肆。
冉靈素靜靜的站在一邊,她觀望陳凌,發現此刻的陳凌法相莊嚴,真有一種浩瀚之無窮大。同時,心中所有的心猿意馬,恐懼,諸般情緒都被這寧靜鎮壓。
陳凌足足唸了兩個小時的鎮魂經文,方纔將這工廠之中陰氣驅散,讓黑氣安寧,接而慢慢的飄向別處。正是趁着月夜,尋找屬於他們的輪迴道。
這些怨魂,一口怨氣被鎮 壓,驅散,便也就安心而去。
做完這一切,陳凌睜開眼睛,長鬆一口氣,對冉靈素道:“我們走吧。今天也算是功德一件,所有因果在這裡便也了結了。”
冉靈素點頭,她的目光中出現一絲放鬆。似乎這麼久的折磨,也隨之而去了。
出了工廠,這時卻已攔不到的士。這兒實在是有些偏僻,陳凌道:“路還有些遠,我揹你吧。”
冉靈素猶豫了一下,陳凌微微一笑,道:“我們之間還需要客氣嗎?”說着半蹲下去。冉靈素終是乖乖的上了他的背。陳凌的手很規矩,在她*托住,大步前行。
陳凌的步行看起來不快,實際上卻是不比一般出租車慢。最後來到市區,攔了一輛的士,前往福田酒吧一條街。
深圳的酒吧,風格上沒有明顯的特徵。不像北京的三里屯,上海的新天地。這兒大多是飄散着一種曖昧,浮躁,寂寞。
酒吧的營業,自然是不到天亮不打烊。
陳凌和冉靈素進了一間規模不錯的摩根藍調酒吧。這個午夜三點半的時間,所有喧囂已經落幕。在酒吧的吧檯,以及座位上喝酒的男男女女都已經安靜了下來。
這個時候大概是酒吧買醉的女人,最脆弱的時候,也難怪酒吧發生一夜的機率是那麼的大。
每一個來酒吧,徹夜不歸,都有他傷心無奈的理由。而陳凌與冉靈素來酒吧,是爲了冉靈素獲得新生。
舞臺上的表演已經落幕,零星的射燈閃爍。燈光昏暗,喝着酒,誰也不認識誰,可以肆意的放肆。誰也不會笑誰的酒瘋,或則神經病。因爲你我皆一樣。
陳凌要了十紮黑啤過來,擺了滿滿的一桌。接着,陳凌端起一杯黑啤。跟冉靈素碰了一下。黑啤散發着絲絲寒氣,泡沫似乎要溢出來一般。
陳凌誠聲道:“靈素,一切因果都已經了結。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一個全新的冉靈素,與過去再無瓜葛。”
冉靈素恍惚了一下,眼光中閃過一抹堅定,道:“幹!”
一大杯扎啤,兩人都是一飲而盡。雖然喝得有些難受,卻有仗義豪俠的那種豪氣。
喝完後,冉靈素又拿起一杯扎啤,自顧喝了一口,向陳凌道:“你在香港還順利嗎?”
陳凌之前在殺了楚向南後,跟冉靈素打電話說了事情結果。但其餘的沒有多說。冉靈素又解釋道:“我的意思,你本來要依靠梁氏。現在因爲我的事情,跟梁氏決裂。那對你的事業會不會有麻煩?”
陳凌喝了一口冰啤,涼透心底。他道:“麻煩當然會有。不過人生在世,做什麼會沒有麻煩。越麻煩解決起來倒越痛快。”
冉靈素一笑,陳凌的這種人生態度,對她來說,是一種正能量。
陳凌又道:“你知道我真正想做什麼嗎?”
“你說你要建情報網?”冉靈素答道。
陳凌道:“沒錯,之前我一廂情願的是想要做情報網。現在才發現,那很幼稚。情報網的建立,必須在結實的大樓基礎上。所以我現在要建立一個屬於我陳凌的帝國出來。”頓了頓,道:“建立一個帝國,我並不是要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而是要成爲一把天子之劍,如果再有不公的事情出現。我要做的不是義憤填膺,而是揮着這把天子之劍,去斬殺諸如此類的畜牲。”
冉靈素怔住,隨即道:“聽起來好像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憤青之言。但是在你嘴裡說出來,倒是讓我有些觸動。不過,你這個想法太理想化了,要實行,很難。”
陳凌道:“當然難,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帝國就已萬難。但萬事先有想象,再有行動。至少我會去努力做,而不是看見這座山擋在面前,從而放棄。”
冉靈素沉吟道:“我卻也是知道的,隨着改革開放。現在的社會,是各種利益集團的結合。當年朱總理勵志改革,做了不少實事。但他卻是唯一沒有連任的總理。我一直記得朱總理上任時說的話。”
陳凌臉色上出現一絲敬重,道:“我也記得,是這樣說的。不管前面是地雷陣還是萬丈深淵,我都將勇往直前,義無反顧,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冉靈素道:“對,因爲他老人家是這麼做的,所以也就動了利益集團的奶酪。再說個遠的。歷史第一昏君楊廣。北伐高麗,開大運河都是欲加之罪。第一昏君不如說是第一悲情皇帝。最大的“罪過”是弄科舉制,和他老爹廢九品中正,挖門閥根基。結果被聯合推翻。可笑後世讀書人都罵他,豈不知若無他,寒門哪有科舉出頭機會!悲哉楊廣。可見得罪了利益集團,縱然九五之尊也是承受不住。”頓了頓,道:“腐 敗現在是一種規則,大家都貪,你上來,你不貪,你就滾下去。你如果動了大家的利益,那麼就會被羣起而攻之。這是我們社會的特色。”
陳凌喝了一口酒,道:“我當然知道這個規則,每個人只要進去,就要被溫水煮青蛙。我就是想要建立我的大楚門。在這個規則上面懸掛一柄達摩克之劍。我不去改變規則,但誰若沒有底限了,便揮動達摩克之劍,將他們斬殺。哪怕他是天王老子,也得斬殺。就像斬殺這幫官二代一樣,誰敢阻我攔我,照殺!”
無限的豪氣!冉靈素也不禁被陳凌這種豪俠之氣感染。如果陳凌是個普通人,或則憤青,然後來說這些大眼不纏的話,冉靈素會嗤之以鼻,但陳凌的能量,本領她都一一見識到了。突然之間想到將來大楚門的輝煌。連她這種弱女子也是豪氣頓生。
同時,冉靈素注意到了一個重點。陳凌不說去改變規則,而是制約規則。那麼就如給沸騰的水裡加一瓢冷水,可以讓沸水安靜下來,卻不會炸開鍋。這個想法,加上陳凌的實力,是很有可能達成願望的。
陳凌接着道:“成與不成,活過,努力過,做過,奮鬥過,便不枉此生!”
冉靈素情不自禁舉杯,道:“這杯我敬你,只恨我是女兒身,沒有這一身本事,沒辦法去幫到你。”陳凌眼睛卻是一亮,道:“誰說不能,你在商業上有自己的敏銳眼光。將來楚門建立,所有的人員都要物資保障,財力也是很重要的一環。帝國,任何帝國都離不開這個商業二字。我倒是覺得我最缺你這樣的人才。”
“可是····”冉靈素猶豫了一瞬,她想的是。商業帝國,你也太看得起我冉靈素了。我何德何能,又如何能幫你建立?但是,她突然想到陳凌方纔的話,成與不成,活過,努力過,奮鬥過,便不枉此生!
“好!成與不成,我都竭盡全力,爲大楚門添磚加瓦。”冉靈素激動的與陳凌碰杯。理想的建立,可以抵消一切負面的因素。
是不是一個笑話,是不是妄想,自然要看兩人的能力了。兩人碰杯一飲而盡後,陳凌哈哈一笑,道:“好,你就算是我楚門的二當家了。目前我們的成員就只有你和我。不過你放心,很快,我們的人會越來越多,三個月之內,我要楚門形成一定的規模。”
“這····可能嗎?”冉靈素不是想打擊陳凌,關鍵是這其中的平地高樓,太不切實際了。
“可不可能,到時你就知道了。”陳凌多少是有些信心的。
這種感染力,感染了冉靈素。兩人接着暢飲,期間冉靈素去了兩次洗手間。對酒歡歌,今朝可醉。
冉靈素再一次從洗手間出來,她已經醉的有些七葷八素,陳凌的興致也很高。楚門的意念,成立的宗旨明確,就像是人找到了前行的目標。
冉靈素道:“陳凌,你給我的感覺就是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大俠客。醉酒自當歌,唱首歌,咱們助助興。”
兩人放聲說話,卻也沒引起別人的注意。大家都在搞自己的小曖昧,小悲傷,誰又管你呢?
陳凌被冉靈素這麼一說,體內的興奮因子全部竄出。哈哈一笑,道:“好。歌我不會唱,我倒是想起了幾句話。”頓了頓,似張果老醉酒一般,解開襯衫釦子,敞胸露 乳,放聲吟道:“天地何用?不能席被。風月何用?不能飲食。纖塵何用?萬物其中。變化何用?道法自成。面壁何用?不見滔滔。棒喝何用?一頭大包。生我何用?不能歡笑。滅我何用,不減狂驕。從何而來?同生世上,齊樂而歌,行遍大道。萬里千里,總找不到,不如與我,相逢一笑。芒鞋斗笠千年走,萬古長空一朝遊,踏歌而行者,物我兩忘間。嗨!嗨!嗨!自在逍遙……”
聲音中帶着豪放,張狂,卻自有瀟灑飄逸。彷彿這一刻,陳凌真的成了那超脫世間的真仙。也似乎一下喝醒了酒吧裡買醉。無聊寂寞的男男女女。
冉靈素忽然覺得,從來都不能真正看透陳凌。又好像很容易看透,但卻永遠不能知道他到底能走到那一步,強到那一步。
早晨的陽光,和煦中帶着清涼的風。陳凌送冉靈素回家後,囑咐胡慧欣好好照顧她,然後便離開了冉靈素的別墅。
陳凌站在深圳的街頭,高樓大廈,車流人流,匯聚成海。他在其中顯得渺小,但心中卻裝着一個無限大的願望。
未來,大楚門到底是榮耀世界,千年流傳。還是一朵海中的小浪花,轉瞬即逝。咱們走着瞧·····
香港離島,真正有規模的只有三大島。陳凌那兒是與喜靈洲遙向對應,他的別墅位置處在梅灣。
以下簡稱梅灣別墅!
陳凌回到梅灣別墅後,另外兩名傭人,鄭姐,雷媽上班。程諾卻已下班回家休息。
兩位傭人對陳凌這位男主人顯得敬畏有加,陳凌對她們露出和煦的笑容。一番介紹後,鄭姐雷媽的喊得好不親熱。鄭姐兩人受寵若驚,又問道:“陳先生,您吃過早餐了嗎?想吃什麼?”
陳凌想了想,道:“家裡有什麼就給我做什麼吧,我先去洗個澡。務必簡單一點就好。”
在鄭姐和雷媽心裡,已經覺得這位男主人很有修養,很好相處。不過她們剛剛接觸,也是不敢大意的。
陳凌洗過澡後,換上乾淨的白色襯衫,白色西褲。鄭姐做的早餐是一碗麥片粥,三文治,還有一杯熱牛奶。
陳凌吃的很是舒暢,不過還是忍不住道:“最後是粥加些醬菜,然後饅頭,這樣我吃的習慣一點。”頓了頓,道:“我是大陸人。”
鄭姐與雷媽訝異,一個大陸年輕人,在香港能夠混到這般地步,讓她們如何不驚佩。
這些都是插曲,中午的時候,陳凌接到了冉靈素的電話。“我把公司掛牌,準備賣了。我什麼時候來香港?”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興奮。
陳凌心裡開心,因爲冉靈素又活過來了。他一笑,道:“得了,我敢打賭你是試探我。不過你那公司,賣給別人還不如交給底下的幾個高層。另外給慧欣一些股份。你保留股份直接收錢,這樣跟着你的人也會記着你的恩情。也算是一樁善果。”
冉靈素話中帶着欣喜,道:“所以說,昨天你說的一切,都不是酒後醉話?”
陳凌正色道:“當然不是,我特意跑到香港來,是看中了香港的特殊環境。你以爲我過來九死一生,是來鬧着玩的?”
冉靈素道:“嗯,不管成不成,我都陪你拼一把。我這邊的公司事情,我儘快處理好,然後過來跟你匯合。”
“嗯。”陳凌隨即道:“不過靈素,我要提醒你的是,這條路也有危險。我會竭盡全力保護你,但是這其中本身就是一條只能向前,不能後退的獨木橋。上橋之前,我希望你能仔細考慮好。”
“放心吧,我出來這麼多年。一個人打拼,也不是意氣用事的人。我對我自己做的每個決定都會負責。”
掛了與冉靈素的通話後,陳凌決定再去辦一件重要的事情。買車!
之前開的是樑峰的車,現在卻是不能開了。對於樑峰,陳凌倒是沒有什麼怨恨。只不過他也不想去熱臉貼別人的冷屁 股。不管怎麼說,樑峰對自己還有猜疑。楚向南也是確實被自己殺的,太多太多的裂痕,幾乎不可能癒合。唯一的方法就是,陳凌的大楚門成立,財力遠遠超過樑氏。那時任何謊言,猜疑都不攻自破。
李紅淚還是藏身深圳,順便保護冉靈素。玄洋社一天不解決,李紅淚就不能露面。在玄洋社的眼裡,李紅淚是死了。如果發現李紅淚還活着,後果會很嚴重,對營救玄洋社的那些殺手就增加了很大的未知難度。
陳凌這位中將,軍銜極高,能指揮的還是隻有國安。買車辦牌照,都是繁瑣的事情,陳凌乾脆交給國安小MM來辦理。國安小MM詢問陳凌想要什麼車型。陳凌想着現在處處需要用錢,還是節約的好。便道:“買輛中等的寶馬。”
國安小MM答應,並表示一天之內會搞定,並辦好牌照送車過來。陳凌擔心國安小MM沒有財權,說要先付錢。國安小MM道:“首長,上級有交代,您的需求,只要在五百萬港幣以下,我們都可以給您報銷。”
於是就這樣,陳凌白得了一輛車。國家在某些方面,對陳凌還是有着非常特殊的待遇的。這也是一種拉攏。小恩小惠別看不起眼,在遇到問題時,找上陳凌。陳凌還真不好意思拒絕。
蝨子多了不愁,這就是陳凌目前的心思了。
之後,陳凌又知道了一件事。他殺的跟楚向南一起的兩個人,是來自玄洋社的,應該是玄洋社的長老。這是單東陽告訴他的。
陳凌知道後有些鬱悶,如果留個活口,就可以找到玄洋社了。可惜····當時那種情況,他根本沒有本事留活口。
當日晚上,陳凌終於聯繫上了流紗這位重要人物。流紗的聲音聽起來很歡快,她向陳凌說她在埃及這邊。任務基本已經完成,只不過還要耽擱三天。最快的話,五天後能夠到達香港。
對於陳凌一直記掛的玄洋社,流紗則表示一直在查,已經有了端倪。卡佩家族已經聯合了許多國際家族的情報,正在進行撒網捕捉。
流紗對陳凌的事情是絕對上心了,這讓陳楚莫名感動,卻不能說謝謝這樣見外的話。只得叮囑流紗小心之類。
對於執行什麼任務,則就是基地規則,任務期間必須保密了。
香港一切都恢復了風平浪靜。
哈士奇以及生化人的事情也沒有再起任何漣漪。
陳凌體悟天地,總覺得心中有一絲不安。就像是平靜的香港底下,正在醞釀着一場可怕的風暴。 以陳凌感悟天地的心境,他覺得不安,那就肯定是有事情要發生。
白色寶馬在下午三點送來,送來的是寶馬4S店的員工,陳凌簽收。國安小MM跟陳凌合作過好幾次,但是直到現在爲止,陳凌都沒見過這位小MM,這也是國安保密工作使然。車子的各方面性能都很不錯,陳凌開了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