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
“你幹什麼?”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瞪圓了眼珠子看向對方。
最後,還是抱着人家女孩子腰部幾乎把她半個身子都攬在懷裡的白俊逸覺得心虛了,乾咳一聲,認真地說:“好了好了,我這不還是爲了掩人耳目爲了我們的計劃?這樣的酒店裡頭走廊上到處都是監控攝像頭,幾乎是沒有死角的,我們不扮演的像一點怎麼可能矇混過關?”
之前在樓下要開房的時候就說是爲了情勢需要,現在抱着自己居然又說是爲了計劃,慕珂珂充滿了職業性的懷疑看着白俊逸,一字一頓地說:“你最好的確沒有其他的想法。”
白俊逸翻了個白眼,脫口而出道:“就算是找死也不是這麼個找法好不好!”
“白俊逸!你說什麼!你是不是想死!”
在慕珂珂要殺人的咆哮中白俊逸連滾帶爬地打開了房門鑽進去。
慕珂珂緊隨着跟進來,雙目噴火地看着白俊逸。
白俊逸擺手乾笑道:“別這麼認真嘛,我就是開一玩笑。”
慕珂珂重重地哼了一聲,說:“我可一點都沒有聽出來你在開玩笑的意思。”
白俊逸笑嘻嘻的,也不爭辯,走到了窗戶旁邊,打開了栓之後推開窗戶。
譁。
因爲是高樓的緣故,窗戶一打開就感覺一陣大風吹了進來,讓整個人的精氣神都爲之一振。
“酒店餐廳在12-16樓,而住宿樓則佔據了剩下的大部分,之前我看了一下,感覺劉嘉善很可能在16樓。”白俊逸自信地說道。
一說到正事,慕珂珂也沒有功夫計較之前的事情了,她好奇道:“你怎麼確定?”
“之前在電梯上的時候看到樓層指示了,之所以我確定劉嘉善在16樓而不是其他的餐廳樓層是因爲下面的餐廳多半都是自助餐廳或者咖啡廳,只有16層纔會有包廂。不要問我爲什麼知道包廂只有16層纔有,基本上多數酒店都是這樣的,來喜來登吃飯還進了包廂的多半非富即貴,這些人喜歡在上面。”白俊逸半邊身子探出了窗戶外面,隨口道。
慕珂珂不由自主地點點頭說:“你說的很有道理。”
而慕珂珂的話剛落地就見到白俊逸扒着窗戶的邊緣要竄上去。
這裡可是二十九樓!
慕珂珂一驚就喊道:“你幹什麼?”
白俊逸的半邊身子都站在了窗戶上,外頭就是黑漆漆的數百米高空,聽見慕珂珂的話扭頭說:“我下去看看。”
“這裡可是二十九層,你瘋了!”慕珂珂崩潰道。
白俊逸對慕珂珂比劃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還不等慕珂珂說話,就忽然一鬆手,身體便順着地心引力從窗戶外頭掉了下去。
老天!慕珂珂嚇得臉色都變了,從她的角度看過去白俊逸根本就是不小心掉下去的,這麼高的高空摔下去哪怕就是神仙都要摔成肉餅了,她趕緊跑到窗戶邊一看,在腦袋伸出去的時候她甚至都想好了怎麼料理白俊逸的後事???
喜來登酒店的建築是多層式段狀建築,因而並不是筆直朝下的一幢大樓,那樣的話在這麼高的高空沒有任何着力點的玻璃幕牆上就算是蜘蛛人都要摔死,但因爲下面再四層就有一個向周圍延伸的平臺,所以白俊逸才膽子這麼大地直接跳下去。
不過說實話,真的挺刺激,從這麼高的高空看下去,下面的那個平臺很小,很不容易跳,且數百米的高空上夜風凌冽,夾雜着大雨,視線模糊身體的平衡也不好控制,若是一個不小心那麼慕珂珂心中所想的關於料理後事的事情就真的成真了。
只是,並不是第一次做這樣危險事情的白俊逸還是有驚無險地落在了平臺上。
踏!
落地的聲音很輕,就像是一雙皮鞋輕輕地踩踏在地板上,白俊逸的身體下蹲一隻手支撐着地面,藉着這個姿勢儘可能地減小了自己身體落地帶來的衝擊力。
等平穩地落在了平臺上,白俊逸擡頭看去這才發現在雨幕之中看見一個小腦袋從自己跳下來的窗戶口裡冒出來。
笑着對慕珂珂比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然後在慕珂珂心驚肉跳的眼神中白俊逸立刻衝到了平臺的邊緣,身體靈活得如同森林裡的猴子一般單手支撐着平臺的邊緣一躍,再次跳了下去。
慕珂珂看的都覺得渾身的皮肉發緊,這可不是表演有保險繩繫着,這麼高的高空一個不小心那就是真的死無全屍了。
她覺得自己的膽子也算是大的,但是讓她像是白俊逸這樣狂放地在數百米的高空如履平地地跳躍,她真的不敢。
一直下降了三四次,白俊逸終於來到了16層附近。
但是16層恰好在下一個平臺的中間,也就是白俊逸必須扒着玻璃幕牆一點點地蹭下去。
此時整個天地好像都被浸泡在了水中,雨水噼裡啪啦地打在玻璃上,讓整個玻璃幕牆顯得更加的溼滑,哪怕就是壁虎都不可能在這樣的玻璃幕牆上爬動,但是白俊逸卻可以。
他的身體用一種詭異的姿勢貼在牆壁上,雙手五指張開死死地貼着玻璃幕牆,身體也最大限度地和玻璃幕牆儘可能多的接觸到,在這樣的玻璃幕牆之外,是有一些鉚釘用來固定的,若是尋常人,這些只有一個小指甲蓋那麼大凸出幕牆不足半釐米的鉚釘不可能起到任何支撐的作用,但是白俊逸卻硬生生地用雙腳點着這些鉚釘來支撐全身的重量。
這簡直就是令人匪夷所思的能力,可白俊逸就是做到了。
身體小心地順着玻璃幕牆的弧度緩緩地下滑,一直來到了16層的位置,因爲不清楚劉嘉善到底在哪個房間裡頭的緣故所以白俊逸現在還只能用最笨最原始的辦法……碰運氣一個個找。
雖然這的確不是最聰明的辦法,但是眼前來看卻是最合適的,對方畢竟是魔都這樣一個直轄市的政法委書記,可以算得上是真正的位高權重,這樣的高級幹部對於任何風吹草動都是非常敏感的,萬一被對方察覺了真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第一個房間,不是。
第二個房間,也不是。
白俊逸的身體就這麼順着16層的玻璃幕牆橫向一點點移動過去,如果此時16層的房間裡有人朝着外面看去,就能夠看到白俊逸整個如同人形壁虎一樣在遊走,雖然很慢很小心,但是卻非常的穩健。
終於,在第四個房間白俊逸看見了自己今晚的目標。
劉嘉善是一個很威嚴的中年男人,看起來大約五十歲左右,一頭非常陽剛的板寸頭斑白了一半,但是卻絕對不會給人蒼老的感覺,他坐在那裡腰桿挺得筆直,雙手自然平放在桌子上,臉上並沒有太多的笑容,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這樣的人一看便知道是久居人上的人,而且無論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都是一個威嚴不習慣開玩笑的人。
此時的他便坐在最上首的主位上,正和另一個人說着什麼,一張不小的酒桌上坐滿了七八個人,氣氛看起來很是熱鬧,只是在劉嘉善開口說話的時候其他人都會不由自主地停下自己所說的話看向他。
無論是從所坐的位置上還是從其他人對他的態度上,劉嘉善都是今晚的絕對中心和主角。
畢竟,在華夏現在的體制內,吃飯亂坐位置的情況基本不會出現。
裡面的酒席還在繼續沒有散場的意思,白俊逸就安靜地趴在外面靜靜地等待着。
對於一個特種兵來說,很多時候最需要的並不是強大的戰鬥力反而會使堅韌的耐心,有耐心的人往往才能夠得到最後的勝利,在這一點上白俊逸從來都出類拔萃。
所以無論狂風暴雨怎麼拍在他的身上,雨水怎麼溼滑,身體再怎麼僵硬,白俊逸都一動不動,好像徹底地失去氣息死過去了一樣。
只是,白俊逸的等待並未持續太久,不過十來分鐘的功夫,劉嘉善忽然接了一個電話,說了幾句什麼之後他掛了電話端起酒杯對着酒桌上的一羣人說了幾句話,然後便瞧見酒桌上的其他人都端着酒杯站了起來。
大家一起碰杯,劉嘉善喝了一口酒之後便神色匆匆地離開了房間。
白俊逸見狀神情一動,然後身體緩緩地移動,悄悄地打開了隔壁一個開着的窗戶,這顯然是一個消防雜貨間,裡頭放着的是一些消防器材還有幾臺可能是繼電器之內的東西。
從窗戶外面鑽了進來,白俊逸輕巧落地,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白俊逸悄悄地打開房門,先是警覺地朝着外面看了幾眼,然後施施然地走了出來。
來到外面的走廊上,因爲隔壁就是之前劉嘉善所在的房間,但是現在卻已經看不到了劉嘉善的影子,所以白俊逸並沒有立刻盲目的選擇一個方向追出去尋找,而是蹲在了走到中央的地毯上,然後伸出手緩緩地撫摸過地毯。
白俊逸的手法很特別,手指的指尖和掌心同時下壓,儘可能地接觸到地毯,不時地換一個方位仔細感受。
停頓了一會,白俊逸忽然站起來轉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在他之前查探的方向並沒有人剛剛走過的痕跡,而走廊只有左右之分,所以既然不是這邊那麼劉嘉善肯定走了另外一個方向。
順着走廊快速地繞出去,剛出來就見到兩個服務員迎面走來。
“先生,您需要什麼幫助嗎?”兩個服務員見到白俊逸渾身溼透的樣子很有禮貌地問道。
白俊逸聳聳肩,一臉抱怨地說:“別提了,被一頭母老虎淋了一身的水,我現在要回去換一身衣服。”
自己身上因爲之前趴在玻璃幕牆外面的緣故所以白俊逸現在的身上幾乎全部溼透,而這樣的情況下裝作若無其事肯定是行不通的,因此爲了最大限度地不引起懷疑,白俊逸乾脆就假戲真做,故作無奈地說了這麼一番話。
兩個服務員對視一眼,同時發現了對方眼裡的好笑,來住喜來登的人自然不會是什麼窮人,而這些有錢人多半都有一些別人想象不到的特殊癖好,發生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也是必須要理解的,因此見怪不怪的他們徹底地打消了心頭最後一點點的疑慮。
“需要我們幫忙嗎?”出於禮貌和職業操守,服務員還是很熱情地問。
“不用了,我自己回房間去換一身衣服就好,對了,電梯在哪個方向?”白俊逸隨口道。
“前面左轉,先生您慢走。”
白俊逸告別了兩個服務員,加快腳步走向了電梯的方向,而兩個服務員看着白俊逸匆匆而去的背影也只是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畢竟不管是誰身上溼漉漉的都會想盡快回去換一身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