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明意外地沒有生氣,他現在全部的心思,都在剛纔海口中。
“最起碼……最,最起碼,你要讓我知道你的大話,在理論上能行得通。”
“好,我就告訴你。我計劃裡的秘訣只有兩個字,那就是‘外銷’。聽懂了嗎?‘外銷’。半個北京城裡的人,當然不會腦子都壞掉,全來買你的房子,但是我可以讓百分之一的中國人都來買你的房子。”張敬一臉傲氣,斬釘截鐵。
霍毅明的眼睛亮起來了,從張敬的話裡,他看到一條嶄新的路,這條路上鋪滿了黃金和鑽石。
不過霍毅明不是雛,他也知道理想與現實是有距離的。
霍毅明吞一口口水。
“你……你真能幫我賣掉所有的房子?我是指在二十天之內……不,我不用你二十天,你一個月能做到嗎?”霍毅明好像吃了迷幻藥。
“我說二十天,就是二十天,多一天就算我違約!”張敬太有自信了。
“可是我不能那麼做,我和深水獸已經籤合同了。”霍毅明還算保持着最後的一點清醒。
“霍先生,我沒有要你馬上答覆我。如果你覺得,我張敬剛纔的話不是吹牛的話,那麼你回去仔細考慮一下。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電話,拜拜!”張敬微微一笑,站起身,扔下自己的名片走了。
霍毅明看着張敬離去的身影,呆了很久。這才突然四處看看,好像做賊似地。確定沒有認識的人出現,霍毅明很快地收起張敬的名片,然後整整衣領。也匆匆地去公司上班了。
張敬離開霍毅明後,感到一身輕鬆,他相信自己扔下的這個餌肯定會讓霍毅明心動。
漫步在北京地街頭,大街兩邊有很多賣小飾品和小玩具的店。張敬雙手插在口袋裡,逛了幾間店鋪,買了一大堆東西,有抱抱熊,有彩色貝殼做的手鍊,還有一疊彩色的卡紙。
帶着這些東西,張敬回到了雷純的病房。
時間是很厲害的東西。它可以慢慢地磨平人心中的悲傷。經過這麼多天了,雷純的臉上也終於出現了笑容,雖然有些勉強。
“小雷純,看看哥哥給你買什麼了?”張敬站在雷純面前,顯寶似地把手裡的東西拎起來,給雷純看。
“你買這些做什麼?”雷純哭笑不得。
“哇,好漂亮,五顏六色的。”潘若若把東西搶在手裡,一個一個地翻看。
“嗯,確實很好看。”何詩在書地後面。難得地抻頭看一眼。
“來,帶上帶上!”張敬笑着,把所有的飾口。手鍊、項鍊、戒指什麼的,全都套在雷純的身上。
“還有這個!”張敬又把半人多高的抱抱熊塞給雷純,讓她抱着。
“哈哈哈哈哈……”潘若若實在忍不住,指着雷純嬌聲大笑。
這時的雷純看起來,就像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滿身都是玩具和小飾品。
“卟……”雷純自己都忍不住笑出聲。
“別笑啊。還有這些呢!”張敬坐到雷純身邊。把那些彩色卡紙拿出來。放在雷純面前,自己手裡留一張。
“這些又是做什麼?”雷純好奇地問。
“哇。這些紙的用處就更大了。”張敬一邊誇張地驚呼,一邊摺疊着手裡的彩紙。
三下兩下,張敬就折出一個小紙鶴,還捏着紙鶴的尾部飛了兩下。
“看,多漂亮啊。雷純啊,我怕你無聊,就買了這些,你在病房裡沒事地時候,就可以折着玩嘛。等你折到一千隻的時候,就可以實現心願了。你不是希望雷叔雷嬸的事儘早有答案嘛,你就可以折啊!”
潘若若還以爲張敬要幹什麼呢,沒想到就是這一套,無聊地翻翻白眼。
雷純也沒覺得有多有趣,拉着張敬地手,把紙鶴放下來,然後帶着一點淡淡的笑容望着張敬。
“敬哥,這些東西十年前就流行過了。”
“啊?十年前……就流行過了?”張敬摸摸自己的鼻子。
“不用了,敬哥。我,我想通了……”
“嗯?你想通什麼?”張敬一愣。
“我不能總是這樣消沉下去。我是卦手嘛,我應該出院幫你的忙,在公司裡做事。人不能永遠活在昨天,應該向前看,你們以前說得都很對。”雷純語氣平和,讓張敬知道她很冷靜。
“雷純,公司里人很多,不用你的。你就…………”
“敬哥,我的身體已經沒問題了。要是在這裡呆久了,我想沒病也會呆出病來,你就讓我回公司做事吧!”雷純很殷切。
“那……那雷叔和雷”
—
“我相信你,敬哥。前幾天我不懂事,總是逼着你去查我爸我媽地事;其實這種事不可能十天八天就可以解決地。慢慢來吧,我相信你早晚能查出真相來。”
張敬無語了,望着面前地雷純,覺得雷純真得脫胎換骨,徹頭徹尾地成了一名食腦者。最起碼,她已經具備了食腦者應有的冷靜和理智。
“敬哥,你就讓小純出院吧,她總在這裡也確實不合適。”潘若若也在一邊勸張敬。
“切!”張敬用不信任地目光,瞥向潘若若,“是不是我們潘大明星公務繁忙,不想在這裡照顧自己的好姐妹了?”
“臭男人,你胡說什麼?”潘若若當時就急了,伸手就來掐張敬。
“哈哈哈,哎喲,你輕點,我開玩笑的…………”
“咯咯咯咯……”看着張敬和潘若若打鬧,雷純終於綻放出衆人久違的嬌笑。
“出院好,出院就能做事了,人生不能沒有工作!”
突然,病房的何詩喃喃着說道,她說話的時候,仍然埋頭在那些法律書典中。
張敬、潘若若和雷純聞言都愣住了,然後整個病房裡就響起衝頂的爆笑聲,張敬笑到趴在雷純的病上,來回打滾。
雷純出院了,回到了她和張敬一起在北京臨時租的房子裡。收拾一下午的精神,又美美地睡了一覺後,第二天,她就像什麼事都沒有一樣,精神煥然地到純敬公司上班。
張敬的生活也重新回到了正常的軌道上,每天和雷純定時上下班,有時間就和兄弟們一起出去喝喝酒,唱唱歌。
小TOM和.+.馬,純敬公司各種形式的廣告才兩天的功夫就做遍了北京城。
至於雷百絡夫婦的事,張敬竟然絕口不再提起,雷純也真得不再催張敬,連問都不問了。
農凌峰曾經私下裡找過張敬一次,問張敬關於金鑾那邊談判的情況。張敬的回答只有一個字,“等”。
金鑾地產集團,綠色生活城項目部,主任辦公室。
這裡正進行着一場激烈的爭吵,爭吵的雙方是霍毅明與深水獸。
“霍主任,你不可以這樣做。我們是簽過合同的,你怎麼能讓張敬的什麼鬼公司,也來替你做策劃呢?”一個男人大聲地向霍毅明表示自己的抗議。
“爲什麼不可以?我們確實簽了合同,但是合同上只是表明我請你們來爲我做企劃,我可沒說過,只請你們來做,不可以請別人同時做。”霍毅明對這個男人的態度很不滿意。
“你這是不信任我們。誰都知道我們深水獸和張敬是對頭,你卻請他們來同時做,讓外人知道,我們的臉往哪放?”
“那是你們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想我的項目儘早儘早地搞定,唯一的目標就是成功,我不在乎過程。”
“霍主任,你必須考慮清楚。如果張敬也來做的話,一女嫁二夫,只會讓項目越來越亂。”
“你注意你的用詞,什麼叫一女嫁二夫?我只是想你們八仙過海,有什麼本事就用什麼本事。至於你們,我仍然以合同爲準,你們做到合同裡規定的標準,我就會付給你們報酬,其他的事不需要你們來操心。”
“我代表深水獸全體成員仍然勸你還是再三思。”
“不需要。我今天不是來和你們商量的,而是來通知你們的。”
“好了,好了,吵什麼吵啊?”一個冷漠到不像人發出的聲音出現,這個聲音把霍毅明和那個男人的目光都引到了會議桌的一端。
在會議桌的這端,一個面無表情的男人好像很疲憊,連眼睛都半睜半閉的。他很慵懶地坐在沙發上,就像一灘泥。
“老大,你倒是說幾句啊!”那個一直在和霍毅明爭吵的人,焦急地說道。
“說什麼?既然霍主任已經做出決定,我們就應該尊重他的決定。”這個面無表情的男人對這個話題感到無聊,還微皺着眉頭。
“嗯,還是陳先生比較懂事理!”聽他這麼說,霍毅明還算滿意。
“哼哼哼!”男人卻發出一連串的冷笑,笑聲很刺耳,他半睜半閉的眼睛裡突然閃出精光,“霍主任,張敬肯定是對你有過什麼承諾吧?我告訴你,他什麼都做不到,你相信他,早晚有一天一定會後悔。”
“你憑什麼這麼說?”霍毅明的臉一下子拉長了。“憑我是陳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