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臺的大門口是一個廣場,說實話,確實不小。但天,這個廣場上擠滿了大巴,幾乎連給人走的道都沒有了。
從車裡下來的人,簡直就是一羣馬蜂,一窩一窩的。
本來按照正常規程,遊客下車後,應該有導遊向他們做做介紹,講講本地的風土人情。
但是今天實在太特殊,人太多了,根本沒法講。爲了這次烏拉臺之行,陽光旅行社停掉了所有的業務,把全部的人力都派來了,每輛車配一個導遊,光導遊就四十多人,都夠組個團了。
這一千六百多人,搖着紅旗,堪比集團軍,一起涌向烏拉臺大門的情景,何其壯觀。
好在陽光旅行社在前一天,就得到張敬的提醒,務必注意安全問題。這才進行了一次安全預演,保證今天的旅遊能得到滿意的結果。
在震天的喧囂聲中,這一千六百多人排着隊,經過烏拉臺大門,進旅遊區裡去了。
大門外只留下了張敬、潘若若和孫家的三口人。
孫家三口人還如在夢中一般,這段時間也有半個小時,可是他們愣是沒回過神來。三個人都盯着廣場上的那些大巴,只覺得,這個世界都已經瘋掉了。
張敬突然一招手,從廣場深處開出一輛出租車,駛到他身邊。這輛出租車是縣城裡的,張敬早上就包下它,帶着自己和潘若若來到烏拉臺。
打開車門,張敬示意潘若若先上車,然後自己也鑽進去。
“喂,孫偉廈,我就不陪你在這裡玩了。你自己在這幫我查人數吧,要是夜裡二十四點之前。我輸了的話,你就通知我,我認打認罰!”張敬搖開出租車的車窗,衝着孫偉廈喊道。
張敬喊完話。出租車就發動了,拖着一溜青煙直馳縣城方向。
等張敬和潘若若的出租車都沒有影子了,孫縣長才長長地吐一口氣。
“偉廈,這個遊戲你玩得太沒有意思了!”
“老孫,咱兒子就這麼輸了?”孫夫人仍然不願意接受眼前的事實。
“我的MBA,:.[.雙手抱着頭。幾乎嘔血。
在回縣城的車上,潘若若樂得一刻也坐不安穩,拉着張敬的胳膊,使勁來回晃。
“臭男人。你太高了,我才發現,你比自由女神像還高呢,哈哈哈!”潘若若自己說話自己笑。
“何止是高,我還又粗又長呢!”
“卟……哈哈哈!”這一次,張敬把出租車司機都逗樂了。
潘若若的臉比猴屁股還紅,幸虧有紗巾,狠狠地擰一把在張敬地肋下。
“你要死啦!”
“啊,好痛啊!”惡人終有惡報。
回到賓館客房後,潘若若仍然沒有脫離興奮的狀態。還在拉着張敬,歌頌着他的“豐功偉績”。
張敬也做出一付得意狀。被潘若若誇得有些飄飄然。
突然,張敬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來看看。是雷純打來的。
“別笑了,小純電話!”張敬向潘若若做個禁聲的手勢。這才接起手機。
“死鬼,你讓兄弟們寄光盤的?”雷純在電話裡很奇怪地問。
“什麼光盤?”張敬收起笑容。
“今天我收到好多地包裹,分別來自全國各地,是公司的兄弟們寄回來的。每個包裹裡都只有一張光盤,我還沒看呢,這是什麼啊?”
“哦……”張敬突然眼睛放光,“我知道了,小純,那東西非常重要,你一張也不能弄丟。”
“我知道,我都保管起來了!”
“別保管,我們留着沒用。你把那些光盤裝在一起,給霍毅明送去,一路留神,這些光盤一定要妥妥當當地交到霍毅明手上。對了,你帶上何詩,你讓她陪你一起去。”張敬這時神情已經很嚴肅了,認真地安排雷純做事。
“交給霍毅明啊。好,他這幾天正催我們呢。”
“他收到這個之後,就不會再催了。另外,你告訴他,房主的預付款和相關資料等我回北京後再給他。”張敬小心叮囑雷純。
“什麼預付款?什麼資料?”
“你別問了,你就照我地話說就OK。回公司後,再給我打個電話,明白嗎?”
“哦,那我現在就去。”
“千萬別忘了,帶上何詩。我留她在北京不是讓她學習的,就是爲了今天,讓她能保護你!”張敬臉色甚至都開始發青。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掛斷雷純的電話,張敬的情緒越來越不對頭。
他手握着電話,時而站起來,時而坐下,一會兒看看天花板,一會兒在客房中間走幾步。一張臉沒有絲毫表情,像
,也不說話,連潘若若都注意到他心神非常亂。
“敬哥,怎麼了?”潘若若也沒心情再想今天的樂事,有些膽怯地問。
“沒事,咳,沒事,和你沒關係。”張敬揮揮手,繼續着自己的不安行爲。
張敬不說,潘若若也不敢問。她只聽張敬說什麼光盤,又要叫何詩,心裡大致猜出光盤應該很重要。不過再重要,也只不過是幾張光盤,和張敬在一起認識這麼久,潘若若還是第一次看到張敬這個樣子,好像屁股上長刺了一樣,坐立不安的。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大概一個小時後,張敬的手機響了。
張敬此時的神經脆弱得離譜,手機一響,他居然還被嚇了一跳,差點把手機扔了。
“敬哥,你坐我身邊!”潘若若想了想,伸玉手輕輕拉着張敬坐下,然後還把張敬的頭摟在自己地懷裡。
潘若若詫異極了,本來今天是個挺開心的日子,爲什麼雷純一個電話,局面就變成了這樣。
張敬倚在潘若若懷裡,舔舔嘴脣,才把手機放在耳邊。
“喂,咳咳,雷純,怎麼樣了?”
“敬哥,我給霍毅明瞭,霍毅明也看過了,你讓我說地話我也說了。”雷純語速很快。
“嗯,他有什麼反應?”
“咯咯咯咯!”雷純還笑了幾聲,“這個霍毅明不知道是不是打了雞血了,看了那些光盤後,一下子少說年輕了二十歲。樂得滿地亂蹦。死鬼,你那光盤裡倒底是什麼啊?他也不讓我看。”
聽到雷純的報告,按道理,霍毅明高興,張敬也應該高興纔對。可是當他聽說霍毅明這麼興奮地時候,明顯僵了一下,潘若若摟着張敬也感覺到張敬全身肌肉都很緊張。尤其是張敬沒拿電話地那隻手,和潘若若握在一起,手心裡都是冷汗。
“沒事了,雷純。你在公司呢吧?你和何詩繼續看好公司,我會在食腦峰會那天回北京。”
“我知道了,哎,死鬼,你是不是病了,怎麼聲音這麼悶呢?”雷純在電話那頭都聽出張敬此時的問題。
“我沒事,你別管我。雷純,如果我那天回不去北京地話…………”張敬的話突然停住。
“嗯?你不回來的話,又怎麼樣?”
“雷純,咳,如果我回不去,你就把,把……把公司解散。”張敬頭一次說話結巴。
“什麼?解散?”雷純在純敬公司裡驚呼,還嚇到了旁邊正在看書的何詩。
“你別反問,只聽我說。如果我食腦峰會那天回不去,你就把公司解散,兄弟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你回南平,永遠也別出來了,替我照顧好我媽和我姐,知道嗎?”
“啊?”雷純的臉色瞬間蒼白。
她不是傻瓜,張敬這種話,這種語氣,根本就是在留遺言。雷純也聽出張敬不是在開玩笑,這讓她的心猛地一揪,差點停跳。
“敬哥,你搞什麼?你快點回來,你上哪去了,你回來啊……”雷純開始衝着電話大聲地喊。
“你是一個老卦,別忘了我對你曾經說過的話。”張敬說完就掛斷電話,然後他又做了一件讓潘若若都無語的事。
張敬比潘若若的懷裡站起,把手機“砰”然摔在地上,接着又踏上兩腳,直至手機被踩至粉碎。
“敬哥……你……”潘若若也傻了。
與此同時,在金鑾地產綠色生活城項目組的辦公室裡,霍毅明頭一次不顧風度,翹起二郎腿,看着面前的大面積等離子電視,樂得嘴都合不攏了。
他的身後坐着的,是深水獸團隊全部成員,他們的臉色卻是黑灰的,一個個如喪考紕。
電視的下面是VCD機,電視裡放的正是VCD機裡光盤的內容。而這些光盤,就是剛纔雷純送來的那些。
在電視上,是一個大型商場外的情景。
一排桌椅,上面蒙着紅布,紅布上有很多的海報及傳單。桌椅的背後,是一個很長的條幅,印着綠色生活城的字樣。
這排桌椅前,全都是人,有多少人根本數不清。這些人像瘋了一樣圍着桌椅,這錄像沒有聲音,聽不到他們說什麼,只是看到他們不停地在問桌椅後一些工作人員問題。
在桌椅的旁邊,排着一個長隊,這個隊伍看不到頭,每個人都拎着一個小口袋。最前面的人,打開自己的口袋,從裡面拿出成捆的人民幣,交到一個身穿綠色衣服的工作人員手裡,並且還要添一張表格。在隊伍旁邊,還有一些警察,荷槍實彈地在防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