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張訊拉長了聲音,桀桀笑道:“這是爲情所困。”
“我從不否認。”張恆扭頭望着張訊:“可是本來冰雪聰明的她,爲什麼總是喜歡在某些問題上裝傻?”
“俗話說,女人心,海底針。”張訊扯着嘴角悠悠的笑道:“年輕,有年輕的好處,也有年輕的煩惱啊。”
“不是。”張恆急忙衝着張訊說道:“她居然給我300萬,買這幾樣東西,還說什麼不能佔了便宜卻不自知,您說,您是我,您會怎麼想?”
“我會一笑了之。”張訊微微笑着點頭。
“您不生氣?”張恆驚呼着瞪圓了眼睛。
“不生氣。”張訊笑着搖了搖頭:“因爲我比你年齡大,經歷的事情比你多得多,所以我知道萬事皆有因果。”
“哎呀。”張恆不耐煩的站了起來,揹着手在張訊老爺子面前走了兩圈,再次回頭說道:“我不想聽什麼佛家教化,我只知道,我是不是做錯了?”
“錯,也沒錯。”張訊依舊帶着慈祥的微笑,緩緩說道:“道家曰,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處衆人之所惡,故幾於道。”
張恆錯愕的皺起眉頭,緊盯着張訊,認真地等待着下文。
張訊忽然扭頭看着張恆:“怎麼,還沒明白?”
張恆茫然的的搖了搖頭。
張訊輕嘆道:“水是萬物之源,滋潤萬物而不去奢求回報,萬物都不願呆的地方,它卻願意,人之心態,也當如此。”
說到這裡,張訊又盯着張恆桀桀笑道:“即便你對一般人不能保持水的這種心態,至少對心目中重要的人,應當有此心態吧?”
聽完張訊的話,張恆愣愣的皺起眉頭:“那是我錯了?”
“錯與對,要看她在你心中的位置。”張訊笑道:“正如我剛纔所說,她是你心中重要的人,還是一般人,若是重要的人,那麼你錯了,反之,你的心態無可厚非。”
張恆深吸了一口氣,抿着嘴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他忽然覺得,聽長者之言,是一種精神和心態的昇華,毋庸置疑,張訊
老爺子,顯然就是這種德高望重,又博古通今的長者。
經過剛纔張訊的一番話點撥,他發現原本鬱悶的心情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豁然開朗。
剛纔跟沈夢琪的事情,本可以當成一個玩笑來看,即便不能,也應該問清楚,到底什麼意思,把自己的想法也說出來,而不是甩手走人,這不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畢竟沈夢琪在心目中的確是很重要的女孩兒。
沉吟了一會兒,張恆又再次看向張訊問道:“老爺子,您和沈道涵認識嗎?”
“認識。”張訊點頭。
張恆急忙問道:“您對他怎麼看?”
張訊:“一代梟雄。”
“就這麼簡單?”張恆驚呼道。
“不簡單。”張訊斜瞄着張恆,微微笑道:“在各個時代中,能當得起梟雄二字的人,都不簡單。”
張恆再次問道:“那麼你認爲最近沈家會有什麼變動嗎?”
“當然有。”張訊點了點頭,順手又端起了旁邊的茶杯喝茶。
他這三個字的回答,頓時讓張恆來了興趣。
於是,張恆扭過身,直視着放下茶杯的張訊:“老爺子,可以具體跟我講講嗎?”
“你這是考我呢?”張訊嗤嗤笑道。
“沒有。”張恆急忙搖頭:“我知道我懂得不如您老人家多,您幫我分析分析這其中的局勢。”
張訊笑罵道:“怎麼,你這盯着沈家女婿位置的小子,要準備爭權奪位了?”
“我就是好奇。”張恆苦笑道:“老爺子,求賜教。”
“賜教不敢。”張訊擺了擺手,緩緩站起身笑道:“沈道涵是一個極有戰略眼光的戰略家,這次的五十大壽,他怕是要安排接班人的問題了。”
聽完這話,張恆臉頰一抽搐,因爲這是他今天聽到第二個人說沈道涵要有大動作了。
所以,這也更加確定甘佳夢所說的話,他們,再也回不去申城了。
張訊轉身,再次看向張恆,笑道:“沈夢琪這個丫頭,天縱英才,冰雪聰明,尤其是在商業上的造詣,和沈道涵比起來
,有過之而無不及,只要能給她配個好助手,沈氏必將如火如荼,更上一層樓。”
“也就是說,沈夢琪接班,是鐵板定釘的事了?”張恆緊盯着張訊,疑惑的說道:“可是到現在爲止,沈道涵也沒找沈夢琪談過接班的問題。”
“爲什麼要找?”張訊笑着反問道:“他就這麼一點骨血,沈夢琪不接班,難道還要你去接班?”
“可是沈夢琪會同意嗎?”張恆愣愣的問道。
“她同不同意,都生在了沈家。”張訊擺了擺手,一扭身,又在張恆身邊的椅子上坐下,桀桀笑道:“這就是她的宿命,作爲金融巨鱷的女兒,必須有這種擔當,否則沈道涵放手讓她去申城搞什麼風華證券?”
聆聽這話,張恆面色一變,緊盯着張訊問道:“您是說,沈道涵允許沈夢琪去申城搞風華證券,是爲了鍛鍊沈夢琪的能力?”
“你以爲呢?”張訊笑着反問道。
張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也贊同張訊的分析。
但如果這個分析一旦成立,那麼沈道涵這次的五十大壽,就變得非同一般了。
沈氏集團,在華東可是金融龍頭,在全國,乃至世界金融行業,都佔據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突然間,沈氏集團的核心要換人,這將在金融界,以及整個華夏商界造成巨大的震撼和波動。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張訊一拍椅子扶手,笑着站起身:“拿着東西回去吧,回去想清楚,她值不值得你做不求回報的水。”
張恆也急忙站起身,掏出自己的那張金卡,衝着張訊陳懇的說道:“您不僅是一位工藝大師,棋藝大師和裁剪大師,您在我心裡,還是一位可以交心和解惑的人生導師。”
“不敢當。”張訊將張恆手裡的金卡推了回去:“我這個老頭子沒什麼朋友,花費也就小,既然願意與你交心,這錢也就變得無足輕重了,若是你真覺得不好意思,下次來時,帶幾瓶好酒即可。”
說完,他轉身衝着張恆做出了請走的手勢
張恆張了張嘴,接着衝張訊笑了笑,轉身就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