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局,今天多虧了你,感激的話我就不說了,以後有用得着我張國強的地方,儘管開口!”
等彭雲木、白瓷等人離開會場後,張國強毫不介意小任等人就在身邊,低聲道謝。
王晨淡淡一笑:“張局您言重了,都是爲了工作嘛,以後少不得有麻煩您的時侯,您的話我可記住了,到時候可不許賴帳哦。”
“絕對不會的,絕對不會!”
張國強連連保證,又說:“王局,你們開發區的展臺……”
王晨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本來我們真打算今天返回的,既然搬過來了,那就在這兒也好,反正酒香不怕巷子深。您說呢,張局?”
“呵呵,是,王局說的對。”
張國強對王晨更加感激了。
他倒是真想讓鳳山的展臺重新回到顯眼的位置,不過那樣勢必得得罪剛在那邊佈置好的落水開發區,王晨能夠這樣理解他的苦衷,肯定會使他更感激的。
和張國強客氣了幾句,王晨就說:“張局,我還有事需要去辦,這兒還請您幫忙照看着點。”
張國強連聲答應:“王局你儘管去忙,這兒就交給我好了。哦,對了,不知我能幫上王局的忙嗎?”
剛纔王晨曾經說過,開發區那邊有投資商出了點問題,張國強做爲市招商局的第一二把手,在冀南這些投資商眼裡還是有點份量的,所以他才主動要求幫忙。
王晨沉吟了下,問道:“張局,您有沒有聽說過北山集團最近發生了什麼重大變故?”
“北山集團?”
張國強微微皺眉,想了想說:“北山集團最近風頭很勝,聽說他們老闆沈總在上個月時,還曾經兼併了西山、遼東兩省的幾個大集團……根據北山集團最近的股票市值來計算,他們資產已經突破了三百億,已經是冀南地區首屈一指的大企業了。”
北山集團當下如日中天,爲什麼會不顧數千萬的損失,要從開發區撤資呢?
聽張國強簡單介紹過後,王晨點了點頭:“嗯,多謝張局了。這件事還是我先出面和北山集團那邊交涉一下,等需要張局您出面時,自然會麻煩您的。”
“好說,好說。”
和張國強客套了兩句後,王晨擡手看了看腕錶,帶着小任出了會場,上車直接向北山集團總部那邊趕去。
——
出了會場後,彭雲木提議親自爲白瓷做導遊,帶她去瀏覽一下大明湖、趵突泉等冀南勝地,卻被婉拒了。
白瓷知道,彭雲木身爲一座省城的二把手,這樣說只是出於禮貌和尊重,她當然不會信以爲真,藉口說舟車勞頓有些困了,想先回酒店休息一下,纔有精神出席晚上的酒宴。
告辭彭雲木後,白瓷徑自回到了下榻的泉城大酒店。
白瓷這種身份的人,不管是到了全國任何地方,都得被當做女王高高供奉着,這是毋需質疑的,大酒店把她安排在了最好頂層套房。
在蕭蕭和兩個保鏢的陪伴下,白瓷出了頂層的電梯後,吩咐他們自個兒去休息,等傍晚六點半時再去叫她,一起去參加彭雲木爲她準備的宴會。
打發走了蕭蕭和保鏢後,白瓷來到了酒店最高級的總統套房中。
房間寬大的落地窗前的沙發上,坐着個身穿白色高領羊毛衫,黑褲子黑皮鞋的男人,在白瓷進來時,正在那兒翻閱一本雜誌。
“回來了?”
“嗯,回來了。”
白瓷脫掉外套,從沙發後面摟住年輕人的脖子,把他的腦袋放在自己最爲飽滿的中間,下巴抵在他頭上,閉着眼的呢喃道:“高飛,人家想了……”
高飛擡手,反抱着白瓷的脖子,仰起下巴看着她:“我也想,要不就……”
“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只圖自己爽快,而忽略你的痛苦。”
白瓷趕緊拒絕,紅脣在高飛額頭上親吻了下,低聲說:“高飛,我已經爲你聯繫到了德國最著名的男科專家,等忙過這段後,你必須得去治療。”
高飛受傷回來後,白瓷以爲他最多將養個個月二十天的,就能給她帶來無邊的歡樂,可誰能想到,好不容易盼着他傷勢好轉了,但那方面卻——
高飛偷偷去一家大醫院檢查過後,才發現那玩意之所以不舉,是因爲當初手蕾爆炸後,一枚彈片好死不死的損壞了他那方面的某根神經,無論他心裡多麼想那種事,但下面卻毫無反應。
男人不舉,無疑是必死還要痛苦的事,白瓷能理解,所以這兩個月來,始終爲能治療高飛而尋找男科名醫——不過效果都不怎麼理想。
這段日子裡,爲了避免刺激到他,倆人一直分居,最多也就是像現在這樣,稍微做點親熱的動作罷了。
高飛也理解白瓷,幾次提出要用別的那個啥來代替,也都被婉拒了。
現在高飛就是白瓷的天,她不想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高飛的痛苦上。
“好了,不折磨你了,說正事。”
又在高飛額頭吻了下後,白瓷鬆開他坐在了另外的沙發上,端起案几上一杯紅酒,輕輕抿了口說:“我已經按照你的意思,找到了那個王晨,和她所代表的開發區簽訂了投資意向。”
放下酒杯後,白瓷眼神閃爍着的說:“你看中的這個小姑娘很有官場智慧,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如果有人提攜的話,她完全可以走的更遠,要不要我向相關方面打個招呼?”
高飛笑了,淡淡的說:“她原先是方、我媽的秘書,更是京華陳家老爺子的後輩,還用得着你找人打招呼提攜她?”
“啊,這個王晨原來這麼大來歷?”
白瓷吃了一驚,眼波一轉,咯咯笑道:“怪不得你這麼關注她呢,爲了幫她出政績,不惜讓我動用商場關係,拉來這樣一個大項目送給她,原來她是你母親曾經的秘書呀。”
高飛點上一顆煙,吹了下煙霧說:“行了,你別這麼拐彎抹角的了,不就是想知道我和她究竟是什麼關係嗎?那我就實話告訴你吧,當初她在給我媽當秘書時,陳家老頭子想撮合我們兩個來着,被我婉拒了。只是她也夠固執的,在後來和我媽產生矛盾後,主動留下來去了鳳山開發區。”
王晨之所以不回京城,而是留在鳳山開發區當招商局的局長,就是因爲高飛在那兒投資了,她想幫他,或者乾脆說藉着工作之便來打動他。
白瓷點了點頭:“哦,看不出這小姑娘還很有恆心呢。喂,你不會辜負人家女孩子一片癡情吧?說實在的,我看這小姑娘秀外慧中,屬於那種絕對有能力的賢妻良母,比起你忘不了的沈銀冰啊,還有秦紫陽等人可要強多了。”
高飛翻了個白眼,低聲罵道:“胡說什麼呢?我對王晨沒啥感覺,就是朋友,最多也就是把她當做妹妹。這次我幫她,算是報答她留在開發區吧。”
白瓷翹起光滑修長白潤的左腿,秀美的小腳腳趾微微扣着,笑嘻嘻的說:“可就怕她越陷越深,最終無法自拔了呀。”
“行了,不提她了。”
高飛有些不耐煩,轉移了話題:“北山集團忽然傳出要從鳳山開發區那邊撤資一事,你打探的怎麼樣了?”
提到正事,白瓷也認真了起來,正色道:“我還真沒想到,沈銀冰會有這麼大的能量,你不在的這幾個月內,她竟然兼併了外省幾家大企業,運作資產更是高達了三百億,而且還有上升的趨勢。”
高飛微微皺着眉頭,吸菸凝神細聽白瓷分析北山集團和沈銀冰。
“經過我多方打探,沈銀冰之所以要撤資鳳山那邊,是想搶在有人接手你產業之前,把能榨取的流動資金都回收集團。以前有劉小龍在那兒盯着時,她顧忌劉小龍的身份還不敢亂來,但現在換上樑明暫時主持那邊工作後,她就可以肆無忌憚了。”
高飛無聲的冷笑:“她想的倒是很美。”
白瓷也曬笑了下,說出了自己疑慮:“我也很納悶,她之前對你那樣好,爲什麼現在卻忽然變了個人?難道就因爲平北大涌山一事,她知道和你之間已經無法解開了,索性狠心和你徹底決裂?”
高飛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
“那是爲什麼?”
“她現在是傀儡。”
“傀儡?”
白瓷愣住:“誰的傀儡?”
高飛反問道:“你之前是誰的傀儡?”
“安歸教——又是安歸教!?”
白瓷眼裡悠忽閃過了一抹驚恐,到現在她都無法忘記那段慘痛的回憶,沒想到現在華夏商場大有作爲的沈銀冰,竟然也步入了她的後塵。
“你怎麼知道的?”
“她身邊有我的人。”
高飛淡淡的說:“我的人告訴我說,沈銀冰現在所圖甚大,絕不是隻想吞併我的產業那麼簡單,她要……”
白瓷猛地明白了過來:“她要反噬!”
反噬,基本是指當一個人以某物作爲目的或目標作出行爲時,反遭到目標物的攻擊,比方養蛇人被蛇反咬了一口,這就是反噬。
高飛說沈銀冰反噬,就是把她比喻成了一條被抓蛇人飼養的毒蛇。
毒蛇纔有機會給飼養它的主人,造成最大的傷害。
“對,她現在已經瘋狂了,正在利用安歸教給她提供的條件,拼命的壯大自己,到了一定的程度,安歸教才發現無法控制她。”
高飛臉上浮上一抹陰笑:“所以,現在無論她做什麼,就算我不能明着支持,但卻絕不會給她拖後腿。”
看到高飛臉上那一抹陰笑後,白瓷心中莫名蹦了一下,忽然感覺他很陌生,與那個所熟悉的高飛不一樣。
以前那個高飛,可以說他是個留氓,是個混蛋,是個小人,但絕不是個爲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陰謀家。
好像察覺出了白瓷心理的微妙變化,高飛眼神再次閃爍,臉上又有了讓她熟悉的玩世不恭:“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