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那家別墅搞什麼派對嗎?來這麼多車子。”
當看到又一輛轎車停在15號別墅門前後,曇花別墅小區的保安老劉,一臉羨慕的嘆了口氣:“唉,啥時候,咱們也能住上這樣的別墅?”
另外一個別墅小區保安老李,冷笑了一聲說:“老劉,你就別做這樣的白日夢了。知道這別墅多少錢一個平米嗎?五萬!五萬啊,你拼死累活的掙一年,也掙不到一個平方,竟然還好意思說要買這樣的別墅,腦子進水了?”
老李說的話雖然很難聽,可老劉卻無法反駁,只是不服氣的說:“切,別看在這兒住的都是有錢人,可他們再有錢,也不如有權的,我表哥的大舅子就在西城那塊的物業。知道西城吧?那纔是高官雲集的地方,像這種有錢人在那兒,就是當孫子的料。我表哥說,他那大舅子曾經去過開發司的一個副司長家裡,嘖嘖,副司長啊,那可是響噹噹的副廳級幹部,咱們老闆在人家面前,就是孫子!”
老劉好像很愛說‘孫子’這個詞,也爲表哥的大舅子去過那位副司長在家而自豪。
老李卻撇撇嘴:“一個副司長算什麼,我兄弟還跟着他老闆去過……”
老劉正要顯擺他兄弟去過某個高官家裡時,卻看到幾輛車子緩緩駛進了小區大門。
第一輛車是很普通的別克轎車,後面那兩輛車看不清。
這個小區算得上富人云集了,奔馳寶馬只能說是一般,什麼賓利、法拉利的在這兒也是常見,所以在看到這輛別克時,老李倆人甚至都沒有從椅子上站起來,耷拉着眼皮子掃了一眼,彷彿他們上下班也是開着寶馬似的。
一輛別克而已。
不過在下一刻,倆人就像是皮股上被釘子紮了一下那樣,蹭地就從椅子上蹦了起來:那輛看起來很普通的別克轎車,車牌竟然是紅底黃字!
別看老李倆人只是這片別墅小區的保安,可他們卻懂得通過車牌來確定車子主人的身份,像那些車牌是爲一溜8,一溜6的,這肯定是大老闆的,非常牛比的那種吧。
但再牛比的車牌,也不如這輛別克的紅底黃字車牌,那些一溜8的在這個車牌面前,就是一孫子。
這樣顏色的車牌代表了什麼?
代表了最高警備局!
也就是說,只有那些德高望重的大領導出行時,纔會有掛着這種車牌的車子開道。
如果這種車牌可以拍賣的話,僅僅是這樣一副車牌,最少也得價值幾千萬。
老李倆人並沒有把目光集中在這輛別克轎車上,而是下意識的看向了第二輛車。
第二輛車,是一部黑色、樣式比較古板嚴謹的紅旗轎車,和那些異常眩目的法拉利跑車相比起來,就像來自鄉下的土包子。
而且車牌顏色也只是普通的藍底白字,但打頭的那個字母卻說明了一切。
大人物,絕對的大人物!
看到這輛紅旗後,老李倆人頓覺呼吸都不暢了。
依着他們的眼力,還無法確定誰會有資格左這輛紅旗車,可卻懂得讓他們老闆當孫子的那些高官,在這輛車的主人面前,連孫子都算不上——如果級別也可以按輩份來排的話。
像這種大人物,老李倆人以前也就是在電視新聞中看到過,卻從沒想到會在現實中也能看到,一時間竟然有些傻了,傻乎乎的看着那三輛車緩緩駛了過去。
最前面那輛負責警備的車子,停在15號別墅的門前,輕輕按了一下喇叭後,車門打開,三個身穿普通服裝的男人下了車。
第三輛車,也有兩個男人下來,五個人下車後,隨即快速向四周掃視了一眼。
其中兩個人好像看了老李倆人一眼,就挪開了目光。
不過僅僅就這輕飄飄的一眼,卻讓老李倆人感覺被最危險的猛獸盯住了那樣,背後汗毛騰地豎起,連喘氣都不敢過大了,額頭有冷汗淌了下來。
倆人都有種清晰的感覺:如果他們做出往腰間掏東西的動作,那些猛獸似的男人會用最快的速度撲過來,把他們撕成碎片!
幸好,倆人都嚇傻了。
五個男人掃視周圍環境一圈後,就快步走到了那輛紅旗轎車前,背朝着車子面向四周,轎車右側副駕駛上,這纔下來個戴着眼鏡的中老年男人,打開了後面的車門。
然後,老李倆人就看到一個老人,緩緩的從車上邁步走了下來。
老人看起來差不多七十多歲的樣子,穿着一身藏藍色的唐裝,手裡拿着一根很普通的柺杖,下車後扭頭對老李倆人這邊看了眼,微微一笑。
老人的笑容很淡,卻像讓老李倆人從嚴冬三九中到了春天般那樣,感覺渾身暖洋洋的,忘記了剛纔被猛獸盯住時的恐懼。
下意識的,老李倆人也笑了笑,笑的很自然,一點也不卑微,就像看到多年不見的老朋友那樣。
等他們回過味來時,老人已經邁步走向了別墅門口。
老人年齡已經很大了,還拄着柺杖,走路的速度也不快,可腰板卻是相當挺直,就像一棵傲雪的青松那樣,任它東西南北風,巍然不懼。
老李喃喃的說話了:“我知道了,我知道這位老人家是誰了。”
老劉也醒悟了過來:“啊,我也認出來了。天啊,沒想到會在這兒看到他老人家,真是三生有幸啊——他、他老人家剛纔還對我笑了呢,呵呵,笑了呢!”
暫且不提感覺三生有幸的老劉倆人,單說別墅內。
在汽車喇叭輕輕響了一下後,站在客廳門口的肖魚兒向外看去,當看到那個戴眼鏡的中老年男人後,隨即歡快的叫了起來:“啊,我外公也來了!”
肖魚兒這句話,就像鍘刀那樣,一下子切斷了客廳內嘰嘰喳喳的女人議論聲。
大家雖然都經常見到老爺子,可誰也沒想到今天老爺子會親自來到。
而且,還是很有‘排場’的來到,要不然他的生活秘書老康是不會跟着來的。
登時,大家在楞了一下後,隨即醒悟了過來:老爺子這次來,就是爲了妮兒而來!
老爺子忽然駕到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用這種方式來證明,他認可了妮兒。
“老爺子來了嗎?太、太好了。”
方小艇聽說老爺子專門駕到後,眼神猛地就亮了起來,很激動,趕緊牽起妮兒的手:“走,孩子,跟我去迎接你爺爺!”
妮兒當然知道高飛的爺爺是誰,只是她從沒有奢望,她能得到老爺子的承認——僅僅一個方小艇,就讓她那樣緊張了,何況是在華夏跺跺腳、大地就會顫三顫的高老爺子?
所以別看她平時也多次見過各國首腦,其中都包括美國總統,但在得知這位東方的傳奇老人爲了她而來後,還是激動的不行不行的,趕緊邊走,邊整理衣服,又看向高飛,眼神裡帶着緊張。
高飛會意,走到妮兒身邊低聲說:“別擔心,老爺子對待晚輩可是相當和藹的,絕不會讓你如履薄冰。”
說着話的工夫,一行十幾個人都快步走到了院子裡。
方小艇在最前面,停在老爺子面前兩米處,微微彎腰躬身恭敬的說道:“爸,您來了。”
“嗯,我來了。”
老爺子很溫和的點了點頭,笑眯眯的看向了妮兒問道:“這位有着優雅氣質的外國女孩子,就是我重孫子的媽媽妮兒了吧?”
“是,我就是——”
妮兒剛說到這兒,就聽高飛在身邊低聲說了倆字,趕緊改口道:“是,我就是爺爺。”
妮兒這句話說出口,滿院子裡的人全都愣住:啥,你就是爺爺?
妮兒的小臉,猛地漲紅,雙眸中攸地浮上水霧,趕緊期期艾艾的解釋道:“我、我剛纔說錯了,我的意思是說,我就是爺——啊,不,爺爺,我就是妮兒,我就是妮兒!”
她太緊張了,所以纔會出現這種口誤。
按說依着妮兒的身份,和喬治家族在西方國家的影響力,她不該這樣緊張的。
她如此緊張,一方面是因爲高老爺子親自駕臨的激動,再一個卻是因爲急於想得到認可的表現,所以就算她鬧了個笑話,可也不會有誰責怪她。
更何況,人家孩子都難受的要哭了呢?
“呵呵,好孩子,好孩子。”
高老爺子自然明白妮兒此時的心情,伸手牽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幾下,和聲說:“我早就聽人說過你是多麼的優秀,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啊——老康。”
秘書老康低聲答應了聲,走上前來,手裡捧着一副卷軸。
老爺子笑呵呵的說:“孩子,爺爺我年齡大了,你也是一等一的有錢人了,我沒什麼拿得出手的禮物送給你,所以想來想去,只好送你一副我親手寫的字了。”
老康把卷軸緩緩打開,上面寫了一首古詩《遊子吟》。
妮兒自從認識高飛後,受愛屋及烏的影響,也喜歡上了漢文字,所以也知道這首《遊子吟》的含義,懂得了老爺子是在借這首詩來委婉的告訴她:你就是我高家在外遠遊的遊子呀,無論你在哪個地方,在做什麼,家裡人都在時刻牽掛着你喲。
把妮兒當做高家在海外的遊子,這是老爺子對她最真誠的認可。
妮兒再也無法壓制淚水,哽咽着雙手接過那副卷軸,深深的給老爺子鞠了一躬。
旁邊的其他女性,臉上也都表露出了羨慕的神色。
大家雖然會經常看到老爺子,可誰也沒有幸得到老爺子一副親手寫得字。
方小艇也很羨慕,不不過更多的卻是驕傲:這是俺兒媳婦,還是編外兒媳婦!
“老爺爺,好幾天不見您了,我可想您了!”
這時候,小凱撒從人羣中鑽了出來,抱住老爺子的腿,奶聲奶氣的問道:“我的禮物呢?”
“你這小鬼頭,倒是個小財迷咯。”
老爺子假裝生氣的瞪了下眼,下一刻卻拿出了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