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哲?”
圖書館內,林弦手裡抱着一疊書,看着面前的林年和蘇曉檣,在她背後不遠處的條桌上一羣學院派的教授埋在書海里爲一些龍文的翻譯和註釋問題爭吵得面紅耳赤。
爲嘈雜聲影響,她回頭看了一眼那些完全聽不進圖書館管理員勸導的老頑固們,回頭看向林年臉上面色平常地問,“...爲什麼你會提起這個名字?你認識他嗎?”
“就是因爲不認識所以纔會問。”來到圖書館找到了林弦的林年掏出了風衣裡的信封,“他寫了一封信給你,地址填的是學院。”
“寫信給我?”林弦臉上終於顯得有些意外了,林年看在眼裡也確定了她的確認識這個名叫‘周京哲’的男人。
“是你告訴他學院的地址的麼?”林年遞出信後問。
“不,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學院的事情...這是常識吧?”林弦接過信沒有拆開,而是在看了一眼上面的寄信人後對摺放到了衣兜裡。
“是林弦姐姐的...前男友?”蘇曉檣下意識問。
“怎麼可能。”林年還沒說話,林弦就苦笑搖頭了。
“他沒有前男友,如果有的話我不可能不知道。”林年開口說道。
“因爲當時的林年小朋友跟我做了約定,他有女朋友了就會帶來給我看,讓我給他把關,如果我有女朋友了自然也需要帶給他看,經過他的點頭纔算是同意交往了。”林弦伸出手十分自然地就挼了挼林年的頭髮。
“當時倒是不少人喜歡她,但很可惜她是‘扶弟魔’,再加上談感情認真,不少優秀的男士們就望而生畏了。”林年淡淡地說,“所以她單身到現在我有一大半的責任。”
“我喜歡發明了‘扶弟魔’這個詞的人,他起碼讓我省去了大半拒絕的重複性工作。”林弦微笑。
“所以林年那時候是林弦姐姐的擋箭牌?”蘇曉檣聽懂了他們的意思。
“互相爲擋箭牌,當時你們那羣女生應該也都知道我有個很可怕的姐姐,在看到你們跟我靠太近的時候會發脾氣,甚至會上報學校舉報你們有早戀傾向。”林年看了她一眼說。
“林弦姐姐也不是那麼可怕啦…”蘇曉檣有些尷尬,因爲就如林弦說的那樣確有其事,就算是她之前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賊害怕林弦,擔心這個女孩對她有意見,畢竟那時候林年可是出了名的聽姐姐話。
“這封信挺有意思的,不過裡面的內容不大方便說嗎?”林年再度把話題轉回到了信上。
“...嗯。”林弦也看着林年,點了點頭,“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你們可別隨便戀愛腦哦。”
“只是挺好奇爲什麼他會知道卡塞爾學院的地址,精準地送了過來,普通人可是不知道我們的存在的。”林年說。
“可能是他自己通過某些渠道知道的吧。”林弦說。
林年跟林弦的眼眸相視了幾秒,前者主動撤開了眼神沒在這件問題很明顯的事情上深究了,主動轉移了話題,“行吧,你忙完了晚上有空的話可以去安鉑館參加晚會,學生會那邊就之前執行部行動大獲全勝的事情慶祝,邀請名單上的人可以帶舞伴一起去,如果你沒事的話可以去吃點東西。”
“你對晚會的定義是‘吃’嗎?”林弦瞅着自己老弟的臉似乎在思考這孩子最近出差的過程中是不是給餓着了。
“白吃爲什麼不吃?食堂吃飯也是要錢的,免費的飯菜他只會給你酸菜和豬肘子,有些吃膩了。”林年如實回答。
“你帶上我,那你的小女朋友怎麼辦?”林弦又偏頭看向一旁的蘇曉檣打趣地問。
蘇曉檣一滯脖子騰一下就紅了,像是玉中沁紅,但兩隻瞅着自己腳尖的眼睛也小心翼翼地側向身旁的人。
林年擡頭看了林弦一眼,發現對方在盯着自己的脖子看,伸手碰了碰就意識上面還是留下了點痕跡,但也是沒做太大的反應,面色平常地把痕跡擦掉了,說,“她也在邀請名單上,包括路明非。”
“我就不去了,你們有空的話就去玩玩吧,年輕人玩高興一點。”林弦揶揄地說,“舞伴這種東西還是年紀相符的合適,你姐姐我已經老啦,在大庭廣衆之下牽你的手只會被人嘲笑爬幼苗,吃嫩草的!”
“你也是年輕人。”林年看着林弦槽道,“你就只比我大了四歲。”
“那今年也是二十二,馬上二十三了,一過這個檻就變成奔三的老女人了,春華不待人啊。”林弦嘆氣。
“行吧。”林年點了點頭,伸手輕輕推了一下蘇曉檣的後背示意了一下,後者沒什麼反應,他也只能主動帶着從剛纔開始就熟果子一樣紅到現在的女孩離開了。
直到走出幾步之後女孩還懵在姐弟那好像涉及到了自己的對話之中...她剛纔真的沒有聽錯嗎?還是自己一時幻聽了?自己這是被母上大人...哦不,姐姐大人承認了嗎?
看着林年帶着一臉暈乎的蘇曉檣離開圖書館,望着他們背影消失林弦纔將手中教授們要的那疊書放在了一旁桌上,不遠處老人們還在扣腦子到處找文獻和資料大呼小叫着,而她卻也是暫時沒有過去參合勸導的心思了。
她拉開了一張橡木條桌的椅子坐下,從衣兜裡掏出了那封信件。
黃色的信件擺放在桌上,寄信人、收信人、地址,等等一應俱全,鱉爬似的字跡並沒有引起她的觀感不佳,反倒是勾起了她的一些記憶....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寄信給自己的那個男人今年應該已經三十多歲了?
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會讓對方想起十年前的自己這個早應該遺忘在記憶角落的故人呢?
林弦自己也不知道,於是她選擇拆開了信封,在信封打開時,一股奇異的藥味從裡面滲了出來。她神情微微一怔,並非藥味有毒,而是這股味道就像一把鑰匙一樣打開了她回憶的大門,讓她想起了早就埋藏在比深處更深地方的一些故事了。
那是大概是距離現在有着十年長短的一段故事,很短,但對於那時的她來說,對於事件中的每個人來說都是那麼的...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