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上天山

鳳思藍的這一番話,絕對不是算是君子,然而,卻對於那個從來都不屑和君子打交道的人,最具威脅力。要知道,這青天之下,四海之上。除了那個已經逝去的女子之外,唯有這樣的一點東西,對於那人,纔有着絕對的約束力……

“tnnd,鳳思藍你個老小子,你若再敢拿這事兒說事老子保證,你的女人,再也不會……”想了想,氣極,怒極的白衣人忿忿地說了句。然而,只說了一半,卻驀地噤口,轉而,恨恨地說道:“敢拿老子開涮……看老子不把你的女人折騰個半死……”

對,就這樣,以彼之道,還治其女人之身……

心中忽然之間,就豁然貫通,白衣人微微一甩袖子,這才搖關八字步,一步,一步地向着鳳思藍剛纔出來的方向走去……

他聽說,鳳思藍找了個不同尋常的女人,現在,他最想的是,看看這一個女扮男裝的女子,究竟怎樣個出類拔萃法……

更是順便看看,這個女子,能不能入了他的眼,值不值得他走這一遭……

天山之下,整個天地之間,一片潔白。舉目之下,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從半空俯視,天山就座落在連綿的巨大冰峰中、宛如銀冠上一連串明珠中最璀璨的一粒,閃閃發光。而那些光,就是此刻瀰漫山中的雪暴。

颶風吹起亂雪,紛揚了半天,掩住了方當正午的日頭。雪暴之外的天依舊是湛藍的,蒼鷹盤旋着。彷彿在守衛着這一片

天塵世之外的淨土。

可是,在這個時節,卻有兩個遠道而來的行人,駐足留流,神色間,都是說不出的疲憊不堪,還有欣慰。

風暴一起。四周一片白茫茫,連東南西北都分辨不出。已經行至山腰的兩個,只好立定腳跟,拖着腳步聚到一起來,手拉着手,運起內息,除了抵抗嚴寒,也共同抵禦颶風。高山上的空氣本就稀薄,風起時更是迫得人無法呼吸,刺骨的冷讓兩人原本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肌膚。更加的發青。

想來。那一段長途的跋涉。使兩個一路上馬不停蹄的旅人,已經疲憊到了頂點,臉上一貫的淡漠褪去,換上了一副說不是出欣喜還是釋然的複雜神色。

過了半晌。雪暴過去,兩個人這才從雪堆裡鑽出,相顧之下,均苦笑着吐了口氣:“還好……”

是的,還好,還好,兩人結伴至此,卻都還安然無恙……

還好……

這兩個人,當然就是若水。還有南天姿。兩人一路千里,早已從剛開始地排斥,變成了相扶相慰,至此一路,已經是惺惺相惜。

“休息一下吧……”南天姿率先微笑起來。然後揀了一片雪地,拉着若水坐下,望着對方急切而又神往的神色,搖頭:“不要看了,因爲,若要上到山峰,可能還要一天的功夫——此時,我們最重要的是,保持體力……”

“而且,還要看神的旨意,給不給我們上去……”

南天姿態的語氣很是輕鬆,可是,這輕鬆之中,卻早已因爲長途跋涉,變成了一種濃得化不開的疲憊不堪。

他望着若水笑,然後將原先從若水背上接過的揹包,拿在手中,開始尋找食物。

吃過簡單的食物之後,兩人就地開始運功,以期早一點恢復體力,攀上絕頂……

只能說,這一路千里,兩人之中,早已達成了一種外人無法言明的默契……所以一聽到南天姿如此說,若水便微微地闔上眼皮,開始短暫的休憩。

南天姿畢竟是男人,而且長年生活在雪峰絕地之中,所以,相對於連逢大病的若水,恢復得要快一點。可是,此時的已經收起內息的他,怔怔地望着近在咫尺的那一個女人的蒼白的臉,忽然間微微地失神起來。

雪光,照在這個女子的臉上,給她平添了幾分清冷卓絕的氣息。任外人怎麼看來,這個女扮男裝的女子,都是那種冷血冷酷,不近人情的女子。

然而,只有走近她,你纔會知道,她和鳳思藍,其實是同一類人,同樣的用冷若冰霜的外表,包裹着一顆柔軟的,極容易受傷的心……

可是,即便只是包裹在外表的冰屑,也還是會刺傷人的,所以,鳳思藍和眼前女子這樣的人,是註定很難得到幸福的。

神思恍惚之間,就逸出很遠。南天姿甚至想起了,數年前的一次天山之行——只能說,那一次之後,他和鳳思藍,都丟失了自己畢生最重要的東西,一個,變成了冷心冷面的王爺,另一個,則變成了浪蕩不羈的浪子……

天山……

這個曾經埋葬自己最珍貴的地方,究竟又會給眼前的女子,帶來些什麼呢……

南天姿不知道,就如他不知道,自己此後半生的路,要怎麼走一樣……

忽然之間,南天姿苦笑起來,塵緣從來都如水,罕須淚?又何盡一生情?只能說,莫多情啊,因爲,情傷己。

不知過了多久,若水才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的面前,是依舊還在休息的南天姿。

南天姿這個人,外表怪誕不羈,其實,心思柔軟,可是,卻也會在某些時候,暫時性地,陷入某種瘋狂。若水看得出,昔年的他,應該曾經受過一次致命的打擊。而在那一場打擊之中,他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貴,又或者說是最引以爲傲的東西……

其實,我們的人生,也失去不起。失去了溫暖,便會被凍僵,失去了快樂,就沒有了生意。失去了愛人,便沒有了幸福,若是失去了自尊,那麼,就只能是行屍走肉一具……

當然了,踏一路千里冰雪而來,若水和南天姿纔開始熟稔,要知道,在當初的當初,兩個。可是針尖對麥芒,水火不容的……

若水心想,在當初的當初。如果說,有其他的選擇,她是不會和這個人,走到今日的……

要知道,和南天姿這個怪人結伴,對於一向沉默嚴肅的若水來說,絕對是一種,絕對的挑戰……

當日。在院外相遇。一地的冰雪之中。那個怪人就某處雪堆裡一躍而起,風一般地來到若水的面前,長指一伸,冷冷地直指着她:“喂。女人,鳳思藍那個老小子,原來就是要我讓帶你去天山麼?”

原來,那個鳳思藍,還有人不買他的帳麼?若水冷冷地打量了認着單薄,衣衫不整的南天姿一眼,雖然爲他能在如此冰天雪地裡,依然薄衣薄衫,卻絲毫不覺得寒冷而微微地心動了一下——這人。應該長年在冰天雪地裡打滾,又或者說,他本身擁着某種奇功,可以保持體內的溫度,不懼寒冷。

可是。也只一下,再一聽到他如此囂張的語氣,還有那樣張揚頹廢的表情,她還是臉一挎,眸子一沉,冷若冰霜地說道:“怎麼,委屈你了麼……”

若水的話,很冷,很冷。那種冷,甚至還帶着不屑的,甚至是嘲弄的意味。就彷彿是漫天冰雪淋下,折斷了其中的梅枝。而猶在枝頭的那朵寒梅,冷眼望着生生凋零的花瓣,卻一臉的冷眼旁觀一般。

若水心想,她這語氣,那人一定會見怪,或者說,會拂袖而去。如此一來,她就可以一人上路,然後獨斷立行了……

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那個人,就如同他的外表,他的衣着,也是一副不知道油鹽,不知道冷暖的個體。最起碼,在看到若水一上來就冷言冷語時,他還會先撓一下自己的頭,然後再細細地打量她一番,這纔開始搖頭:“委屈倒不是,只是……”南天姿圍着若水轉了一圈,又撓了撓頭:“你這般瘦弱的模樣,弱不禁風的樣子,真的能吃得了苦,上得了山麼?要知道,我們可不是去玩……”

其實,南天姿的意思呢,再明顯不過,他的意思是:更何況,你是個女人,若是暈了,要我揹着回來,豈不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當然了,這番話,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敢說出來的。因爲,鳳思藍早就和他說過,這個女人,身份非同一般,而且,她身爲女子的事實,就連鳳思藍自己,都不敢說出來——當然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論鳳思藍敢不敢說這女子的身份,都不關南天姿的事,可問題是,南天姿這一生,唯一求之不得的寶貝,就在鳳思藍的手裡,如果說,他不替鳳思藍安全地送這個女人抵達天山的話,那麼,這世上唯一的寶貝,就真的要和自己失之交臂了……

一念及此,南天姿又撓了撓頭,又補充了一句:“你……這麼瘦,真的行麼……”

南天姿說的,其實是實話,但是,這世上還有一句話,叫做:實話難聽。

要知道,在冰寒之地,在高原之上,一個人的體質,通常決定了很多東西,比如說:體力,比如說:機能,再比如說脂肪的保溫程度,等等。

這些話,若在平時說來,倒也沒有什麼,可是,此時錯就錯在聆聽者,是那個從來都不會服輸的若水。

莫說她體瘦身小,但是,以她現在的功力,還有她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決心,若水相信,沒有什麼,是可以難得倒她的。

聽着對方毫不掩飾的懷疑,若水臉色一冷,語氣更加冰寒起來。她微微一哂,譏諷道:“那麼,你大可以牽頭豬上去啊……”

又或者說,你大可以牽頭豬上去……

這句話,若水說得很是巧妙,巧妙而且諷刺,第一,她在嘲笑對方以貌取人,目不識丁,第二,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她如此說,不外乎是將南天姿和豬,相提並論。

南天姿一聽若水的話,先是微微一怔,忽而大笑起來。笑得拍手,笑得頓足,笑得在雪上打滾,笑得花枝亂顫。最後,笑得眼淚都要出來。

不得不說,這女人另類,這女人特別,這女人,還真的是鳳思藍那個老小子的絕配——因爲,只有鳳思藍那樣一百年都板着臉的人,纔會用一句冷笑話,就令人把隔夜的飯,都會噴出來。而這個不知道他從哪裡找來的女人,很明顯地,技高一籌,明顯地在他之上……

牽頭豬上去?這話,可真不是一般人的思維,能想得出來的……

哈哈,牽頭豬上去……

漫天的雪地裡,那個姿態狂妄,行爲顛狂的南天姿,就在一地的潔白裡,大笑,特笑,忍俊不禁。

如果說,此前的南天姿,是爲了寶貝纔不得已一行的話,到了此時,這個女子徹底地挑起了他的興趣,他忽然之間,很期待這千里之行了——當然了,他更期待的事,在這一路之上,將這個女子,整得啼笑皆非……

不過,想像很豐滿,現實通常骨感,以後的以後,南天姿才知道,自己遇到了這個女子,就象是孫悟空遇到了如來佛一樣,無論他怎樣的千變萬化,都始終逃不出對方的手掌心。到了那時,他才知道,遊戲數年的他,終於遇到了剋星一般,而真正啼笑皆非的,卻是自己……

當然了,當南天姿還在懷念這個女子的時候,那個一舉一動,都牽動着衆人心的女子,早已杳如黃鶴,任你尋遍千山,都毫無蹤跡了……

當然了,這些,都是後話了,事實上,兩人結伴千里,也曾結下了深厚的朋友之誼。可是,在當初的當初,在那個漫天鋪白的雪夜裡,兩人的心態,還是彼此對立着的,而且,一見之下,各懷心思。

這邊,南天姿還在肆意地笑着,抖落樹端零雪,嚇退夜棲寒鴉時。那邊,只見一個嬌小玲瓏的身影一閃,黑色的衣袂如風一般地飄蕩而起。只一個轉眼間,那個猶在眼前冷笑着的女子,早已孤鴻一般地越過狀似顛狂的南天姿,人影杳杳。足下的靴子,踩在厚重的雪上,那個女子,就這樣拋下還在狂笑的男子,踏一路潔淨無瑕,遠遠地向前走去了……

夜寂寞,夜冷清。南天姿抹去眼角的淚水,望着若水漸去漸遠的身影,肩膀輕輕地抽着,舉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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