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被老莫扇成豬頭,敷了藥略微消了些腫,在老莫和大商盟幾位戰宗的威壓下,連隨身的物件也沒帶,只帶了一羣心腹奴僕侍女,像喪家之犬匆匆離開了雲帝府。
回到位於城東的青府,三夫人摸着腫脹的臉頰暗想,花了那麼多心思貪污侵佔,眼看雲帝府就像罈子裡的烏龜,十拿九穩了,哪裡知道雲逸數月不見,竟然帶回了老莫跟大商盟,一下就將雲帝府收了回去。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青府幾個管事急急忙忙跑了進來。
“三……三夫人,雲帝府的商鋪全被大商盟接管了。”
“什麼時候的事?”三夫人一驚,腫脹的臉被扯動,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好幾天了,我們全被扣着,每天覈對賬本,清算盈虧,還讓我們在賬本上簽字畫押才放了我們。”
“三夫人,交到雲帝府的賬是假的,可下面的帳薄都是真的,進出都有賬目,跟庫房的賬目對得起,大商盟那些老手一看就明白了。”
“什麼?”三夫人頹然坐下,暗恨她平日小瞧了雲逸這個紈絝,以爲隨便弄個假賬,到時候再找一些人假扮債主,就能吞了雲帝府偌大的產業。
大商盟,敢在青家的碗裡搶食吃,日後雲帝城這條商路還要不要?三夫人心底的猙獰都浮在腫脹的嘴角上,抓起一個骨瓷瓶,猛地砸在地上,碎瓷飛濺,厲聲喊道:“一羣廢物,都給老孃都滾出去。”
那幾個管事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侍女知道三夫人正在氣頭上,也不敢觸她的黴頭,膽顫心驚地就在門外侍候。
聽見外面有人嚷嚷:“恭迎青戰尊!”
一個侍女麻溜地小跑進房來稟報:“三夫人,青戰尊回來了。”
三夫人一聽,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你們先將青戰尊攔着。”說完轉身爬上了牀,一張豬頭般的腫臉朝着牆壁,低低地抽泣起來。
“老三,你怎麼了?”一陣甲葉子嘩嘩作響,一名身材高大,背微駝,眼眶深陷的中年男子一把推開攔阻的侍女,大踏步走了進來。
中年男子身披一件精金甲,甲身綴滿了繁複靈紋,顯得異常華麗炫目,他便是雲帝城青家家主,九階戰尊青雲直。
三夫人仍然將臉朝裡裝鴕鳥,嚎啕的哭聲升級到昏天黑地的程度:“青戰尊,我……我沒臉見人,讓我死了吧!”
跟着進來的侍女就是三夫人肚子裡的蛔蟲,自然知道她的意思,“青戰尊,雲逸那個紈絝廢材幾個月不見,回來帶了一個猥瑣賊老頭,跑到三夫人的房裡偷東西,被三夫人發現……賊老頭出手挾持了三夫人,還羞辱打罵她。”
“哦!雲逸帶回來的?”青雲直心頭隱隱生出不安,深陷眼眶像骷髏似的,透出的陰森目光讓人感到一陣徹骨的寒冷,他並沒有氣得暴跳如雷,反而擰緊了眉頭深思。
三夫人是三階戰宗,竟然被人生擒扇成豬頭,那個老頭是什麼來路?
“賊老頭不僅羞辱打罵三夫人,而且雲帝府及附屬的商鋪產業也被雲逸那個紈絝廢材輸了個精光,現在全抵押給了大商盟。”那個侍女的話撕開了三夫人心頭剛剛結痂的傷疤。
三夫人的哭聲已變成了驚天動地的慘嚎。
青雲直臉上越來越陰霾,那雙陰沉的眼睛掃過房間的侍女,像是石頭壓在侍女的心頭,讓她們感到一股沉甸甸的壓抑,幾乎不能呼吸。
大商盟的實力不弱,米家大小姐又是雲逸未過門的老婆,難道雲逸察覺到他試圖鯨吞雲帝府?聯合大商盟反擊?
一個大商盟倒是不足爲懼,要是雪神教的掌教梅妃雪,出雲帝國的公主阿施瓦婭……雲逸這個紈絝廢材老婆們的實力恐怖到了他媽的驚人地步。
“我……我不管,你把雲帝府給我奪回來,你立即去將那個老賊殺了,將那個紈絝廢材雲逸殺了!”三夫人轉過身來,像有病似的歇斯底里尖叫道,把青雲直嚇了一跳,以爲府裡多了頭魔獸。
“你看我這次冒險帶回了什麼?”青雲直有些不耐煩,想到三夫人在牀榻上婉轉承歡的媚態,按捺住性子,從儲物戒取出一枝造型古樸,紋飾着山川日月的銅燈,也沒燈芯,像隔着一個水晶罩似的,燃着一大捧綠幽幽的青色火焰,就算三夫人離火焰很近,卻讓人感覺不到火焰的熾熱,只有說不出的美麗。
“這是什麼東西?”三夫人嘴一撇,卻忘了她現在臉頰腫脹,直接撇出兩根香腸。
青雲直拇指食指彎曲,對着銅燈的青色火焰一彈,火系的烈火戰氣放出,彈出一枚米粒大的青焰,青焰飛出銅燈的範圍,驟然膨脹成一片青焰,將一把厚重結實的紅木雕椅籠罩進去。
在三夫人腫漲的視線中,紅木雕椅以肉眼能看見的速度分解氣化,轉眼原地空空蕩蕩,連點焦糊的殘渣都不存在。
“這就是你在蠻荒叢林奇域中冒險得來的青焰,好霸道!你今晚就去殺了賊老頭,殺了雲逸,奪回雲帝府和那些產業!”三夫人像吃了藥一般興奮,從牀上跳了下來。
“老三,你這是怎麼了?”兩個渾身珠光寶氣的中年婦人走了進來,一臉的關切,暗地卻笑得肚子都疼了,這個三夫人不僅持寵生驕,而且憑藉戰宗的身份在青家作威作福,平常沒有人敢多一句嘴的。
陪伴兩個中年婦女進來還有名長髮少女,身形有幾分纖弱,月白色的胸衣長裙,除了手腕上戴了一隻綠得火辣的翡翠手鐲,渾身沒有多餘的裝飾,在這個珠光寶氣得令人生厭的環境裡,純淨得像浮於碧潭的一朵幽蓮。
長髮少女剛好瞧見了青焰的威力,又聽見三夫人歇斯底里的叫囂聲,心頭大驚,也不顧幾房的明爭暗鬥,悄悄退出房間,回到自己的院子,只見她在院子裡靜默片刻,便招來一頭吐納境魔獸血獅鷺。
血獅鷺渾身雪白,翅膀像潑了血似的,落在長髮少女面前,等她跳上了血獅鷺,立刻向雲帝府方向飛去。
長髮少女似乎很熟悉雲逸的院子,血獅鷺直接落了下去。
雲帝府其它地方都有大戰師把守,反倒是雲逸住的院子,因爲有九階戰宗老莫,幾乎跟不設防似的。
“姐姐,你找誰?”瑪雅眨巴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仔細打量着這個不速之客。
剛下血獅鷺的少女有着及臀的柔順長髮,額頭的劉海微亂,漆黑的眸子透着安靜恬然,水嫩臉蛋有着不施脂粉的素顏清新。
“小逸哥在什麼地方?”長髮少女偏着頭望了望瑪雅身後,水嫩臉蛋多了幾分緊張。
“你是誰?”瑪雅浮出天真無邪的笑容,很萌地問。
“我是青箏,跟小逸哥訂過親的,這事挺要緊的,小逸哥在哪兒?”青箏兒對瑪雅生出好感,也不瞞她:“青雲直從莽原荒林歸來,還得了件威力奇大的青焰靈器,一點米粒大的青焰飛出去,一張紅木雕椅完全汽化……三夫人在雲帝府被戰宗老莫毆打,要青雲直報復逸哥哥跟老莫。”
聽到青雲直回來了,還有威力奇大的青焰,瑪雅小臉立刻異常驚恐,小腦袋猛點:“好可怕,那姐姐在房間坐一下,我去練功石室看看小逸哥。”
青箏兒恢復了似水的寧靜,走到房間安靜地坐下。
瑪雅回過頭衝她甜甜一笑,才轉身離開。
瑪雅在練功石室外面等了好一陣子,纔等到渾身溼透的雲逸出來,立刻拿着熱毛巾給他臉上擦了汗,心懷鬼胎地說:“先休息一會兒,再去浴池。”
“嗯。”雲逸被瑪雅拖到了房間的門口。
瑪雅突然勾住了他的脖子,雲逸還未反應過來,帶着恬淡芳香的脣便堵住了他的嘴,跟着一條白皙修長的腿擡了起來,勾住了雲逸的腰,這場景相當的火辣曖昧。
“嗯……嗯……”瑪雅還誇張地發出大聲的嬌喘。
“唔……唔……你這是騷擾憨厚純潔正直粉嫩的小逸哥。”雲逸其實累得像條狗似的,就是想把瑪雅吃了,也沒這個力氣,何況又不是沒領教過,這個腹黑小侍女吃又吃不到,到了關鍵時候,她會說產生衝動正好可以喚醒軍荼利蛇,噴出拙火,燒融菩提脈結。
門口的動靜終於讓青箏兒聽見,她擡頭望向這邊,接着像小貓被踩到尾巴跳了起來,衝到屋外。
“你……你們……我…我……”青箏兒水嫩的臉頰變成削去皮的鴨梨白,氣得說不出話來。
雲逸還未反應過來,瑪雅一把將他推開,跟着一耳光似快實質慢地扇了過去:“你……這個紈絝混蛋,又來騷擾我!”
雲逸閃電般將瑪雅的手抓住,也許瑪雅是故意讓他捉住。
“雲逸,想不到你還是那麼紈絝,大難臨頭都不知道,我已告訴了你的小侍女,你問她,以後好自爲之吧。”青箏兒發出一聲嘆息,搖搖晃晃朝外面走去。
青雲直要鯨吞雲帝府的事就是青箏兒告訴雲逸的,望着暮色中白色纖弱的背影,雲逸也不知道怎麼辯解,只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一直看着她跳上血獅鷺,看着血獅鷺雙翅一拍,消失在茫茫暮色之中。
“瑪雅!”雲逸拳頭捏的咯吱作響,一跳就有三尺高。
“逸哥哥,她是青雲直的女兒,青雲直回來了,要對付你和莫爺爺,你倆早點斷了好。”瑪雅提着長裙跑得飛快,雲逸捏着拳頭,嘴裡發出哇哇的叫聲,滿院子追着揍她。
雲逸在四倍水壓下苦練的燕形戰技,讓他身形如燕子抄水般迅捷,可就是抓不住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