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忍不住問道:“記得啊,可是和蘇澈有什麼關係?”
沈沁坐下來,拍拍我的肩膀說道:“你先別急,這件事情說起來有些複雜,我慢慢的跟你再說,咱們先出去吧?”
我搖搖頭,說不要,我要陪着蘇澈。
她有些無奈,像哄孩子一樣柔聲對我說道:“薑茶,這件事事關重大,能不能救活蘇澈全要看你的了,所以我希望你能馬上調整好自己,我們的時間不多,不能浪費在這裡了。”
我這才明白過來,轉頭看了眼病牀上的蘇澈,戀戀不捨的跟沈沁離開了病房。
外面已經沒人了,不知道大家都去了什麼地方,沈沁帶着我下樓,邊走邊告訴我,他們發現蘇澈之後第一時間就送來了這裡,雖然醫生說蘇澈已經沒有了救治的價值,但在她的強烈要求之下也答應了幫忙,這病房是特護病房,會有專人幫忙打理一切,現在我們要做的,卻是抓緊時間去找回蘇澈的魂魄!
對於這一點我有些疑惑,於是問道:“不是說他的魂魄已經被打散了嗎?”
沈沁搖頭苦笑,說上車再說吧。
出了醫院的門,外面停着一輛商務車,拉開車門上去,我赫然發現車上的司機有些眼熟,好像是林元山的人。
“你不知道,自從你在別墅裡昏迷之後,咱們那邊又過來了一批人,包括你爸爸在內的很多人都在別墅裡面呢。”沈沁趕緊解釋道。
車子發動了離開醫院,我疑惑的問道:“他們都來了?去別墅做什麼?”
沈沁組織了一下語言告訴我,他們找到蘇澈的時候發現他處在一個古怪的陣法當中,當時急於救人沒有注意去看那裡,等到將蘇澈送到醫院之後,才慢慢想起當時古怪的情形,沈沁對陣法的東西不太瞭解,於是趕緊把此事告訴了林元山。
當天雲門就派來了一些人手,因爲擔心我的身體,所以我爸爸也跟着過來了,只是當時我在迷迷糊糊中,根本沒有看到他而已。
之後衆人照顧我,林元山和我爸爸就去了別墅查看那個陣法,兩個人研究了好長時間,才發現了一絲端倪。
也正是因爲這樣,他們纔打電話給沈沁,要她帶上我一起趕到別墅去,因爲他們發現了一個有可能挽回蘇澈性命的方法!
聽到這裡,我悲傷的情緒好轉了一大半,心裡升起一股希望,精神也好了很多。
“你剛纔說和我的身世有關,那是什麼?爲什麼救活蘇澈要看我的?”我趕緊問道。
車子在路上疾馳,沈沁轉頭看了我一眼,說這件事還是讓你爸爸告訴你吧,他說的會詳細一些。
我茫然的點點頭,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只要有一絲絲的希望,那我就可以全力以赴,哪怕用我的命去換回蘇澈的命也是可以的。
很快,車子到了那個莊園裡面,這裡已經有些人在活動了,林元山來了之後讓自己的手下人接管了這裡。
我的身體雖然很虛弱,但有救活蘇澈的信念在支撐着,所以我已經可以自己走路了。
跟着沈沁進門,我才發現所有人都在這裡,連多日不見的段醫生也在。
我爸爸見到我之後馬上走了過來,一把將我摟進懷裡心疼的說道:“薑茶你怎麼憔悴成這樣了?”
“我沒事了,快告訴我怎麼救活蘇澈吧?”我在他懷裡喃喃的說道。
衆人坐下之後,爸爸纔對我說道:“你是蟬族唯一傳人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
我點點頭,記得那一次我們在山谷木屋外面聊天,林若薇把這件事告訴了我,當時她說我和她是上古四大種族的傳人,我是蟬族,而她是猿族。
只是當時我沒有太過在意這件事,後來事情越來越多,就把它給忘在腦後了,現在被我爸爸給提起來,我忍不住問道:“這和我的身份有什麼關係嗎?”
爸爸嘆了口氣,說該來的終究會來,還有半年你就滿十八歲了,蟬族之人,成年之後會有一次蛻變,而你蛻變的同時,就是蘇澈重獲生機之日。
我一下子糊塗了,成年之後蛻變的事情我聽林若薇說過,當時以爲自己活不過十八歲,所以並沒有在意,但是現在我的血咒已經解開了,是該研究一下所謂的蛻變是怎麼回事了。
“我的蛻變,和蘇澈的復活又有什麼關係啊?”我忍不住看看大家,又看看我爸爸問道。
衆人幾乎和我是一樣的表情,只有林元山和我爸爸以及林若薇知道事情的詳情,他苦笑着說道:“作爲蟬族的後人,你是有一項天生的技能的,那就是可以救活一個人。”
所有人恍然大悟,怪不得說我纔是救活蘇澈的關鍵呢,原來我還有這樣的本事可以利用。
“不過……”爸爸的話鋒一轉,爲難的看了我一眼道:“救人需要用我們祖傳的信物,就是你一直戴在胸口的玉蟬,可惜的是,它只剩下半枚了。”
他的話音剛落,我已經將那半枚玉蟬從胸前拉出來了,玉蟬溫潤,上面還帶着我的體溫,只是現在只有半隻,看那斷開的缺口,像是被什麼利器給切開了一樣。
“另外半塊在什麼地方?合在一起還能有作用嗎?”我焦急的問道。
我爸爸點點頭,說合起來是可以用的,但那半塊玉蟬的下落卻不知道,恐怕很難找到了。
我張大了嘴,想不到事情還有這樣的轉折,本來以爲可以輕鬆將蘇澈救活,卻沒想到這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那我該到什麼地方去找那玉蟬?!!”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結果我爸爸告訴我,另外半塊玉蟬是他當年弄丟的,找回來也是他的事情,並且讓我放心,他一定會給我找回來的。
“那我現在應該做什麼?不是說蘇澈的肉身已經挺不了多久了嗎?可到我十八歲還有半年時間了,怎麼辦?”放下了那半塊玉蟬的事情,我又接着問道。
衆人對視了一眼,還是我爸爸開口說道:“這件事,我們想要和你商量一下,因爲我們要冒個險。”
“冒什麼險?”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唯一能保存住他肉身的方法,就是撤出蘇澈現在身上的維生設備,然後將他放入冰棺。”我爸爸看着我說道。
我有一瞬間的失神,但轉念一想,當初蘇澈的媽媽也是通過冰棺一直維持着,後來才恢復的健康,這次爲了救活他,放在冰棺裡算什麼呢?
於是我點點頭說道:“這個我同意,只要能救活他,做什麼我都答應。”
我爸爸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望着我說道:“我想告訴你的是,這件事並不是百分之百確定的,因爲蟬族可以救人畢竟是一個傳說,如果失效的話,恐怕蘇澈就要永遠躺在冰棺裡了。”
我先是一愣,接着告訴大家,即使是這樣我也要試一試,總比眼睜睜的看着他的肉身就此死亡,然後慢慢的腐爛要好的多,如果救不活他,大不了我就和他一起躺進冰棺裡面,生不能在一起,死在一起我還是可以做到的。
衆人愕然,想不到我會說出如此決然的話來,於是沈沁等人趕緊勸我,讓我想開一點。
我笑了笑,說你們放心吧,無論如何,到了今年七月七日,我會全力以赴救醒蘇澈的。
既然這樣決定了,沈沁馬上和我一起去了醫院,冰棺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現在只要將蘇澈的身子挪到裡面就可以了。
蘇澈身上的管子被拔掉的時候,我的心裡如同刀絞一般的難受,眼淚噼裡啪啦的落到地上,連一聲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問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我搖搖頭擠出一絲笑容來,他並不知道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對我來說這是我救活蘇澈唯一的機會,雖然很心疼,但卻不得不做的。
林元山安排好了一輛車子,負責將裝着蘇澈的冰棺運回到我們的山中城堡,只是這一路上需要花費三四天的時間,我拒絕了和衆人一起坐飛機回去,選擇了坐車陪着蘇澈,從今天開始,我要一直陪着他,等待十八歲生日到來的那天。
最後衆人無奈之下,選擇了陪着我一起坐車返回,因爲他們擔心我在車上悲傷過度發生什麼意外。
雖然我很不想連累大家,但他們的態度和我一樣堅決,如果我不坐飛機,那他們就也不坐。
最後是沈沁和五人組留了下來,大家在後面的商務車上坐着,輪流到前面的貨車上來陪着我。
四天之後,我們順利回到了山中城堡,在我強烈要求下,蘇澈的冰棺被放在了我的房間。
爲了保證冰棺的供電,我特意請求林元山給加裝了應急的供電設備,如果萬一山上停電了,起碼他的身體不會因爲升溫而發生什麼變化。
接下來的幾天裡,我拒絕見任何人,癡癡地坐在蘇澈的冰棺前跟他說話,望着他那憔悴的容顏,總是時不時的掉下淚來。
最後將我從這種瘋魔狀態中拉出來的人是晴姨,她早就得知事情的經過了,給我打了幾次電話無果,最後只好從百忙之中抽身出來,親自來到山裡來見我。
“你只想這救活蘇澈,難道就不想爲他報仇了嗎?”晴姨見到我之後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