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睡的並不沉,潛意識裡因爲前幾天那次睡在這裡就出過事情的緣故而繃了一根弦。
但是睡到了凌晨的時候,房間裡忽然一顫,等我和林越馬上從睡夢中醒過來的時候,房子已經被分成了兩半了。
一道巨大的溝壑還在持續的裂開,正好將老人家的房子分成了兩半,我們站在門口眼看着那邊越來越遠,擎蒼大叔和大山師兄提着劍站在另一邊焦急地喊着什麼,因爲巨大的轟鳴聲我什麼都沒有聽見。
林越和我都非常的緊張,明知道這次是要發生什麼大事,但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直到大地停止了震動,藉着月光能看到此刻那條溝壑已經把我們和擎蒼大叔他們分開超過了一百米的距離,下面黑漆漆的深不見底,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在哀嚎着。
擎蒼大叔他們非常的着急,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之後,已經提着劍向一邊跑了過去,我往他們跑過去的方向一看,發現溝壑只到山腳下,繞過了山頭就可以到我們這邊來了。
我連忙拉着林越的手想要跑過去和他們匯合,在只剩下一半的院子裡卻聽到了一個雷鳴一般的大笑聲。
回頭一看,我和林越都被嚇了一大跳,一個體型龐大的怪物站在院子外面,看那高度要有十層樓的樣子,兩個通紅的眼睛像是燈籠一樣盯着我們。
這樣的高度實在是太驚人了,我和林越都忘記了逃跑,只能呆呆的努力擡起頭望着它。
那怪物只一伸手,就把我們兩個給握在了手心裡,然後我們覺得身子一輕,已經被它舉到了半空。
林越的桃木劍使勁兒的刺着那怪物的手,卻像是撓癢癢一樣,根本都沒有傷害到它。
沒想到那怪物把我們倆舉到面前後竟然口吐人言:“小姑娘,你若是再亂動,小心我把你捏成了肉餅。”
林越馬上停止了動作,嚇的不敢再動一下了,這個怪物實在是太過於可怕,完全超過了我們的認知了,只好傻乎乎的望着它。
我胸前的玉蟬不是沒有反應,只不過那黃光極其的微弱,好像也知道這個怪物的強大,只是象徵性的反抗了一下而已。
但是我看到了慕容鈺給我的那個吊墜,忍不住握在手心裡大喊:“慕容鈺,救命啊。”
怪物一愣。隨即張口大笑:“小姑娘,沒有人能救你了,吃掉了你以後我的修爲可以更上一層樓,你應該感到高興纔是啊。”
我被這話給弄愣住了,吃了我會提高修行?我難道是它眼中的食物而已嗎?忍不住大喊道:“你憑什麼?想要吃我,經過我的同意了嗎?”
扭頭去看時,擎蒼大叔他們的身影已經沒入了黑暗之中,也不知道現在到了哪裡了,慕容鈺這死傢伙,明明說了我喊了他的名字就會出現,可是現在呢?怎麼沒影子了?
那怪物根本不想再跟我羅嗦,擡起手就要把我和林越扔進它的血盆大口,我和林越都被嚇得閉上了眼睛,覺得自己這次算是交待了。
冷不防一聲冷哼從耳邊傳來,我睜開眼睛一看,發現慕容鈺已經站在了那怪物的胳膊上,距離我們只有一米左右,手中提着一把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短刀,發出了淡淡的猩紅的光芒。
“咦?你是從哪裡來的小螞蟻,怎麼?你想阻止我嗎?”那怪物疑惑的看着慕容鈺說道。
“當然,這兩個姑娘都是我的朋友,我不會允許你傷害她們的。”慕容鈺的手指握緊了紅色短刀,淡淡的說道。
“我本來是不想吃掉他們的,可是有人告訴我,這個小姑娘是一個天生的陰體,吃了以後對我大有好處,所以不能怪我啊。”那怪物好像對慕容鈺有些忌憚,竟然解釋了起來。
可是這邏輯有問題吧?你想吃掉我,還不能怪你?
我氣的忍不住大喊:“去死吧,我天生陰體關你屁事,對你有好處的東西多了,你想吃就吃嗎?”
“那有什麼不對?”怪物的眼睛看了看我。
我頓時無語了,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它,慕容鈺淡淡的說道:“你是不是誤會了,所謂的天生陰體只不過是陰時陰月出生而已,對你的修行根本沒有什麼好處,還有,是什麼人告訴你這件事的?”
怪物頓時大笑:“不要想騙我的話了,我不會告訴你的,但是陰體一說不是我不懂,而是你不懂了,這小姑娘的身體像是一味靈藥,吃掉了她就等於我也有了聚陰氣的能力,你說能不提高我的修行嗎?”
慕容鈺的身子一顫,語氣轉冷:“哼,就憑你,以爲我是白給的嗎?”
“暴雨術!”慕容鈺突然出手,一章符咒扔出去之後,那怪物就被一團黑雲罩住了,接着瓢潑一樣的大雨就落了下來。
我和林越都沒有躲開,被雨水給淋了個透溼,就在不明白慕容鈺怎麼會選擇這麼沒有攻擊力的水系符篆的時候,林越忽然“咦?”了一聲。
一低頭才發現,原來那雨水竟然正在腐蝕怪物的身體,澆出了無數的水坑不說,我們的身上都沾滿了泥漿一樣的東西。
這下子我們才明白,原來這個怪物是土系的怪物,所以纔會使用裂地的法術,被慕容鈺看出了這個問題,纔會選擇水系來攻擊的,現在它已經因爲雨水的關係一臉痛苦的神色,發出了陣陣震天的慘叫聲。
趁着它忙着嚎叫,手掌距離地面沒有多高的時候,慕容鈺手中的短刀忽然變成了大刀,一下子切在了它的手腕處,竟然直接把手掌給切掉了。
原來這個怪物只是體型龐大而已,本事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厲害,所以它纔會弄了個裂地的法術來避開擎蒼大叔他們,然後才趁機抓住我。
我和林越落在地上,那大雨還沒有停下,身上的泥漿馬上被沖刷乾淨了,眼看着慕容鈺的身子幾個起落,就跳到了怪物的頭上,然後狠狠的一刀扎進了它的腦袋裡面。
怪物的慘嚎聲停止,巨大的身子轟然倒地,慢慢的變成了一攤爛泥,而因爲它死掉的關係,剛纔的那道溝壑也在慢慢的合攏了。
我和林越都張大了嘴看着慕容鈺,不說剛纔那個威力強大的暴雨術是我們無論如何都使不出來的,光是他剛纔那幾下利落的身手就已經讓我們無比羨慕了。
我們倆現在就像是追星的小粉絲一樣,眼裡都是小星星,要不是他那張青色的面孔,我想林越一定已經撲過去了。
見我們沒事了,慕容鈺看了看我說道:“你沒被嚇到吧?”
我搖搖頭笑道:“又不是第一次死裡逃生了,有什麼好害怕的,只不過,你真的來的這麼快,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這個不用管了,到底是怎麼回事,聽剛纔這怪物說的,有人告訴了它你的身份?”慕容鈺看着我問道。
我苦笑,心裡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了,想不到那個千雲鶴的心胸竟然這麼狹窄,這個怪物應該是他進山的時候遇到的吧?竟然把它引來找我的麻煩,太惡毒了。
我相信這個不會是山裡殺掉他徒弟的那個,因爲這傢伙並不夠強大如斯,只能是山間遊蕩的小怪而已。
擎蒼大叔他們因爲溝壑合攏的關係,很快就趕到了我們身邊,見我和林越沒事鬆了一口氣,卻舉起了劍指向了慕容鈺。
我這纔想起他們是第一次見面,連忙解釋道:“大叔,這個就是慕容鈺了,是我喊了他來救我的。”
擎蒼大叔一怔,看看我又看看慕容鈺,好奇的問道:“好強大的邪氣,你究竟是人是妖?”
“和你無關,薑茶你這次沒有照顧好,我希望不要再有下次了。”慕容鈺冷冷的說道,身子忽然漸漸變淡,然後就消失了。
我覺得有點尷尬,這個傢伙就是這麼喜怒無常的,留下來多說幾句話怎麼了?非要這麼冷酷不可麼?
剛纔大地的縫隙已經完全合攏了,只是地面上還是留下了痕跡,而且老人家的房子也被損毀了,這讓擎蒼大叔非常的內疚,畢竟是因爲我們才弄成了這個樣子。
可是老人家一點都不以爲意,說自己本來就是在兒子家住的,這裡因爲有足夠的空房,才留着給我們住宿用的,今年修一下,以後還能再住的。
但是擎蒼大叔之後還是給老人家留下了一筆錢,並且說如果他不收,那明年就不會再來這裡了,老人才收了下來。
因爲房子損壞的關係,我們也不能再睡覺,只好在院子裡坐着等待天亮,到時候收拾一下還能用的東西就回家。
趁着這個間隙,我給擎蒼大叔講了一下那個怪物所說的事情,大叔起初是震驚,後來的表情變成了凝重,思索了好一會兒才告訴我,這個事情他需要點時間,之後再告訴我應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還能有解決的辦法,難道能改變我的體質嗎?
但是擎蒼大叔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問了我很多慕容鈺的事情。
林越好奇,問他如果和慕容鈺對陣的話,誰會更厲害一些。
擎蒼大叔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打的過他,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這個傢伙很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