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對於蘇澈的話毫不在意,微笑了一下,拍拍我的頭說道:“你的事情我都聽蘇澈說過了,彆着急,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點點頭,擡頭望着這個當初一直照顧我的人,哦不,殭屍,雖然身上的血咒是他下的,可是我卻始終都沒有恨過他。
這樣心軟不愛記仇的我曾經被慕容鈺給痛斥過,可是現在他也放棄了,我就是這樣的性格,他也只能多加小心的保護好我,再不想着去改變我了。
寒暄之後蘇澈帶着我來到了祖祠供奉牌位的那間屋子裡,來到屋子後面的空房間,他在牆壁上一按,地面馬上就出現了一條通道,我驚訝的看着他問道:“這裡就是你存放冰棺的地方?”
蘇澈點頭說是的,然後當先走了下去,我跟在後面忍不住問他,原來我的媽媽一直都在這裡,那上次我守夜的時候她也在了?
蘇澈告訴我說當時媽媽的確是在的,可是卻不知道我發生的事情,他也沒有讓媽媽出來,畢竟因爲陰氣太重的緣故,對她的身體會造成非常不好的影響。
我們邊走邊說,已經來到了地下的空間裡,想不到這裡竟然十分的寬敞,入眼先看到的就是一個放在地上的巨大冰棺,那冰棺像是水晶做成的一樣透明,走近之後可以看到裡面躺着一位面容安詳的女子,閉着眼睛像是在熟睡一樣。
第一次看到蘇澈的媽媽,雖然明知道她在沉睡中,可我心裡還是有點小小的緊張,心裡如同有一隻小鹿一樣仔細的看了看,然後擡頭問蘇澈,你和你媽媽長的挺像的。
蘇澈注視着自己的母親,眼裡滿是溫柔的神色,淡淡的點了點頭。
此時我的爸爸媽媽聽到了聲音從一個房間裡走了出來,我馬上忍不住跑過去撲進了他們的懷裡,二老也是滿臉高興的表情,雖然知道我今天會回來,可等待總是煎熬的,現在終於見面了,他們也是開心不已。
三人顯然已經習慣了有個女人在冰棺裡沉睡,打了招呼之後就帶我到了裡面的房間,結果進去之後我才發現這裡別有洞天,除了寬敞的房間之外,竟然還有一條長長的通道不知道通往什麼地方。
爸爸告訴我說那是出村的通道,因爲他們有時候要外出,從祖祠的門口出去很不方便,也容易被村民們給看到,所以他們出去都是走這條通道的。
我起初的擔心都消失不見了,原本我以爲父母生活的地方是陰暗潮溼的洞穴,現在看來他們平時還是可以到山裡去散散心什麼的。
依偎在媽媽的懷抱裡我覺得溫暖極了,而爸爸和蘇澈則坐在一起說起了各自最近的收穫,當蘇澈說起回來的時候發現有人在跟蹤我們的時候,爸爸點點頭說道:“這個很正常,雲門翻來覆去的始終找不到線索一定會從頭再查一遍的。”
我心裡的疑惑忍不住,於是問他爲什麼雲門要這麼珍重那枚魂丹,難道他們也要拿來救人的麼?
爸爸搖搖頭解釋道,那魂丹並不止是化解血咒那一種功能,最重要的是可以復活死去的人,而云門的門主前陣子意外去世,人們爲了找到兇手只能加緊了尋找的力度。
雲門門主竟然能被人害死?在我心裡總認爲那樣的人物應該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吧?害死他的人要有多大的本領?
對於我的疑問,蘇澈笑了笑說道:“修爲再高深也是肉體凡胎,還沒聽說哪個人能通過修行獲得不死之身的,只不過想要殺死雲門門主的確不是件簡單的事情,那人的手段太高明瞭。”
我茫然的點點頭,那麼龐大的勢力,門主級別的人是怎麼樣的生活狀態我是不瞭解的,他被人害死有無數種可能,和我這樣的小人物實在是沒有什麼關係。
不過我轉念一想,忍不住說道:“那你們說,會不會是害死他的人從我這裡搶走了那枚魂丹,目的就是不讓其他人找到,這樣真兇就可以一直逍遙法外了。”
爸爸和蘇澈都是一愣,同時轉頭看向了我,把我看的直發毛,好奇的摸摸臉問道:“你們看什麼?”
蘇澈微笑,說你說的對,我們之前都沒有往這件事上面去想,現在一看,說不定還真是這樣的原因。
爸爸一拍大腿說道:“如此看來,二月二那天我們也要到雲門的總部去一趟了。”
我愣了一下,雲門現在正滿世界的找他呢,他怎麼還想要自己送上門去啊?
爸爸解釋道:“老門主已經被害幾個月了,當初我託朋友去盜走魂丹的時候他還沒有出事,現在已經過了這麼久了,雲門急需一位新的領導者,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次推舉出來的新門主極有可能就是兇手。”
這麼猜測也是有道理的,爲了得到權利而害死老門主,這種事情從古至今發生了很多的例子了,要真的是這樣,那偷走魂丹的人說不定真的就是這個新門主安排的。
蘇澈的眼睛發亮,但是考慮了一下之後說道:“這件事情先不要急着定下來,我們需要仔細的研究一下才行,等過了年下山,我去和林元山談一談,看看他那邊有沒有什麼線索。”
“他?你覺得這個人可信嗎?”爸爸苦笑了一聲問道。
我和蘇澈同時一怔,不明白爲什麼爸爸會說出這樣的話,難道林元山這個人又什麼問題不成?
可他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接着點點頭說道:“不要說出咱們現在的猜測,你到時候隨便打聽一下就好了,要是林元山說不知道新門主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問下去了。”
我好奇的問爲什麼,因爲林越的關係,我並不希望林元山是個壞人,所以想知道爸爸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他發現了什麼事情。
但是爸爸只是微笑了一下,嘆口氣說道:“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總覺得明年要發生些什麼事情一樣,當然了,也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
蘇澈沉默不語,半天才擡起頭說道:“世間的紛紛擾擾我並不關心,他們的爭鬥也和咱們沒有什麼關係,我只想將來救活我的母親和解開薑茶身上的血咒,然後大家一起歸隱山林,過一些平淡的生活就好了。”
爸爸點點頭,對蘇澈年紀輕輕看透了這麼多感到很欣慰,甚至說起了把我託付給他真是個明智的選擇,把我們兩個都給弄了個大紅臉。
其實說起來,當初我們兩個走到一起哪裡是什麼託付,還不是蘇澈利用慕容鈺的身份搗的鬼,他現在臉紅也是因爲這原因吧?看的我差點笑出來。
短暫的相聚之後,我和蘇澈在夜色的掩映下出了祖祠準備回家,今天只是來和我父母見個面,明天白天我還可以從村子外面的通道再回來陪他們的。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天空上沒有月亮,只有燦爛的星河在閃爍着,我心情舒暢的挽着蘇澈的胳膊準備回家,結果遠遠的卻看到有個人影走了過來。
我心中一緊,抱着他胳膊的手頓時一緊,倒不是因爲害怕,而是這麼晚的時間了,什麼人還在外面?
不過等那人走近了我纔看出來,竟然是段醫生,我連忙開口問道:“段醫生您這是?”
他見到了我們先是一愣,之後才笑道:“我說去你們家裡沒人呢,原來你們是在這裡啊。”
我這纔想起回來的時候在村口遇到段醫生,說好了今晚他回來的早的話就去我家裡看看的,結果人家真回來了,倒沒趕上我們在家。
我趕到有些不好意思,正想着怎麼解釋呢,蘇澈笑了笑說道:“我們過來祖祠上了一枝香,結果就跟您錯過了,真是不好意思。”
段醫生不以爲意,笑着說沒事,已經給我們送去了一大捆的木柴,明天還有什麼需要的再送過去,現在時候不早了,還是先回家去休息吧。
蘇澈和他說了幾句感謝的話,之後我們擦肩而過準備各自回家,可我卻在那一瞬間聞到了段醫生身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頓時感到有些奇怪。
等回到了家裡之後我才和蘇澈說了這件事,他當時並沒有發現,起初還說是我的錯覺,就算不是錯覺,可能人家出診的時候接觸到病人,身上有些血腥味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我點點頭不再多想,看着蘇澈開始鋪牀我卻有點發傻了,因爲冬天比較冷,只有這一間屋子裡有暖氣,今晚我們兩個要睡在一張牀上了。
他絲毫沒發現我的尷尬,鋪好了牀鋪以後就躺了下去,末了才轉頭看看我:“你怎麼了?發什麼呆啊?”
我猶豫了一下,狠狠心走到了牀邊,脫掉羽絨服就鑽進了被窩裡面,他的氣息就在我的耳邊,熟悉的檀香味道一個勁兒的往我的鼻子裡面鑽,結果蘇澈淡淡的說道:“早點睡吧,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我背對着他瞪大了眼睛,緊張的一點睡意都沒有,總覺得這傢伙會忽然伸出胳膊把我給摟進懷裡,那我該怎麼辦?
然而事實證明我想多了,我還在小心的防備着呢,身後卻傳來了蘇澈輕微的鼾聲,這傢伙竟然已經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