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轉過身對着殿上抱拳行了個禮,“皇上,微臣的問題問完了,一切昭然若揭,敬請皇上裁決!”
冷祈宿抿了抿脣,目光淡淡掃過衆人,半響,沒有說話。
“一切昭然若揭,敬請皇上裁決!”
山呼的聲音,整齊有力,如山洪一般,震耳欲聾,來自齊齊跪下的百臣。懶
“嗯”冷祈宿點頭,瞟了瞟莫霜,又瞟了瞟那個士兵,緩緩勾起脣角,“的確昭然若揭!其實,不管她殺韓丞相是出於什麼目的,就憑她害死十一王爺、害死五萬李家軍這一條,她就是死罪!”
他的聲音極淡,透着清冷,就像是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一般,沒有任何起伏。
莫霜怔怔地看着他雲淡風輕的樣子,那般陌生,恍若不識,心口就像被一隻無情的大手驟然捏住,痛得她無法呼吸。
死罪?她當然知道自己是死罪!
她想不到的是,這個男人說這話時的表情和口氣。
“請皇上斬妖女、封影后!”
“請皇上斬妖女、封影后!”
“”
整個大殿迴盪着衆大臣震天的請求聲,一遍一遍。
斬妖女,封影后?
莫霜垂下眸子,彎彎脣角,斬她這個妖女、封玲瓏爲皇后。
蟲
是啊,她害死十一和五萬將士,玲瓏讓其哥哥借兵救南軒與危難之中。
多麼鮮明的對比!
的確是應該封她爲皇后的。
其實,即使玲瓏不做這一切,冷祈宿的皇后也是她的,不是嗎?
自始至終就是她的。
殿上,冷祈宿揚了揚手,衆人的山呼才停住,他轉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淡淡開口,就如同面對一個陌生人,不帶一絲感情,“莫霜,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要說的?
還真有。
她緩緩揚起小臉,以一個仰望的姿勢,直直看進他的眸子裡,“如果我說,我真的沒有勾結敵人,皇上信嗎?”
冷祈宿微微一怔,黑眸中似乎終於有了一絲異樣的起伏,可是她還來不及捕捉,卻已是消失不見,他揚了揚脣角,“這個重要嗎?”
她的心,一沉,如墜谷底。
重要嗎?
當然重要!
她知道他有他的立場,他有他的迫不得已,她可以死,但是,她希望他是相信她的。
沒想到,這一點也變成了奢侈!
皇上信嗎?
顯然,他不信!
“算了!”莫霜垂下眸子,澀澀而笑,“似乎我很喜歡問皇上這個問題,可每次都是自取其辱!我已無話可說,但憑皇上處置!”
她要給自己留點尊嚴,既然橫豎都是死,他信與不信,又有什麼關係。
她如果繼續糾纏下去,這個男人還會以爲她是爲了怕死而做着種種替自己開脫的掙扎。
她不想他看輕了她,不想。
冷祈宿半天沒說話。
她又伏在地上,重複了一遍,“我已無話可說,但憑皇上處置!”
全場一片靜謐,一絲聲響都沒有,似乎只能聽到殿外面風雨飄搖的聲音。
所有人都看着冷祈宿,靜候着這個少年天子做出最後的一步。
而殿上的男人卻只是靜靜地看着伏在殿下方的女子,不發一語。
氣氛肅穆詭異。
莫霜就將臉埋在自己的手背間,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是一個世紀。
才聽到冷祈宿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犯婦莫氏德行有虧、勾結外敵,致我南軒受創重擊,致十一王爺枉逝、五萬精兵冤亡,其惡行腰斬、凌遲、五馬分屍都不爲過,念其腹中懷有胎兒,特賜鴆酒一杯,立即行刑!”
他聲音淡漠,一口氣說完,不帶一絲停頓,似是於心熟記已久一般流利。
莫霜伏在地上癡癡地笑了,慢慢地,笑出了眼淚,大顆大顆的濡溼在手背上,冰涼一片。
腰斬、凌遲、五馬分屍都不爲過?
她竟是如此罪大惡極!
念其腹中懷有胎兒,特賜鴆酒一杯!
他還記得她腹中懷有胎兒?
那可也是他的孩子!
難道他就一絲都不痛心?
立即行刑!
立即行刑!
他決絕的聲音一遍一遍迴盪在她的耳際。
歷朝歷代,最是忌諱朝堂之上見血。
沒想到,今日她莫霜,竟有如此福氣,賜死於金鑾殿上。
莫霜,你解脫了!
你終於解脫了!
你不必再爲別人辛苦地活着!
緩緩擡起頭,她看向手端托盤走至跟前的李德全,托盤上一枚精緻小巧的酒盞,暗紅色,如同乾涸的鮮血,那般刺目。
“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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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