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如同冥蛇所料,那嬌小的身軀再次滾在了地上,只是這一次被子被嫌棄一般的踢得遠遠的,幸好地上鋪的是地毯,跌在地上倒也不疼。
微蹙着的眉目似乎有些無奈,大步走至牀邊,將那嬌小的身軀整個抱起,熟悉的暖意隔着薄薄的衣裳一點點瀰漫開來,冥蛇這一次倒是沒有半分的其他心思,除了先前的失神此刻已然恢復了那無心無肺的模樣,不過是久遠的記憶突然觸及的疼痛,隱忍了許久的孤寂和冰冷早已是生命中習以爲常到不可分離的習慣,既然是習慣又何來不舒服。
再次將薰兒抱到牀榻之上,緊實的按好被角,“丫頭,有機會再見。”輕輕拍了拍薰兒熱熱的臉頰,嘴角的笑意到不似先前那般飄渺冰冷,高大的身軀毫不留戀的站直,舉步朝着門口的方向而去,反正她身邊多的是保護之人,想來也不會有事,而過往之人,過往之事他也無需在觸及了,單手負在身後,尚未走出房門,身後那細微的撞擊聲響幾乎讓他有些無奈。
微微側過頭顱望着那滾到地上的身影,真想就讓她睡在地上好了,反正她也不會覺得冷,這個丫頭似乎從小就有讓他無可奈何的能力,微微眯了眉目,也罷,既然遇上了,似乎有些認命的折回,重新將那柔軟的身軀抱至牀榻之上,這一次也不急着離開,頎長的身軀就坐在牀榻的位置,若然她再敢給他滾下去,他絲毫不介意整個晚上來糾正她這糟糕至極的睡姿,如此模樣還真不知道是如何長得這麼大的。
許是感覺到了威脅,即便是膽大如薰兒此刻也乖巧的窩在被窩裡,到了黎明時分,似乎感覺到冷,整個身軀往被子裡縮了縮,再也沒有踢被子或者滾下牀的舉動,冥蛇狀似無奈的一笑,高大的身軀微微站直,在門口窗口的位置停留了片刻,見薰兒依舊乖巧的窩在被窩內,高大的身軀瞬間消失在室內,除了那殘留的邪魅香氣,什麼都沒有留下。
“公子……”彌月身着單衣斜倚在馬車上打盹,似乎感覺到冥蛇的氣息立馬覺醒的睜開了眼睛,揉了揉酸澀的眼眸,望着這即將破曉的夜色,今夜公子似乎晚了些。
“走吧……”冥蛇翻身上了馬車,低啞的嗓音冷清的在夜色裡瀰漫開來。
“還是回先前民房或者公子想去別的地方。”彌月似乎習慣了冥蛇整夜整夜不睡覺的習慣,出了這花樓,公子也總是不會在天亮之前回屋。
“祁縣歐陽山莊的鬥寶大會不是要開始了麼,不如去瞧瞧熱鬧。”冥蛇微眯了眉目斜倚在馬車內的軟榻之上。
“是,公子……”彌月點了點頭,駕着馬車朝着祁縣的方向而去,對於冥蛇經常換地方的舉動倒也沒有半分覺得有何不對。
“小姐,你一夜未眠要不休息會,奴婢在這裡等着就好。”青兒見百花奴一臉悽楚哀傷,雙目紅腫的模樣不由得有些心疼的說道。現在已經是正午時分,按照花樓裡日夜顛倒的時辰來算,此刻樓里正是休息補眠的時刻,哪裡像小姐這般天還未亮便一直守在房門口。昨夜裡她送水出去後,也不知道小姐和軒轅公子究竟是怎麼了,今日快要天亮時分她想着軒轅公子應該早已離開,本想去伺候小姐梳洗休息,卻發現小姐泣不成聲的倒在地上。現在,又突然硬是要守在昨夜裡讓出的房間門口。
“無礙,我不累。”百花奴搖了搖頭,嘴角的笑意愈發的苦澀,昨夜她想了許久,若然自己不做些什麼,或許以後都不能再見到軒轅公子了吧。
“小姐,奴婢剛纔到外面看了,軒轅公子的馬車和小廝早就不在了,會不會軒轅公子已經離開了,這房間內根本就沒有人。”青兒的嗓音越說越低,望着百花奴臉上愈加深濃的悲傷,聲音幾乎要低到聽不見。
“你爲何不早說。”百花奴略帶責備的說道。
“奴婢……”青兒一臉歉疚的低下頭。
“不會的,他不會一聲不響的就走的,那麼在他眼中我算什麼。”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次滑落,即便知曉自己可能在他心中眼底什麼都不算,可是那幾個月的日日陪伴當真與他來說半點情分都沒有麼,即便是養只小貓小狗都會有感情,他豈能夠待她如此的絕情。
“小姐,你先別急嗎,奴婢也只是猜想而已,與其在這裡等着,還不如……”青兒覆在百花奴耳畔低喃了幾句。
百花奴神情恍惚的點了點頭,袖中的小手緊握成拳,隱忍的哭泣聲分外的悽楚悲涼,絕美的面容蒼白如紙,美人哀傷分外惹人憐惜。
“奴婢馬上去準備……”青兒有些不放心的望了一眼百花奴,百花奴卻仿若未察覺到青兒的離去,依舊一臉悲慼的凝立在門口的位置,較小的身軀顫抖的如同風中百合一樣,直到青兒端着熱氣嫋嫋的膳食走了進來,“小姐,已經準備好了。”
門被輕輕的叩響,無奈門內並無應聲的反應,百花奴與青兒對望了一眼,像是豁出去了一樣百花奴用力將那房門推開,室內空空如也,並不見冥蛇的身影,百花奴神情幾近崩潰的倒退了好幾步,他當真不告而別麼。
“小姐,牀上好像有人……”青兒眼尖的瞧見牀榻之上的微微凸起。
百花奴快步走向牀榻,青兒將膳食放在桌上,緊隨着百花奴而去。
牀榻之上的薰兒睡得極爲熟,小小的臉蛋紅彤彤的,緊緊縮在被窩之內,像是貪戀着那溫暖,並沒有半分要甦醒的意思。
“小姐,這不是昨日的那位姑娘麼,爲何只有她一人在這裡。”青兒的聲音帶着驚詫的響起,她記得昨日裡這位姑娘可是入夜時分就睡了,現在都晌午時分了,還真的不是一般的能睡啊。
“我不知道……”百花奴此刻心亂如麻,當下無神的搖了搖頭。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