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晴,罷了,這貴妃現如今被軟禁,咱們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不是?”顧婉言說話的時候全身沒有力氣,似乎不想再聽到這件事情一般。
若晴撅着嘴脣,說道:“姑娘,歲兒偷溜出寢殿自然是沒有做什麼好事,這貴妃根本不可能安心在寢殿待着,你不是不知道。”
沒錯,納蘭菲哪裡是能忍得下這口氣?想必這段時間又是有什麼動靜吧!怪不得皇后要自己前去伺候。
眼前的若晴仍舊是有些生氣,顧婉言上前對若晴笑了笑,說道:“罷了,我都不在意了,你究竟是在意什麼?”
“姑娘,你夾在這當中受了這麼多的委屈,難道就一點兒都不想爲自己伸冤?”若晴滿肚子都是想爲顧婉言打抱不平,甚是難得。
能與這樣的人一同在深宮之中做伴,也算是填補了心中那缺失的溫暖。
顧婉言將若晴的手緊緊握住,說道:“若晴,你要知道,現如今我已經不是嬪妃了。咱們也只不過是這後宮中掌權之人的棋子罷了,這歲兒是貴妃身邊的人,咱們實在沒有必要。”
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若晴是聰明人,自然不會再去說這件事情,只是被人任意擺佈定然心裡很難受吧!
倘若是若晴一般的奴才也就算了,只是顧婉言曾經也可是主子,誰見了不得下跪磕頭?
“姑娘,難道你當真能嚥下這口氣?”若晴一臉擔心看着顧婉言,只覺眼前形式雖說和顧婉言沒什麼關係,但倘若皇后與貴妃有一方遭殃,定然會將這仇先記在顧婉言的頭上。
顧婉言冷笑,原本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就算是被別人用作棋子又如何?倘若不是爲了他,如今可能自己早就已經在黃泉路上了吧!
回想那日睿王照顧自己的點點滴滴,覺得仍舊能感受到睿王那份擔心,只是爲何這陣子未曾聽到過他的消息?
“若晴,過幾日就是國宴了,那時睿王必定會出現在國宴之上。”顧婉言似是在想着什麼,讓人憂心。
那日她被帶回皇宮,爲了保全睿王,只好留下自己這條賤命,只是那日說是要跟着睿王一起離開,那些話都是發自內心的,她從未感受到自己會這般堅定。
想到那日顧婉言與睿王出走,就讓若晴感到心驚肉跳的,國宴之上睿王必定會出現,到時候若是姑娘沒有忍住,這可怎麼辦。
若晴一臉擔心的樣子,眉眼之間緊緊擰在一起,雙眸流露出憂心,對顧婉言說道:“姑娘,要不這次國宴你就不要去了。”
不要去國宴?顧婉言睜大雙眼,這麼久地堅持,不就想要讓睿王性命無憂?可如今,睿王就在這皇宮之中,爲何不能相見?
“若晴,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的安慰。只是,他日要不是睿王,我早就死在貴妃的皮鞭之下。如此一來,這次我定然是要去見睿王一面的。”顧婉言十分堅定,那份堅持讓若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可是……”若晴仍舊
想要勸說顧婉言,但顧婉言已經確定了心思。
一個在鬼門關前徘徊數次的女人,這世間已經沒有什麼能讓她感到懼怕了。貴妃是最愛生事的,如今被關在寢殿之中,想必也是做不出什麼事來。
“好了,你不用擔心了,我自由打算。”顧婉言皺起了眉頭,似是在想着什麼事情。
倘若當初被關在冷宮中的她是無可奈何,無所欲便無所求,那如今呢?那日跟着睿王遠走,已經撩撥起了她的心思,既然已經死過數次,又何不再拼一回?
這樣的想法她後來不是沒有過,只是實在沒有勇氣。想着能在冷宮之中好好過日子也是好事,如今卻又掉入了這皇后與貴妃的爭鬥之中。罷了,既然事已至此,那便好好做事。
天早已黑漆漆的一片,這一日的折騰也累了,顧婉言全身都軟綿綿的,躺在牀上直接就睡了過去。
第二日清早,顧婉言被若晴叫了起來,匆匆忙忙的樣子,似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姑娘,快起吧!這個時辰咱們應該去皇后的寢殿伺候着了。”若晴打點着自己,忙得一團亂。
顧婉言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只覺得還未曾清醒,眼前的人影晃來晃去的,心裡有些煩。往屋外瞅了瞅,這天都還沒有亮,這麼早去幹什麼?
提了口氣坐了起來,顧婉言挪下牀,倒了杯水,說道:“若晴,這天都沒亮。你這麼着急究竟是要做什麼啊?”
這才三兩下的功夫,若晴就已經收拾好一切,準備出發了。
奴才和主子就是不一樣,雖說這顧婉言也是當過幾日的下人,可終究還是未曾好好體會這當下人的辛勞。
“姑娘,你曾經是在辛者庫做過。但這辛者庫的規矩與皇后娘娘寢殿中的規矩是不一樣的。做下人的天亮時分就要在主子身邊伺候着,這都是以前在皇后寢殿中立下的規矩。”若晴幫着給顧婉言梳洗,手腳利落。
顧婉言仔細一想,覺得若晴太過緊張,倘若皇后真的需要她們倆人伺候的話,昨日又爲何不將她倆留在寢殿?
“好了,若晴你不要着急。”顧婉言安撫了若晴,便起身大概收拾一下準備前往皇后寢殿。
想着過去這若晴從未這般緊張過,不難想象,這皇后寢殿之中的規矩定然是十分嚴格。
從冷宮到皇后的寢殿有很長一段距離,等她們趕到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想着若晴剛剛緊張的神情,倒也不難理解。
乳孃剛巧端着洗臉的盆子前去伺候皇后梳洗,看到若晴與顧婉言兩人站在門口喘着粗氣,說道:“你們隨後進來便是,先把氣兒喘順!”
顧婉言還好,只是一路上若晴如同小跑一般,現在額角都有汗珠。
“若晴,擦擦汗吧!”顧婉言柔聲說道。
“姑娘,咱們是不是已經來遲了?”若晴萬分緊張,似是在擔心什麼。
顧婉言讓若晴看着自己的眼睛,說:“我知道你在
皇后寢殿之中做過事,也知曉皇后寢殿中規矩的嚴苛。只是這冷宮到皇后寢殿這麼遠的距離,倘若皇后真的需要咱們倆伺候,爲何不讓咱們留下?”
這若晴也是個精明人,可如今在遇到皇后的事情,卻變得如此緊張。剛剛聽顧婉言這麼說,倒也是想到了什麼。
“姑娘,難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只讓咱們在國宴上伺候?”若晴兩眼發愣,到真像是沒睡醒一般。
乳孃走出門,看着這兩人吵吵鬧鬧,很是心煩,便大聲說道:“大早晨的,兩個下人在外面爭吵成何體統?”
顧婉言慌忙低頭,對乳孃說道:“乳孃,我們這就過去。”
若晴在一旁揉了揉臉頰,跟着顧婉言走了進去。
皇后蕭雪熙正在漱口,還未曾穿上外衣,但整個人卻仍舊讓人感到無比威嚴。臉上未曾塗抹脂粉,有細小的皺紋露了出來。
“你們來了!”蕭雪熙用毛巾擦了擦嘴角,擡眼,看着顧婉言說:“既然都來了,那就過來給本宮梳頭吧!”
顧婉言雖說會梳一些簡單的髮飾,但已好久未曾替別人梳理長髮,一時竟愣住了。
“皇后娘娘,婉言對梳頭實在是……”面露難色,顧婉言似是想推脫過去。但自己目前的處境是皇后宮中的宮女,怎能忤逆自己主子的意思?
蕭雪熙沒說什麼,只是招呼了若晴過去,看着銅鏡中的自己,說:“這冷宮與本宮的住處實在是遠,你們倒也是勤勉,這麼早就來了。”
若晴手中拿着皇后蕭雪熙的髮絲,萬分恭敬地說道:“皇后娘娘,這原本就是奴婢應做的事情,不足爲題。”
銅鏡中那張精緻的臉龐冷笑一聲,抿了抿那紅色的嘴脣,拿起螺子黛畫眉,甚是穩重。
這般穩重的人,爲何在查貴妃之時那麼急躁?想必心裡早就對貴妃有所芥蒂了吧!
“皇后娘娘,想着這奴婢的住處與這裡實在是遠,不如就搬過來……”顧婉言再次提起了這件事情,想看看皇后究竟是何意思。
蕭雪熙看了看鏡中的自己,甚是滿意,勾起嘴角,微微一笑,一隻手優雅地擡了起來,搭在若晴的手上。
“顧婉言,你是聰明人。這不久就是國宴,本宮一人定然是忙不過來,到時候你來幫忙便是。本宮這麼大的寢殿,難道還缺幾個平日伺候的人不成?”蕭雪熙已然將話說得清清楚楚。
微微欠身,行禮之後,顧婉言不自覺瞅了一眼若晴,說道:“今早若晴着急前來,說是這個點兒皇后您是需要伺候的。天還未亮就起來了,原本想着來遲了。”
蕭雪熙瞅了若晴這丫頭一眼,沒有任何感情說道:“這丫頭以前便是伺候本宮梳洗的,想必還記着過去的規矩。這樣也好,看來你仍舊是沒有忘記你我主僕緣分。”
“皇后娘娘對若晴這般好,若晴又怎能忘了過去的規矩。”雖說是話說得萬分圓滿,但若晴仍舊是掩飾不住那份緊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