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誰？”
蔣栩栩無視了四下裡衆多男子傾慕的眼神，輕擡了下下巴，水潤的紅脣輕吐細語。
“宣家的大小姐，宣蕪。”成風低垂着眉眼，淡淡道，隨即舉起手中酒杯一飲而盡。
、“你今天看起來不開心？”蔣栩栩微微蹙眉，四周的環境實在太過嘈雜，她有些坐不住了。
成風撇脣，目光定睛在她蹙起的眉間，啞聲道：“你看起來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蔣栩栩低頭，輕輕哼笑出聲。
成風何嘗不明白，這位蔣總督的千金此刻心裡在想什麼。
這種歌舞廳，怎麼可能配得上她那般矜貴的身份？
“既然不喜歡這裡，你爲什麼還要過來？”
蔣栩栩驀然擡首，眼中盡是嗔怪。
“還不是因爲你。”
成風推拒開路過的商人的敬酒，原本微醺眯着的眸子也睜大些許，腦海中如同灌入了幾許清風，迷濛中忽地多了幾分清醒。
“你個傻子。”蔣栩栩說着，索性起身，背起挎包，踩着白色高跟，提着白裙羣擺逃也似的出了門。
“哎，你說清楚點！”心被她突然狡黠一笑狠狠拽住了般，成風忙不管不顧地追了出去。
被滯留在原來酒席的人們一個個瞠目結舌，好了，看着吧，這兩對裡，明日江城一定有大新聞上江城日報。
目睹了全程的系統：我就像只在瓜田裡上躥下跳還不忘攛掇點野食的猹。
猹：……你不配！
“你去哪兒？”
“我還能去哪兒？”甩開沈已的手，宣蕪面色冷靜，眼中更是多了幾分冷寂。
在街道邊追了一路的沈已察覺到了她眼中的變化，疏離，漠然。
等等……
這個眼神，好熟悉，好像……之前那個副本里，自己見到那個時候的宣蕪……
大腦飛速運轉着今日白天以及入夜後與眼前的女子發生的種種，沈已的心裡忽地燃起一絲微弱的火光。
她……
“砰！”
巷角一聲槍響赫然擊碎了他的思緒。
四下裡npc路人們配合地驚叫着。
他神色一凜，忙拽過眼前女子的手腕，邁開腿往一家快要關門的小店衝去。
“啊啊啊啊……你、你們是誰？”一個灰色布衣的青年一手拿着鑰匙，另一手指着闖進門的兩人，隨即轉念想想不對，空着的手抄起了櫃檯上的雞毛撣子，試圖做防衛，或是可笑的威脅。
櫃檯上的留聲機還在咿咿呀呀地轉動着唱片。
“一瞬之間，將錯就錯。”
“你始終與我，並肩……”
“因爲愛上你……便是錯……”
“原來奼紫嫣紅，不過是飛蛾撲火……”
小店外人們的驚惶叫聲和哭聲還在繼續，小店裡因爲空間狹小，顯得格外暖和。
絲毫沒有秋末的深寒。
而此時的氛圍，顯得格外詭異，又因爲三人面面相覷默不作聲而顯得多了幾分緊張。
看清了那個灰色布衣的青年的面容時，沈已臉上再不能如剛剛進門時強裝作的雲淡風輕。
他兀自將宣蕪拽至身後。
“別緊張，我們沒有什麼惡意的。”
沈已高大的身形將自己的視線擋得嚴嚴實實，宣蕪只好擡高聲音解釋道。
“嗯。”沈已跟着應了一聲，隨即伸手將身後的店門關好，並且反鎖。
“小店生意素來不好，兩位，還是快些離開吧。”灰色布衣青年將鑰匙揣進自己的褲兜裡，依舊捨不得放下雞毛撣子，拿在手裡揮了揮，“別多想了，在下可沒有說謊，快，快些離開吧……”後頭補充的這話已然帶了幾分求饒的意味。
沈已稍稍低頭，擡手輕輕搭在額上，一臉無奈，“臭小子，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