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面目清秀的少年,正在窗前的桌上寫字,陳香等人進來,他似乎充耳不聞,頭也不擡,陳香湊過去看,是些沒頭沒尾的詩句,橫一句豎一句,放佛思緒萬千,無從表述一般。
陳香大概看了幾句,“當空烈日,卻留殘陽一抹輝”“君隨一浪去無痕,獨留癡心一片無處訴”……
陳香再看少年,依然雙目凝視,揮手書寫的行楷風流灑脫,一股蕩氣迴腸般氣派,桌上地上已經散落着許多寫好的紙張,陳香心想:好一個癡心少年,只是可憐一對絕配佳人就這樣被陰陽兩隔了。
陳香慢慢將地上的紙張撿起來,放在桌上碼整齊,突然,展翼停住了,彷彿定格一般,慢慢擡起頭看着陳香,陳香知道,她的臉,一定讓他以爲自己就是宋元元,但是,陳香卻不忍打破他的夢,就任他緊緊抓住自己的胳膊。
陳香擡起頭時,見展翼正滿眼含淚的看着她,抓住陳香的手,全身顫抖卻不說話。陳香看着少年此時滿含期待的看着她。
陳香的手,被展翼緊緊握着,展翼看着陳香,突然皺起雙眉,像受到驚嚇,猛然推開陳香,慢慢退步到牀邊,道:“你不是!你不是元元!”
然後呆呆的敦坐下,雙眼發直,卻面無表情,陳香看着他,只
覺得一陣心痛。
忽聽門外有人喊:“娘娘,時間到了!”
陳香走到門口,回頭看展翼時,他也擡頭看着她,陳香轉身開門出去,展翼一直目送陳香。
走出瘋人閣,福娣等還等在門口,上了馬車,繼續前行着。
馬車往靜思庵去,一路上陳香突然思緒萬千,這一切到底是誰的錯?能怪皇上嗎?皇上並不知道宋元元和展翼的戀情,可是悲劇還是這樣發生了。
如今皇上卻誤認爲是自己和慧王之間有染,這叫冤呢!確實論相貌,慧王的確令他一見傾心,但是她與慧王卻隔着名分上的距離,後來對皇上的進一步瞭解,以及皇上對她的寵愛,他在心裡確實一間愛上了這位皇帝。
如果是別的嬪妃,被傳與人有染,她想,皇上是不會給她靜思的機會,但是皇上卻說要她在皇上與慧王之間選擇,這種選擇本來就是沒有意義的啊!
“娘娘,靜思庵到了!”馬車停下,打斷了陳香的思緒,陳香與福娣走下馬車,只見庵前站滿了素衣素帽的尼古,爲首的一位,年紀稍長,見陳香下車忙上前迎道:“貧尼靜思庵主持,參見貴妃娘娘!”
陳香見這個老尼姑雖然在禮數上尊她爲貴妃,但是申請上明顯能看出一股桀驁不馴,陳香想到,歷代後宮妃子送到尼姑庵,都會被尼姑庵的長老惡整,這個豬看來就是這樣的角色,她不會爲難自己吧。
想到此,陳香並沒有馬上讓老尼平身,對着她道:“您就是靜思庵的主持啊,你可知道,本宮是皇上的賢貴妃
,是到這裡來靜養的,就十天的時間,十天之後,本宮就是皇后了,所以,在這裡的十天,就要煩勞主持了!”
陳香看着主持仍蹲着身子,心想,她的話說的已經夠明白了,才道:“平身吧!”老尼直起身子,道:“貴妃娘娘休息的屋子,貧尼已經準備好了,皇上已經親自派人來招呼過了!”
陳香聽了欣喜,心想,皇上招呼過了,那就更不用擔心了。
主持前面引路,陳香和福娣跟在後面,走到一座正屋前,一看大門,就知道里面的環境一定是最好的,陳香正要進去,住持道:“這裡是貧尼的住處,貴妃娘娘的屋子這邊請!”
陳香又想,也是,人家畢竟是住持,當然是庵裡最好的房子,但是她是貴妃,一個在別的地方。
饒過正屋,來到西邊一個柴房,住持請她身邊的尼古打開吱呀作響的屋門道:“貴妃娘娘,這就是您的屋子。”
陳香傻了!怎麼會這樣?忙進去看,裡面只有一張牀,和一張桌子,窗戶紙都是破的,福娣在屋裡四處找,對老尼道:“只有一張牀,那我住哪啊?”
住持道:“這張牀還住不下你們兩個人嗎?先請貴妃娘娘整一下吧。”福娣道:“什麼?我跟貴妃娘娘擠在一起睡嗎?”
住持道:“靜思庵不是皇宮,就連貧尼的起居都是自己做,貴妃娘娘入鄉隨俗吧。”說着,轉身走了。
住持走了,陳香和福娣坐在這個簡陋的屋子裡發呆,皇上不是招呼過了嗎?難道皇上故意要她吃些苦頭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