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寧兒忽然淡淡一笑:“寧兒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了,不是沒有做過錯事,雖然也受過罰,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寧兒心裡明白,皇上心裡有氣,可是他不想傷害你。寧兒只是很巧合的給了您一把剪子,給了皇上一個可以懲罰我的理由……”
“可你身上這些……不是他……不是他把你給……?”
“當然不是。皇上再怎麼樣發怒,他也不會對寧兒做出這種事。他……只是把我賞給了……天牢中的一些沒多久就要行刑的死囚罷了……”她說的很清淡,彷彿就這樣平平白白的失了身,也沒什麼不同。
只是,當花想容聽到她說,蕭越寒把她賞賜給了天牢中那些許久沒有碰過女人的死囚時,她渾身控制不住的顫抖。
她們都不再說話,一瞬間浴池裡安靜的詭異。
花想容機械般的親手幫寧兒洗身子,每洗到一處,都彷彿是要給她洗的乾乾淨淨,不讓她受到污染一樣那樣的用力擦洗。
就算是被弄痛了,寧兒也沒有喊過一聲。
兩個女人,忽然默契的嚇人,可是,這種時候,花想容就算是再想大哭一場,也不敢去刺激寧兒。
恐怕,現在,只有安靜纔是寧兒最好的良藥,也是她,最好的良藥。
這一夜,花想容沒哭,寧兒沒哭,兩隻是默默的坐在坤水宮那隻屬於皇后擁有的大牀上,互相看着,互相對視着微笑。
蕭越寒似乎是不打算讓寧兒留在她身邊,過了那一夜之後,第二天花想容朦朦朧朧的在牀上醒來時,發現一直與她靠在牀上默默無言一整夜寧兒已經離開了。
問了珠兒,珠兒只說寧兒繼續在乾天宮服侍,皇上下令,不準寧兒再塌進坤水宮。
花想容倒是不再惱火,其實這樣也好,至少,只要遠離了她花想容,寧兒受到的傷害也就會越來越少。
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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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入夜,花想容放下碗筷,讓幾個宮女將晚膳撤下去,然後任由珠兒服侍她帶她進後邊的浴池去洗澡。
難得這整個世界都這麼安靜。
在皇宮裡這麼多天,自從她的腳上再也沒有鐵鏈後,她也久久都沒有出過坤水宮。她把自己囚禁在這一方小小的寢宮裡,不去見皇宮裡的任何只,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整個人忽然過的彷彿是嬰兒一般的日子。
泡在鋪滿了花瓣的溫泉水裡,花想容閉上眼,輕輕靠在浴池邊緣的石臺上,胳膊輕輕擡起撩起水在臉上頭上,然後再放下,再撩起。
花想容閉上眼,閒閒的看着浴池的棚頂。不得不承認,這東尋國的皇宮裡一切的東西都極盡奢華,東尋國至今五百多年的基業果然不是蓋的,皇宮裡的一花一木,一宮一殿,每個房間每個裝飾都極具奢華與深意。
這浴池是連接到皇宮後邊的一座高山上的溫泉水,常年不停斷,這水很乾淨,每時每刻都流動,沒有病菌,只有天然的泉水的清新味道。感覺起來,比二十一世紀的長白山溫泉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在她半閉着眼睛似享受的那一刻,最近練的警惕性越來越高的花想容,忽然感覺到有穩健的腳步聲傳來。
她神色微微一滯,聽出是蕭越寒的腳步聲,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進了溫泉浴池的,她剛聽到,就發現到他現在已經站在她的身後,靜靜的看着她。
花想容裝做不知道他站在這裡,手下有一下沒一下的玩弄着泉水,白玉無暇的身子在水中若隱若現,她不動,他也不動。
“今天怎麼不去慧仁宮?反而跑到這裡偷看我洗澡,色字頭上一把刀,這就是你登基爲帝后的一個重要的生活目標嗎?”許久,花想容忽然平靜的問道。
語氣裡不再有一絲怨恨的氣息,卻也了無感情,平平淡淡的,彷彿只是一個見過幾次面的陌生人。不過話語裡,卻免不了還是加了些許的奚落。
終於,身後一直在看着她的人微微動了動,她感覺得到他的衣襬在他的腳步移動之時一點點的微風。
花想容轉手拿過一旁的抹布,在水裡將重點部位包住,然後身子前傾,不再坐在水中的石臺上,而是游到了裡邊。這溫泉浴池足有三十多平米大小,她閒閒的來回遊動着,忽然間像是找到了曾經在二十一世紀游泳的感覺了一般,上次落水時,她差點以爲這副身子不會游泳,但是現在看來,游泳也是要分環境的。她嘴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雖然那笑並不達眼底。
“皇宮裡現在只有兩個妃子,朕總有一天都會過來坤水宮,你的逃避並不現實。”蕭越寒俯下身,深邃的雙眼看向那在水中游動的美人魚:“看樣子你在這裡的生活很是愜意,朕果然沒看錯你,不管經歷了多少的事情,發生了什麼事,你也依然還是你。”
—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