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天寶元年,除夕。家家戶戶歡歡喜喜準備過新年。
山村內,小院,竹屋。
商景華和孟天麗坐在火爐邊,天麗將懷中的衣服縫完最後一針,眉開眼笑地站起來,將自己的作品展開來滿意地欣賞了一番後說道:“夫君你去試一下,看合不合身。”
商景華深邃如潭的眸子裡映着天麗明媚的倒影,他接過那件衣服,萬分珍惜的,柔情似水地在它身上一遍遍撫過,道:“不用試了,一定合身。”
黑色的面料,做得很厚,中間墊着雪白的棉花。衣服的袖口和領口鑲了幾圈白色的狐毛,既暖和又顯得貴不可言。
這是她給他做的衣服,一針一線她做得很仔細很虔誠,很多時候他默默地看着她而她卻只專注着手上的針線,畫面嫺靜而美好,他看着看着目光便慢慢變得柔和起來,他原以爲她在跳舞的時候是最美的,身姿輕盈如同一隻蝴蝶。可是如今才發現她靜靜地坐在那裡做女工竟然也是這般的美,那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一句話:原歲月靜好,現世安穩;願如花美眷,歲歲年年。
“快點去啊!發什麼呆呢?”天麗推了推商景華的胳膊,笑道。
商景華仍然沒有動。
天麗又道:“要不就在這裡試吧?只是要小心一點,別掉火裡去了。”說罷,拿走他手中的衣服,小心地放在案上,然後轉過身來,纖細的手指靠近他的脖頸,爲他解衣。
她的指尖有些冰,她靠過來,身上那淡淡的香氣便竄入他的鼻端。他顫了顫,閉起眼睛。她似是對此極不熟練,解了好久才勉強解開一個鈕釦,擡眼偷偷看他,見他閉着眼睛,便繼續同下一個鈕釦糾纏。
她忙得滿頭大汗,他看着,卻也不說,任由她在他身上折騰。她終於將他身上的外套脫下,將新衣服爲他穿好,盯着他看了又看,喜道:“好看!想不到我的手藝這麼好!刺繡的部分好精細好上等!以後我可以在家裡幫別人繡繡東西再做做衣服,再拿到集市上賣一定能賣個好價錢的!”
商景華臉上樂開了花,這身衣服,長短合適大小適中,穿在身上暖暖的,還微微帶着她的
體香,不知有多舒服!
“麗兒手藝真巧。爲夫喜歡得不得了。”
天麗頗爲得意地接受了奉承,盯着他上看下看了好一陣,道:“人靠衣裝,不過衣服也要選人的……不過,夫君你的身材真的很好,全村子沒有一個人能及上你一分。”
商景華笑笑,拉着她在火爐邊坐好,兩人緊緊靠在一起,肌膚相觸呼吸相融。
雙河鎮是軒轅與點墨的邊境,因着有兩條河穿過小鎮,故命名爲雙河。雙河鎮不僅水路發達通暢,更有崇山峻嶺,山中珍禽走獸衆多,再加上是邊陲重鎮,來往客商衆多,因此歷來也是比較繁華的。
只是今年的雙河鎮有了些不同,軒轅天寶元年的除夕之夜,雙河鎮迎來了一批神秘人。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鎮上的首富於臘月二十四日也就是小年那一天莫名失蹤,其家人經多方查找而無果之後報了案,府衙的捕快接到任務四處查探,居然仍是找不到線索,無奈之下,府衙將案子往上面的錦州府衙報上,錦州府派了名捕前來破案。
鎮子上的雲來客棧之內,各式各樣的人吃飯的吃飯喝酒的喝酒,自然,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八卦,只聽得幾個男人津津有味地談論着什麼。
一人道:“我看他失蹤肯定跟那天來鎮子上的那一隊夫婦有關。那小娘子長得那麼漂亮,他定是動了心想佔爲已有,哼哼,只是沒想到偷雞不着失把米。也不去動腦子想想,那男的是好惹的麼?一看就知道是個厲害角色呢!”
另一人顯然不信,道:“你這也知道?”
“那還用說?!你沒看到他看那女人的樣子?他派了人去打探了那對夫妻的住處,然後就失蹤了,用你的腦子好好想一想吧。”
“那男的對那女的好得不得了,那天住在這裡,都是他親自去煎藥給他女人喝。”
“你又知道?!”
“你不信去問問小二和掌櫃的,他們都看見的!”
一天後,雙河鎮突然間多了一批神秘人。這些人作客商打扮,目光卻是炯炯有神,在街上、茶館、客棧、酒肆處與各式人物交談着打探着最近鎮子
上有無發生奇怪的事。
“要說起怪事,那可是有的。大約半個多月以前,鎮上來了一對夫婦,那男的長得可真是……氣宇軒昂,那小娘子長得更好,是個大美人!”一個嘴邊沾着豬肉末的胖子一邊往嘴裡塞肉一邊含糊不清地道。
旁邊一三十多歲的黑衣男子專注地聽着,將自己面前的一碟肉推到胖子跟前,道:“長得好看的人這鎮子上似乎也不少吧?兄臺如何偏偏記得那兩個人?”
胖子滿手的油膩,很快將肉吃完,臉上露出古怪的神情,壓低了聲音道:“聽說那對夫婦晚上住了客棧,結果……呵呵……太好笑了……”
“結果怎樣?”黑衣男子也湊近一點,壓低了聲音問。
胖子有些猥瑣地笑了笑,道:“那晚那兩人顛鸞倒鳳的時候出了事,你肯定猜不到,那男人太過雄偉,弄得那小娘子受不了了,又哭又求饒的,最後還請了大夫來呢!”
黑衣男子不信地搖搖頭:“不信不信,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再說了,人家夫妻兩個的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胖子道:“絕對是這樣的,不騙你!那天晚上我一個兄弟就住他們房隔壁,他親耳聽到的!而且,請大夫的事,全鎮的人都知道。哎,可惜了,那小娘子長得可真是美啊……”
一茶館裡,一個婦人對旁邊一人道:“你說那個半夜請大夫的小娘子啊?有的有的,我記得!那天下午她來我鋪子裡買了好多布,呃,還有針線。嘖嘖,她長得可真是水靈,那臉啊,白得跟剛剝開的雞蛋一樣,哎呦,那一雙手啊,白得像是剛從地裡拔出來的洗得乾淨的蔥白一樣呢!又白又嫩的,彷彿一掐都能掐出水來。陪她一起來的那男人長得也是一表人材。”
有人輕笑着問:“這麼久了你還記得呀?”
婦人道:“那麼兩個出色的美人,任誰都不會忘記的,你們說是不是?”
有人又問:“既然記得這麼清楚,那那兩人什麼年紀啊?”
婦人想了想,道:“那婦人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樣子,男的嘛,應該有二十八九或者三十歲的樣子吧。”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