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麗的嘴角勾起一抹森涼的笑意,轉瞬而過。不管是誰,凡是參與了那件事的人,她都不會放過的。哪怕是她現在還沒有這個能力,只要她活着一天,她都會不遺餘力。
她將臉貼在楚悠辰的胸口,他身上的布料細膩而柔軟,是那種高貴清雅的皇家御用布匹,貼在臉上軟軟的滑,幽幽的香,但是她的心裡卻是涼的。她甕聲甕氣地說着:“家父只是邊遠地區一個小官,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有人陷害家父,我們一家從此……家破人亡,就只剩下奴婢一人,於是……算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說也罷。”
楚悠辰卻繼續問道:“是誰害了你?本宮爲你做主。”
天麗擡起頭看了看他,眼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男人啊,就是喜歡騙人。眼睛轉了轉,她有些譏嘲地看着他,慢慢地問道:“真的嗎?”
楚悠辰保證着:“當然。本宮說話算話。”
天麗又笑了笑,狀似有些爲難地說:“算了,還是不要難爲了殿下才是。爲了奴婢,讓殿下費心,不值得。”
“到底是誰?說吧。”再次催問。
天麗眼角的笑意更甚,一字一頓地說道:“既然殿下這麼想爲奴婢做主,那麼奴婢就大着膽子說了。那個人是商景華。”
最後三個字她說得極爲重,停頓得也極爲巧妙,一字一字地,如同巨石一樣落下來,引起回聲在山谷間迴盪。
楚悠辰的目光頓時凝固了,他面色蒼白,神情不自然地微微別過了頭。“是他?怎麼……是他呢?”
天麗嘴角的嘲諷漸漸擴大,她從楚悠辰的懷中退出來,無所謂地笑了笑,說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說的,讓殿下爲難了。”不等楚悠辰說話,她徑直走向桌案,再次往杯中倒酒,說道:“奴婢有錯,惹殿下不高興了吧?時辰不早了,殿下再待下去似乎有些於理不合,殿下是不是該回府了?”
她纔不管呢,反正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讓他喝酒。現在酒已喝,後面的事她沒有義務再管下去,那是楚施然的事了。現在她想休息,所以他必須得走。
可是楚悠辰並不想走。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好像被她迷得有些失了心智,他身體發熱,全身綿軟,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每一塊血肉都在吶喊和叫囂。他一生之中閱人無數,見過的美女也無數,她算不上最美,但是她身上的氣質卻是獨一無二的,大氣中帶着嫵媚,清絕與妖嬈同存,豔麗中又帶着素雅端莊,她是矛盾的結合體,引人深陷卻又無法自拔。
“天麗,我……”他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走向她,她卻又是一讓,他便很沒形象地……
撲在了地上,然後,睡着了。
天麗心中的不安漸漸消散,她看了他一眼,沒有理他,然後默默地走到牀邊,此時她感覺到莫名的疲倦,頭腦有些昏沉,這才發現,房中的薰香有些讓人犯迷糊,難怪楚悠辰會這麼快就睡着了。她擡頭看了看桌案上的酒壺,眼中意味不明。在意識快要模糊之際,她拉過被子蓋了自己,隱隱想起一個可能:那酒中肯定是放了什麼東西的,但絕對不是毒藥,不然以楚悠辰的本事不會覺察不出。但是那東西和她房中的薰香一起,便會產生不可估量的後果。
到底是什麼呢?她不知道。黑暗襲來,她無力再去取下頭上的那一支簮,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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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