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誓死的心,雁回一步步靠近了關樓,終於站到了大門口,躊躇了片刻心一橫,閉上眼大聲道,“我們寨主口信‘聽聞靈狼山姿容俊美,若肯委身於本寨主,一切條件皆可商談!’”
話一說完,雁回長長地鬆了口氣心中卻涌上一種莫名的悲傷。
真是丟死人了!長這麼大連姑娘的正臉兒都沒敢瞧過,今兒倒好直接沾了保住的光出口調戲上了……
此話一出全體譁然,靈狼山衆部下盡皆望向自家少主等待發飆。
他們……聽到了什麼?
這個北千無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是不是看他們少主是個女流之輩就可以任意欺凌了?一來居然就打上了他們少主的主意?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什麼話都能說麼?直接出言調戲,還讓少主委身?即便他是錦航山老大又怎麼了?他們少主是什麼人想打主意就能打主意的麼?少主一定會很生氣,這下這傢伙可要出醜了,當棉被拒絕了那可是一點兒面子都沒有了。
一時間天地一片安靜,只有旌旗獵獵作響。
雁回雖然低着頭卻能感覺到漸漸低下來的氣壓,更感覺到頭頂那一道道目光像是要吃了他似的,拜託!那話可不是他說的啊,他只是來傳個話而已,要瞪也別瞪他啊!
這一回算是丟死人了!真不知堡主到底在想什麼?聯盟這種事是好玩兒的麼?委身聯盟這種事就更不好玩兒了啊!不管是答應還是拒絕他都看不到一丁點兒好處,真是,堡主的腦袋被門擠了麼?關鍵是他什麼能得到答案回去啊!
雖然關樓距離山下隔了不短的距離,但還是能看到動靜,長久的沉默連北千無也有點兒耐不住,不覺坐起身來,原本愜意淡定的表情也不見了,“這丫頭怎麼還不回答?果然是被嚇到了麼?”
若是達到了預期的效果還好,若不是……他一定會被那傢伙追殺的!這次的玩笑是不是玩的有點兒大啊?哎,不管了,他都仁至義盡的來了也算是兩肋插刀了罷?他還有什麼可不滿意的,再說了他又不是真的要搶這丫頭,只是不想輸給一個小丫頭而已。
早知這丫頭這麼難搞,他也不會情敵至此了。
他不是一向自詡冷靜運籌帷幄的麼,今兒是怎麼了?一遇着這丫頭是怎麼回事兒?突然地就衝動了,這丫頭居然影響到他了,妖精啊這是!
短短的時間像是凝固了一般,每個人都在等待着玉風流的反應,等待着即將降臨的暴風雨。
熟知,玉風流毫無反應,淡淡然的開口,“本少主只接受被委身,不接受委身。”
“成交!”
衆人:……
成交?成交了?盡然就這麼成交了。
雁回正處於極度緊張狀況,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頓時懊悔的想一頭撞死在城牆上。
天哪!他是不是中邪了?他居然說了成交兩個字?!
他在做夢,一定是在做夢……
玉風流一怔,顯然也沒想到會得到這麼幹脆的回答,下一刻便鎮定下來,“北寨主答應的如此乾脆,看來是仔細思量之後的結果,既然雙方達成一致,那……就有請北寨主入山了。”
晴天霹靂!
正在自我安慰的雁回頓時像是霜打的茄子蔫蔫的回去覆命了。
下一刻輪到反應過來的靈狼山衆人激動了,轟然的聲音在之前安靜的凸顯下不亞於平地一聲雷。
“少主萬萬不可如此草率的答應要求啊!”
“這可是攸關着少主的終身幸福,請少主三思!”
“少主怎麼能就這麼平淡的答應了?小心有炸……”
“太亂來了,實在是太亂來了……”
一向冷靜的慕殊同在聽到這樣的答案之後也無法淡定了,正欲轉身,肩上一沉所有的重量都壓了過來差點將他壓倒,“老三?”
蕭厲屈肘搭在慕殊同肩上,另一隻手撫上眉心揉捏着,“二哥我不行了,這丫頭……這丫頭給我的刺激太大了,我有點兒承受不住,她……她這是要氣死我們是不是?當我們不存在似的一句話就將自個兒的終身大事定下來了,我沒臉下去見大哥了……”
“老三冷靜點。”話是這麼說,可是慕殊同連自己都冷靜不下來。
蕭厲無力呻吟,“冷靜不了了,我看我被刺激的差不多要英年早逝了……”
看到衆人的反應,玉風流一臉無奈,她只不過是答應了聯盟,至於委身這兩個字的學問就大了去了,她已經說過了,她的心就在這兒誰若有本事誰便取走,這句話不僅是對雲畫魂,同樣也對北千無,雖然她還不知他方纔那話究竟是真情還是假意,亦或是根本就另有目的。
就這樣,在靈狼山衆人的“歡迎”下北千無一行人隨之浩浩蕩蕩的上山去了。
看着衆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蜿蜒的山道上,隱在林中的一抹身影轉身離去,原地只留下晃動的枝葉。
一行人乘山勢而上,玉風流在前,一身男裝步履從容,通身的氣質,轉而望向後方乘坐在軟轎中的北千無,衆人心中頓時生出了同樣的感慨,這倒是真的應了那話,被委身啊!現在乘坐在軟轎裡北千無就像是迎回的新娘一般。
雁回無力的跟在軟轎旁,只覺得寸步難行。
天,他怎麼越走就越有一種自己是陪嫁丫鬟的感覺?等……呸!呸呸!他纔不是什麼陪嫁丫鬟呢!就算堡主真的委身下嫁到了靈狼山,他也只是陪嫁管家而已!陪嫁管家……到底還是脫不了陪嫁二字,根本原因就出在陪嫁二字上,男人嫁給女人……千古第一例,他也當上了這千古第一例的陪嫁管家。
算了,看開點兒的話還能名垂個千古呢,雖不知是流芳還是遺臭。
北千無臥於軟轎中淡淡然的看着沿途的“風景”,一路走下來心中震驚頗多,這靈狼山不愧是一方霸主,不論山勢還是佈局排兵調位都十分嚴整,環環相扣,層層相應,幾乎尋不到破綻,這丫頭守的不錯嘛,又讓他刮目相看一次,哦不,是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