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誰在誰的面前玩聊齋彼此心裡可謂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但王朝雲就算知道了如此,也並沒有表現出來。
而是臉上依舊展露着笑容:“話可不能這麼說,當初若不是他的話,我可能早就被丟進大海里了,所以說起來嘛,他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這個人比較重情重義。
當然如果有哪位姐姐或者是妹妹看上了他,也可以去說一說,我自然不會攔着。”
王朝雲如此一說,也展現了自己的大方,並且還解釋了一下自己和陳年之間的關係,而且在整件事情當中,她其實算是把陳年摘出去了,畢竟她也不想真的讓陳年和自己扯上什麼其他關係。
雖然心中對於陳年仍是仰慕的。
可這樣做纔是對於陳年來說影響最小的,畢竟誰會願意和一個青樓女子不清不楚呢?陳年雖然只是一個廚師,但是他背後可是叱吒唐人街的喬老爺子,就算他自己有心,喬老爺子也定不會讓自己徒弟的去自甘墮落……
衆人一聽王朝雲這話也紛紛瞭然,雖然有一些人不太能夠看得慣王朝雲,畢竟王朝雲這纔來了半年多的時間就已經得到了阿彩的器重。
而且女人之間的嫉妒心有時候是很重的。
只是看着王朝雲這麼說,他們也沒辦法冷嘲熱諷的說什麼,而阿彩自然也知道王朝雲這是不太想被自己控制住。
但是這也沒有關係,畢竟每一個人都是獨立的,她也不指望自己說幾句話就能讓王朝雲對自己死心塌地,反正只要讓大家知道自己的意思就好了。
讓他們知道雖然自己和他們都是女人,但女人和女人之間也是不同的。
隨後阿彩便讓人進來收拾屋子,然後又讓其他人都先散了。
王朝雲在離開那邊之後,回到了自己平常休息的地方,這裡佈置的非常乾淨,也算是他們自己的私人空間,平常雖然每天都要接客,但接客的房間那是客房。
回到屋子裡之後,王朝雲並沒有擦掉臉上的妝容,反而坐在鏡子前又開始拿起那些胭脂水粉來爲自己補妝。
剛纔吃飯的時候嘴脣上的顏色掉了,而且還出了一些汗,所以此時自然要重新添加一些色彩。
化完妝之後王朝雲便脫掉了衣裳,就這麼光着身子來到櫃子前。
這是一個立櫃,裡面整整齊齊的掛着許多衣服,有一些是平時接客時候用的,還有一些則是表演才藝使用的,也有一些是日常穿的。
隨後王朝雲便開始在這裡挑了起來。
差不多十分鐘之後,王朝雲選好了衣服,然後仔細的爲自己穿上,穿好之後又站在鏡子前仔細的檢查了一番。
等到確認無誤之後,王朝雲這纔來到屋子中間,嘴裡一邊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兒,腰肢和身子以及手臂也開始輕柔的舞動了起來。
宛若水蛇一般的腰肢纖細而又靈動,這一扭一轉之間充滿了數不盡的風情。
在擡手時,那有些寬鬆的紗質衣袖從小臂滑落至手肘處,露出那皎潔似月的手腕來。
可如果陳年在這裡的話,一定會覺得這舞蹈看起來有些熟悉。
因爲這就是當初在端午節的時候,陳年來送糉子的路上無意間看到阿彩在屋子裡跳的那一支舞。
唐人街的夜空中十分安靜,但就在這處小小的院落內的一個房屋中卻不斷的有人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謠,而且其中還伴隨着氣息起伏的聲音。
……
陳年在回到飯店之後,先是又去前面打掃了一遍衛生,擦了一遍桌子,做完這些纔回到那自己的房屋之內。
喬老爺子和喬先生去洛杉磯大概要待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到時候年都過完了,估計正月十五也都過完了。
因爲明天就是小年。
雖然陳年知道北方的小年大多都是臘月二十三,但自己所在的四川的小年是臘月二十四,而且廣東應該也是臘月二十四。
不過一般自己在家裡的時候過小年也是會吃麻糖的,而且飯菜也比較豐盛。
可是豐盛歸豐盛,卻沒有什麼一定要吃的東西。
“算了,等明天的時候再出去看一看街上有沒有賣麻糖的好了。”
想到這裡,陳年也就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雖然在這個世界還沒有手機,沒辦法聽着相聲睡覺,但這種生活陳年已經習慣了。
他可以自己哼着小曲兒把自己哄得睡着。
……
時間一轉眼就到了臘月二十九。
忽然冒出這個數字並不是因爲陳年一覺睡了這麼長時間,而是因爲中間的那些日子並無太多的波瀾起伏,因此無需用過多的文字去進行贅述。
今天臘月二十九,明天就要過大年三十了。
在過去的幾天當中,陳年用阿標送來的食材,結結實實的把自己要學的那些練習了一番。
而且白切雞也重新改良了一下,之前做的太差了,大概還是經驗主義在作祟,後來陳年也問了問附近的人,雖然他們都不是廚子,但好歹也都是從廣東走出來的,自然對於白切雞非常的熟悉。
因此在重新理解了這道菜以後,陳年按照自己新悟出來的方法做了做,發現評分果然有所提升,而在這進度的提升之下,那白切雞的味道確實是好了許多。
而且阿標雖然每天都過來送食材,但其實在第一日之後,後來也就在這邊吃過兩頓飯。
明天就要大年三十了,隔壁怡紅院的阿彩已經派人過來邀請陳年在大年三十的時候去他們那邊下廚,到時候要用到什麼食材完全可以直接說,然後再由他們搞回來。
而陳年也答應了下來,畢竟除了這些人能爲自己提供食材讓自己免費練習之外,他們還說出了一個讓陳年特別心動的條件。
給錢。
雖然說很多大師可能都會有潔癖,對於這種直接送錢的行爲他們看也不看一下,但是陳年卻沒有這種潔癖,直接送錢那送的能是錢嗎?
那是對自己廚藝的肯定啊!
而且就怡紅院那麼多人,起碼得做三桌子菜吧?
到時候也就是三次的練習機會,而且還不用擔心吃不完浪費。
就算今天吃不完,明天他們也會繼續吃的。
而且由於舊金山和洛杉磯離得不遠,所以喬老爺子還特意讓人回來的時候捎了個信兒,吩咐陳年在這邊好好過年,他再過一段時間就回來了。
而陳年這人也又重新說了幾句話讓來人再捎回去。
隨後便開始一個人張羅着在這門口掛燈籠、貼對聯,還有打掃衛生等等。
從早上一直忙碌到了晚上。
所有的玻璃都被擦得乾乾淨淨,房門、門框、窗臺以及各種角落還有容易落灰的地方,也都被陳年打掃的一塵不染。
而這一整天的清潔工作也讓陳年累的直不起腰來。
可成果是喜人的。
有些地方陳年早就看他們不爽了,這次終於能夠將他們處理乾淨了。
不過今天也只能稍微休息休息,明天還要忙碌一整天的時間。
畢竟要準備晚上的年夜飯。
阿彩這一年也賺了不少錢,所以爲了犒勞大家,讓大家來年繼續努力幹活爲她賺錢,因此也算是下了血本兒,直接讓陳年按照比較高一些的標準準備年夜飯。
而陳年也毫不客氣,直接把壽宴上的一部分菜搬了過來,還剩下的一半則是不太適合出現在宴席上的,比如壽桃,比如長壽麪等等。
而這些陳年就用自己會做的其他菜,比如紅燒肉,白切雞,梅菜扣肉之類的進行代替。
原本怡紅院的廚子來給陳年打下手。
一開始對方明顯還有些不太服氣,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廚藝可能比不上喬老爺子,但好歹也做十幾年的飯了。
阿彩居然讓這麼一個毛頭小子來頂替自己主廚的位置,轉而讓自己打下手,這不就是一個給喬老爺子打雜的學徒工嗎?
聽說就算是被喬老爺子收徒,那也不過才半年的功夫。
到底還是外來的和尚好唸經啊。
可是這想法也僅僅持續到他看到陳年拿起菜刀爲止。
那嫺熟的刀工,精湛的計劃,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每一份調料都放的不多不少,甚至沒有一絲斟酌。
他起初在看到之後還有些不信邪,但隨着他偷偷的嚐了一下,才發現陳年在除了那些本身在做法上就需要多次加入調料的食材之外,其他的菜放調料真是一步到位!
只需要用眼睛便能夠分辨出那些調料的分量。
而且在陳年精湛的刀功之下切出來的肉,厚薄竟然完全一致。
因爲陳年這時也不是在光榮飯店之內,也不是面對喬老爺子,所以也沒什麼好顧忌的,直接發揮出了自己的全部水平來。
但在整個過程中,陳年發現那個廚子的水平真的是太差了,就算做了十幾年的飯菜,但在技法上完全就像是一個剛學了兩三年的門外漢一般。
甚至就算是和自己店內同樣從事這一行不久的謝玉比都要差很多,跟金大川那就更沒有可比性了。
所以任何關鍵的步驟都沒有讓他參與進來,只是讓他去洗菜和處理一些並不需要那麼精準的食材。
就算如此,陳年還是在中午抽空給他們做了一頓午飯。
衆人還沒有到廚房就聞到了這邊的味道,而且在進去之後看到那菜和平常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平常時候怡紅院的廚子做的雖然也是有肉有菜,但是肉菜全是肥肉片子,素菜做的還鹹,刀工這些的就不說了,但你做廚師飯菜也不能總是把能夠嚥下去當做標準。
而且也不說頓頓可口,但一個星期你起碼有兩三天做出可口的飯菜,也能讓人心裡有點念想。
所以當他們一個個都吃到了陳年做出的大鍋飯之後,這纔不禁在心中感慨:“原來不是大鍋飯難吃,而是我以前沒有吃過好吃的大鍋飯!”
一邊吃一邊在旁邊交口稱讚。
而阿彩要爲他們在年三十準備大餐的事情並沒有告訴他們,目的就是爲了給他們一個驚喜,但此時這些人們吃着午飯一個個都覺得這就是過年了。
“你是不是以後就來我們這裡做飯了?”忽然有一個人問道。
而陳年則是笑着搖了搖頭,看着對方表示遺憾,並說明自己這一次只是過來幫忙的,以後如果想吃的話,可以去光榮飯店裡,喬老爺子做的可比自己好吃多了,而且價格其實也不貴。
他們這些人當中有一些是去過光榮飯店裡吃過飯的,聽到這話也不禁點了點頭,雖然此時也一個個都吃的滿嘴是油,但總是下意識的覺得師父肯定要比徒弟做的更好吃。
“對了,大家先吃着,我還得去廚房準備晚上要吃的菜,今天晚上有一頓大餐在等着你們,所以我建議你們中午不要吃太多,給晚上留一些肚子。”
陳年話音剛落,衆人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
“晚上吃的比現在還要好?”
“真的嗎?你說實話!就算晚上還吃這個我也心甘情願了,畢竟你做的確實比我們的廚子好吃太多了!”
這話說的怡紅院原本的廚子一陣臉黑,可他又沒有任何辦法,只是覺得有些臊的慌,而且還覺得有點兒沒面子。
如果按照他以前的脾氣,那肯定就撂挑子了,可面前的這個年輕人是喬老爺子的弟子,雖然大家都是廚子,可人家的地位比自己高啊。
要是今天自己敢動他一下,等過段時間喬老爺子回來,那還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塊,裝進麻袋裡沉了海啊!
都是出來討生活的,忍一忍就忍一忍吧。
到了下午的時候,陳年在廚房待得有些悶,而且正好手頭上該準備的東西也都基本準備完了,只要等到晚上的時候開做就好。
於是便打算去四處走一走。
話說回來,陳年還沒有在這種地方好好逛過一次呢,雖然不至於去體驗這裡的特色服務,但起碼見識見識這裡是什麼樣子。
可就在陳年漫無目的的四處散步時,忽然看到在不遠處,王朝雲正在那邊似乎正在和誰說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