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對方的視頻邀請,陳年是有些猶豫的,主要是對方剛說才洗完澡。
但陳年又同樣是個非常果斷的人,他僅僅只猶豫了一秒就果斷的按下了接聽鍵。
隨後安紅豆的臉出現在屏幕之上,臉蛋紅撲撲的,頭上包裹着幹發帽,但露出來的頭髮還是能看出那滿頭的短髮還沒有幹,一眼看過去,彷彿自己的手機屏幕上都蒙上了一層水霧。
屏幕那邊的人就好像是出水芙蓉一般,忽閃着眼睛,臉上的表情中帶着一絲欣喜和笑意。
不過這和陳年預想中的還是有一定差距的,當然陳年剛纔在那一瞬間腦海中具體想的是什麼外人就不得而知了,只有他自己清楚。
“不好意思啊,這麼晚了給你打電話。”陳年說道。
“沒事的,而且這電話不是我打給你的嗎?”安紅豆笑着說道,“不過你怎麼想起這麼晚要和我打視頻來了?”
陳年一時不禁爲之愉悅,剛纔他甚至都沒來得及想這個問題,對安紅豆來說,可能只是過去一兩天的時間沒有見面,而對於自己來說那可是大半年的時間,說不想是不可能的,明明在點心鋪裡顧客說要給他說一門親事的時候,陳年心裡想的都是安紅豆。
但他現在又沒辦法把自己心裡想的說出來,於是說道:“就是剛纔聽你歌的時候忽然想到你了,依你的習慣估計這會兒還沒有睡覺,所以就問問看。”
陳年隨便找了一個理由,儘管這理由顯得有些拙劣,但是這話說出之後,二人竟然誰也沒有懷疑這個理由的真實程度。
“這樣啊。”安紅豆點了點頭,眼神在那麼一瞬間有些遊離,但很快便又把目光重新放了回來:“對了,你是在外面嗎?”
“是啊,我剛從店裡出來,現在正在往家走着呢。”陳年一邊舉着手機把鏡頭切換了一下,切換到前面的道路,過來一會兒才又重新切換回來。
“怪不得我說你的鏡頭那邊怎麼一晃一晃的,而且你說話還有點喘,我還以爲你在幹什麼呢,不過你這樣肯定是缺乏鍛鍊,才走這麼幾步路就喘成這樣。”安紅豆的眉眼彎成了月亮,此刻在這夜裡格外的應景。
擡頭是蟾桂月宮,低頭是新月蛾眉。
面對對方的玩笑,陳年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一邊走路一邊說話,哪還能不帶喘氣的,而且我還年輕好吧,身體好的很,我這邊自己可感覺不到什麼大喘氣。”
“好好好,你身體最好了。”安紅豆就像哄小孩一般說道,說完二人就這麼隔着手機的屏幕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但陳年忽然想到一件事:“對了,你剛纔以爲我在幹嘛啊?”
突然被問起這個問題,讓安紅豆一時有些臉紅,剛纔她說這話的時候也沒有多在意,這麼一提起來才覺得說這話好像有些不太妥,自己不是要在對方面前一直保持着人設嘛。
“這個啊……”安紅豆一時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回答來,此刻無論再說別的什麼都像是在找藉口。
“你自己在幹什麼呢?肯定得問你了……”
好在陳年也沒有繼續追問。
鏡頭中安紅豆似乎趴累了,換成了躺着的姿勢,舉着手機和陳年說起了滅世大將軍機甲暴龍這個馬甲的事情。
“你是不知道,現在我的歌裡,我微博發佈的文思豆腐的視頻下面,全都是問你的評論,而且每天都有很多人來私信裡問我,你到底是誰?除了很多粉絲和路人之外,還有一些品牌方想要找你合作,而且還表示如果能聯繫到你合作的話也可以把我帶上。”
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安紅豆臉上止不住的笑意:“我說你要不然還是直接出道算了,雖然大家現在都以爲你是女生,但如果你自己爆出來是個男生那話題度肯定會更高,不是我吹,就我對於娛樂圈的瞭解,如果你那樣做了,至少三個月內你肯定是通告不斷,各種綜藝採訪節目都會邀請你。”
“那能有多少錢?”陳年好奇的問了一句。
“不一定,這要看你的勤奮程度了,如果你再開個直播的話,就算不賣貨加上你上節目接受採訪的錢……可能也有一兩百個吧。”
“一兩百萬?”
“是啊,不然還能一兩百塊呀?你現在做廚師的出場費都不止這麼點了吧?”
“嘶——”陳年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玩意兒來錢也太快了,三個月就一兩百萬,而且這還是在不賣貨的情況下,如果再加上賣貨……陳年對直播行業曾經也瞭解過一些,那利潤可是相當高的,賣不出去的話就不說了,如果真的能賣火,那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實現財務自由了。
怪不得好多明星拍電影演電視劇,演着演着就跑到直播間裡演戲賣貨去了。
好傢伙光補稅都能補好幾個億,多的甚至十幾個億,這麼多錢陳年想都不敢想,光是拿着人家補稅的這些錢在成都那都得是想買哪兒的房子就買哪兒的房子。
“很多吧?雖然繳稅也要繳不少,但你拿到手的錢絕對比你開飯店要掙得多,是不是心動了?”
陳年深呼吸一口氣:“我還是算了,這不適合我,雖然我現在也很想賺錢,但這種方法還是不適合我。”
“確實。”安紅豆在那邊贊同的點了點頭,“不光是你,其實我也有些不太適應,我其實就想寫寫歌賺賺錢,吃一吃全國各地的美食,順便再健健身,但自從回來以後就有很多人找到我想要合作,還有很多綜藝節目讓我去上,雖然他們給的錢都很多,但我還是有點害怕。”
“怕什麼?你們不是曝光度越高越好嗎?”陳年有些疑惑。
“話是如此,說一句不好聽的對我們來說賺錢其實是很容易的,但我又害怕自己被捧得太高,到時候再從那高處跌落,而且如果真的是紅到了那種程度,到時候自己根本都不是自己了,我還是喜歡那種自己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工作就不工作的狀態。”
陳年忽然覺得安紅豆真是人間清醒。
但說到這話題又好像顯得太過於深入和沉重,陳年想了想便又轉移話題繼續說道:“對了,那關於我的那個馬甲的事情你可千萬要替我保密啊,要不然我就只能換一個星球繼續生活了。”
“放心吧,我能保證我絕對不說出去,但現在知道這件事情的不止我一個,當時還有許多工作人員在,如果他們說出去的話,那可能就有些不太好辦了。”
想到這裡陳年也有些頭痛,雖然大家都是簽了保密協議的,但現場那幾十號人,如果真有誰說了出去,但是又沒有透露自己的名字,那想要查也是很難查到的。
“算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可能等這段時間之後熱度也就下去了,到時候就算人們再知道了也沒關係,不會掀起什麼太大的風浪來。”陳年分析道。
就這樣說着陳年也來到了自家小區,然後說:“好了,我快到家了,先不說了,你要早點睡啊,女孩子睡太晚的話對皮膚不好的。”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這話說的就像是渣男一樣。”
“少來,我這個人很純情的,從小到大一次戀愛都還沒談過呢。”陳年反駁道。
“哈哈哈,好了,知道你是純情小男生了,快回家去吧,我再玩一會兒手機也要睡了。”
“好的,拜拜。”
“拜拜,晚安。”
“晚安。”
掛斷電話之後陳年一直走到家門口才發現自己的臉上居然好像還掛着呆呆的笑容,腦海中想的全都是剛纔打電話的事情。
而且剛纔打電話的時候,還趁機偷偷的截了幾張圖。
連忙把手機揣進口袋裡,擡起手用力的揉了揉臉頰,等情緒消退幾分之後纔拿出鑰匙開門。
但陳年卻不知道剛纔一直有一雙眼睛看着他。
……
時間回到兩分鐘前,陳年在樓下和安紅豆打着電話往家走着,樓上馮紅紅原本在這個時間已經躺在牀上開始刷抖音了。
但今天不知怎麼她忽然覺得抖音有點無聊,心中又有些擔心兒子,於是便來到窗口看,左看右看都沒有看到陳年,她剛想給兒子打個電話,問問他走到哪了。
結果忽然看到陳年從道路的一邊走了過來,而且還舉着手機一邊走一邊似乎是在說話一樣。
這種姿勢馮紅紅非常熟悉,她每天和姐妹打電話的時候便是如此,神經敏銳的馮紅紅頓時心生好奇,她想要看看兒子究竟在和誰打視頻電話。
但距離這麼遠,要看只能用望遠鏡來,結果她剛邁動兩步就想起來自己家好像沒有望遠鏡這種東西,最後馮紅紅靈機一動,想起自己先前在抖音上看到過的一條視頻。
於是拿出手機來打開相機對着樓下,在陳年走過去的時候不斷把屏幕放大,聚焦在陳年的手機上面,結果還真的叫她看到了手機屏幕!
那手機屏幕上是一個女孩!
但除此之外她就不知道了,畢竟距離這麼遠,能看到屏幕上是女孩就已經非常難能可貴了。
不過她還沒看多久,陳年就已經繞進他們這棟樓所在的院子裡,朝着單元門而來。
馮紅紅連忙小跑着回到自己的臥室裡,然後打開抖音把聲音放開。
沒過多久,房門處傳來開門的聲音,陳年回來換了鞋之後聽到抖音的聲音果然過來敲了敲門:“媽,別看抖音了,早點睡,這聲音這麼大,鄰居都要過來投訴了!”
然後陳年就聽到裡面嘟嘟囔囔中帶着一絲不滿的聲音傳來:“別吵了,我剛纔好不容易睡着了,你又給我吵醒了,煩死了!”
演技逼真,陳年甚至都沒有發覺這聲音是僞裝出來的。
聽到兒子沒有懷疑,馮紅紅心中便開始猜測陳年到底在和哪個女生打電話,是不是她見過的。
她並不會干涉兒子在找女朋友上面的眼光,但畢竟是做母親的,又哪能真的做到完全置若罔聞呢?
不過就那幾個經常來店裡還沒有耍男朋友又和陳年關係比較好的女生好像都不錯。
她現在真的很想衝過去問問陳年到底在和誰打電話,可她又不能這樣做,心中既糾結又複雜。
今夜註定是馮紅紅失眠的一夜。
隨後陳年接了一杯水來喝,喝完之後就去洗漱,洗漱完回到牀上。
拿出手機來準備聽聽相聲睡覺。
“大家好,今天我和于謙於老師給大家說段相聲,剛纔上臺的是高峰,高老師,高老師快板說的好,俗話說有媽的孩子像快板……”
陳年聽了兩句便覺得這相聲好像聽過,心中覺得無聊,於是又將其關了。
隨後又打開手機,想看看藥王做飯讓其他人爆衣的精彩畫面,結果剛播放了幾分鐘,裡面就出現了好幾次聖光,看的人索然無味。
隨後又打開手機上一直放着卻很少玩的遊戲,結果剛聽到Timi的聲音,陳年忽然又不想玩了,因此又從後臺直接關掉。
好像做什麼都感覺沒有意思,把手機放在牀上,整個人放空的看着天花板,不知爲何腦海中又想起了剛纔和安紅豆打電話的事情。
神不知鬼不覺的抄起手機,打開相冊,去查看自己剛纔的截圖,一看之下才發現自己居然截了十幾張圖片!
甚至有好多都是連續截圖,雖然表情都差不多,但在陳年看來卻各有各的神態,看着看着陳年甚至沒忍住傻笑了起來,身子也跟着在牀上不停的扭動!
就這樣邊扭邊傻笑,過了一會兒陳年忽然驚覺!
回想着自己剛纔的行爲!
又想想當初自己和傅新去戲園子,回家後傅新晚上睡覺的時候好像也是這副樣子!
“糟了,這傢伙怎麼把變態傳染給我了?”
“剛纔扭的跟蛆一樣,嘴裡還一個勁兒的傻笑,這要是被外人看見了,不得當場打電話把我送到精神病院?”
“變態竟是我自己?”陳年無奈的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