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鐵牛不會生氣的,他怎麼可能會生氣,他肯定是和你一樣難過所以臉色才難麼難看,他又一向不會說話,這個時候肯定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也不知道怎麼去安慰你了,你要不要多想了。”
雖然知道李鐵牛對大姐的感情,但想起他剛纔只交代了自己一句便轉身離開的情形,樑寧兒的心裡也有些不滿。
這個時候大姐是最難過最虛弱,最需要他陪伴和安慰的時候,他卻這樣就走,怎麼能不讓原本就內心敏感和自卑的大姐多想。
“不是的,他一定是生我氣,也肯定嫌棄我了,連個孩子都不能給他生,他現在一定後悔娶我了!寧兒,我怎麼辦!我怎麼辦啊!”
身子虛弱,臉色煞白的樑潔兒,哭得樑寧兒的心跟着一抽一抽的難受。
她的心裡這下更不是滋味了。
大姐從前在孔家便只是給孔大勇生兒子的生產工具,好不容易從火坑跳了出來,嫁給等了她愛了她很多年的李鐵牛。
可結局卻好像並沒有因爲改變,她還是要生孩子,雖然意義和感受早就截然不同了,可還是不免讓她感到心酸。
難道,女人能證明對男人的愛,就只有給他生孩子嗎?
難道,男人爲了證明對女人的愛,就不可以是不要她生孩子嗎?
李鐵牛出門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從鏢局回來的扈明輝。
扈明輝衝他搖了搖說上的兩壇酒,剛要笑着張口和他打招呼,就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怎麼了?”
“有酒正好,陪我走一趟。”
李鐵牛說着拉着他一到上了自己的驢車。
上車後,他把驢鞭塞進了扈明輝的手裡,自己則從他的手裡拿過了一罈酒,打開就擡頭猛灌了起來。
看他神色不好,心事重重的樣子,扈明輝的臉色也跟着凝重了起來。
“孩子沒了!”
未等扈明輝張口詢問,李鐵牛便自己說了出來。
“什麼?!”
扈明輝嚇了一跳,心臟差點從胸膛跳了出來,也差點從驢車上翻了下來。
“是我們的孩子,潔兒昨天身子不舒服,今天去看大夫,池君傲說她肚子裡的孩子沒了。”
說罷,李鐵牛又擡頭猛灌了一口。
夜色漸濃。
馬路上只聽到驢車車輪軲轆的聲音。
扈明輝不知道該怎麼去開口安慰他。
他也是剛剛當爹,媳婦懷孕後不知道有多興奮和緊張,千般的小心,萬般的謹慎就生怕她們母子會有個什麼閃失。
而李鐵牛卻是剛知道自己要當爹,孩子就沒了,這份由大喜到大悲的心情他無法體會,所以也不知道該如何張口去安慰。
“你們還年輕,以後還會有的。”
最後,他只能這樣說。
“不會了,不會再有了!”
李鐵牛搖了搖頭,臉上浮起一抹悲悽的苦笑。
“什麼意思?”
扈明輝被他的話嚇了一跳,臉色也變得更難看了。
“池大夫說潔兒的身子很難再有身孕,就是有了也難留得住,孩子留不住只會讓她的身體變得更糟糕,所以,我不打算再要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