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拉斯大師遇刺而死一事,成了艾爾巴居民很長時間的飯後談資,由於澤拉斯大師身上的錢財不見,便將此案的性質定爲搶劫殺人。
這件事由三皇子處理,行事雷厲風行,爲了淡化影響,根本不講究證據,兩天內就頂上了五個殺人兇手,割舌斷筋,最後當着民衆的面處決掉,由此結束這個案子。
那五個殺人兇手,實際是澤拉斯大師的同夥,其中一個就是拍下強欲之壺的人,也是黑貓下手搶走古物的那五個人。
三皇子徹查下去,直接通過這五個人搭上線索,結果意外從這五個人嘴裡得知澤拉斯大師近年來的行事。
可能是覺得繼續查下去純粹就是浪費精力時間,三皇子就拿這五人頂包了。
他結案的時間夠快,手段也異常粗暴,可也改變不了澤拉斯在艾爾巴遇刺而死的事實,總歸還是得接下一頂治安不嚴的大帽子,爲此也被國王訓斥了一頓。
關於此事,羅倒是一點也不關注,也沒有去追究黑貓擅自殺人的事,畢竟對方已經掏出利刃,顯然也不是能輕易善了的事。
一轉眼,來到艾爾巴已是過去十天時間。
羅通過日記本瞭解到薩玲和沙漠禁區的事,卻沒有貿然去詢問薩哥或者林聶,總覺得觸及已死之人的話題很不妥。
卜哈剌因爲來的第一天就將薩哥店裡的蟲鍋全部吃光,所以多數時間都要幫薩哥看店。
白天時,騰出時間的薩哥,儼然成了專業的導遊,每天帶着林聶和羅在艾爾巴城裡逛來逛去,品嚐當地特色的美食,也逐一去過專門售賣各種香料的店鋪。
羅以前,都要靠白煙字體才能知道東西的來歷,可自從熟讀了林聶所有藏書後,即使不用白煙字體,很多東西看一下就知道來歷。
林聶之所以帶着羅去接觸各種香料,一方面是收購,一方面是考覈羅,結果自然是滿意的。
回到店鋪時,住在附近的胖大嬸正站在店門口跟着卜哈剌聊天,那情緒,真是比天空的太陽還要熱情高漲。
因爲薩哥店鋪的生意實在冷淡,卜哈剌愣是無法脫身,被胖大嬸纏着一直聊天。
看到羅幾人終於回來,卜哈剌心裡一鬆,拋開纏人的胖大嬸,大步跑向羅,急切問道:“今天帶了什麼?”
“烤蜥蜴腿。”
羅將一大包牛皮紙保住的蜥蜴腿遞給卜哈剌,後者興奮地接過去,然後當場拆開吃了起來。
薩哥走到胖大嬸邊上,懶懶道:“你這老牛,就別妄想吃嫩草了。”
“滾!”
胖大嬸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提起打包好的蟲鍋便轉身離開。
薩哥看着胖大嬸的身影,在心裡幽幽嘆息一聲,他知道胖大嬸之所以纏着卜哈剌,無非就是卜哈剌那憨態像極了她那個去禁區不復返的傻兒子。
林聶慢悠悠走進店鋪裡,登梯上了二樓。
羅來到邊上,拿起一隻紅潤的蠍子往嘴裡一塞,邊吃邊說道:“你們進去吧,我來看店。”
薩哥點了點頭,腳步飛快的衝進去店裡,想來是去找林聶了,而卜哈剌也覺得外頭兒太熱,拿着剛開封的蜥蜴腿就跑進去了,留羅一人坐在店門口。
薩哥的店坐落在民居區域裡,離熱鬧的街道尚有一段距離,人流量很少,也是他店裡生意冷清的緣故,但他做的蟲鍋是全艾爾巴數一數二的。
這棟房子是薩玲買下的,而薩哥將一層改成專門售賣蟲鍋的店鋪,可能也是因爲薩玲喜歡吃蟲鍋吧。
“這幾天,禿鷲街連一件帶着唸的古物都沒有,看來沙漠的古物出產率也不怎麼樣,畢竟危險係數很高。”羅拄着臉頰,看着外頭的地面。
自從那一天在禿鷲街嚐了甜頭後,他基本每天都會抽時間去一趟,可除了那天收穫最好,後面很難再看到攜帶唸的古物,說明一直沒有出產新古物。
自由活動的時間裡,除了去禿鷲街,羅也去了很多間酒吧,打探關於沙漠禁區的事,可當地人似乎將這件事視爲禁忌,不僅閉口不談,還警告羅不要好奇心過盛。
這現象,跟薩玲日記裡描述的不同,也許是數十年過去,有些事和態度也跟着改變了。
入夜,圓月高懸,艾爾巴城陷入安靜的氛圍裡,幾乎所有人都進入夢鄉,唯有負責治安的士兵還立足崗位,以及在街道上巡邏。
夜色之中,兩道一高一矮的身影在街道里飛快穿行,輕鬆避開艾爾巴的士兵。
那兩道身影,卻是羅和林聶。
兩人來到外城牆底下,羅用念能力開了個口,隨後離開艾爾巴城,向着外面的沙漠而去。
離艾爾巴城大概兩公里,羅和林聶在一塊六七米高的石頭附近停下腳步。
林聶白天時帶着羅去親自接觸香料和特色美食,晚上時,則教導羅念能力這一方面的技巧,以及她的流派技能。
雖無師徒之實,但林聶卻徹底貫徹了身爲師傅的責任,這是羅的幸運。
“尼特羅的‘發’,是極致的靜轉動,在催發念力之前,他的念就像死水般一樣平靜,催發之後,又閃電般的快,令人防不勝防。”
林聶站在沙子上,擡起手,念力就像是沉眠的老虎,一動不動纏在她的手臂上,隨着最後一個字節落下,她忽的出了一拳,風聲驟然嘭響一下!
那一拳速度相當之快,平靜的念力也隨之噴涌而出,是與拳頭同步率非常高的現象。
“你也能做到嗎?”
羅看着林聶的演示,問道。
“你看得清楚我剛纔那一拳嗎?”林聶反問道。
“可以。”羅點頭。
“尼特羅的拳速,比我快上數倍不止。”林聶淡淡道。
言下之意,便是她遠遠做不到尼特羅那樣的程度,而且她還有一點沒有明說,那就是拳速是一回事,念力流動跟上拳速纔是最難的。
關於尼特羅的實力底細,羅是知道的,可他只能裝作不知道。
林聶擡起三根手指,繼續說道:“尼特羅那種境界,現今世界上能達到的人不超過這個數,我也做不到,那不是單純的苦練就能達到的境界,天賦也極爲重要。”
頓了頓,她凝視着認真傾聽的羅,“但我覺得你以後能達到。”
境界並不是實力的全部,那是經過漫長歲月所沉澱下來的產物,但事無絕對,這世界總會有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天才,比如金…
聽到林聶的話,羅愣了下,沒想到林聶對他的評價那麼高。
林聶不等羅如何迴應,忽的擡手,按在石頭上,不見念力有明顯的波動,可石頭之上徒然間陷下一個深坑,面積是林聶手掌的兩倍。
“尼特羅是快,而我是慢,你選哪一種?”
“我可以兩種都選嗎?”
羅看着那威力集中在一點而造成的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