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夜色裡的府邸所屬莫琳,作爲內閣高官,府邸裡駐紮着人數不少的精銳士兵,其守衛森嚴,可從管中窺得莫琳的身份高低。
二十輛車所組成的車隊駛入府邸,似是莫琳帶着客人而來。
羅默默注視着這一幕,捏着下巴,低聲自語道:“要在今晚動手嗎?”
特意來貝格市一趟,在做好充足準備的情況下,只想儘快處理掉莫琳這個潛在麻煩。
擡手撫摸着臉上粗糙的皮膚,羅還是決定今晚就動手,但不是現在,得等到半夜。
時間一點點流逝,夜空的烏雲慢慢多了起來,連吹過來的風也帶上了一絲涼意。
月光漸漸不見,燈火通明的府邸在夜色裡異常顯眼。
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府邸大門被打開,多名持槍士兵目送着五輛小車離開。
羅待在樹上,也是靜靜看着小車離開,之後,不聲不響看着遠處的府邸。
半夜二點,羅開始了行動。
府邸面積,是一個正方形,四面八方都有時刻巡邏和駐守的士兵,輪班制,全天二十四小時運行。
防衛上,投入了相當的人力,所以監控攝像頭則不像奧哈拉博物館那麼多。
西側,羅在塔樓上的士兵錯過目光後,翻過圍牆,伏於陰影中,幾番周折,來到一棟似乎是倉庫的房子後。
“嗒嗒。”
一支支十人小隊,在偌大院落裡交叉而行,不留半點空隙。
咔嚓。
一下樹枝被踩斷的聲音突兀傳了出來。
附近兩支巡邏小隊條件反射般的行動起來,有士兵負責將異變通知出去,更多的士兵散開,以最快的速度,組成半弧形陣型,向着聲音傳來的地方而去。
“喵。”
一隻白色的普通家貓朝着士兵們瞥了眼,像是受到驚嚇一樣,朝着高聳的圍牆跑去,一個縱躍,就跳過了圍牆,消失在夜色裡。
爲首的士兵見狀,壓住耳麥,低聲道:“警報解除,是一隻白貓。”
被聲響引來的士兵們,卻沒有注意到黑夜裡有一道身影一閃而逝,向着佔地面積最大的那棟房子而去。
圍牆外,白貓踱步離開,找到一棵樹,跳了上去,然後身體一經變幻,卻是羅的黑貓。
他端坐在樹幹上,看着不遠處的府邸,百般無聊的掏了掏耳朵,心想着羅能快點了事。
府邸內,羅不停避開巡邏士兵和攝像頭,利用獨特的開路方式,一步步接近莫琳所在的寢室。
半夜三點,府邸內的士兵並沒有察覺到一個來者不善的外人,也不清楚他們所保護的目標,正一步步向着地獄而去。
一個裝潢偏歐古世紀的房間裡,一個女人仰躺在牀上,呼吸均勻,正處於睡夢中。
這個女人,赫然便是當初在惡魔島與鴿有過接觸的那個女人。
安靜的房間裡,無聲無息間多了一個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來到牀邊。
做了多方面的準備和考證,確認以及肯定這個女人的潛在威脅,以及在黑暗裡對着他高懸着一把閘刀。
無論從哪一點來看,都給了羅充足的動機。
羅站在牀前,靜靜看着睡夢中的莫琳一會,屈指凝聚着指甲大小的毒素,朝着莫琳一彈。
毒素無聲無息沒入莫琳的體內,而莫琳睡夢中的身體輕輕一頓,似乎立即對毒素入體有了反應。
打入毒素後,羅悄然離開房間,避開重重守衛,遠離府邸,來到一棵樹下,與黑貓匯合。
“成了?”
黑貓跳下來,問道。
羅點了點頭,讓黑貓回到手背,隨後向着下榻的酒店方向而去。
中途,他卸下臉上的人皮面具,將其徹底毀掉,之後又戴上來到貝格市時所戴的人皮面具。
當天早上九點,奧哈拉博物館餐廳。
克洛巴端坐在長形餐桌的主位上,面前置放着豐富的西式早餐,正前方,是一臺巨大的液晶電視。
此時,電視裡的女主持人正在播放一則新聞。
克洛巴死死盯着電視,那捏在手裡的叉子懸在半空中,上面吊着一顆荷包蛋
“貝格羅塞聯合國的內閣官員莫琳.伊迪,於今早七點二十五分,被發現死於自家宅邸,死因尚不明確,極有可能是中毒而亡。”
“目前,警方初步斷定是一起兇殺案。”
“奇怪的是,莫琳.伊迪的宅邸有森嚴的守衛,人們曾笑稱,著名鷹派莫琳官員的宅邸,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可事件發生後,駐守在宅邸的守衛們毫無所覺…”
啪嗒。
克洛巴關掉了液晶電視,隨即緩緩放下刀叉。
“是他做的,沒錯,絕對是他。”
“居然真的…”
克洛巴呼吸漸漸急促起來,臉皮小幅度顫抖着,已是毫無胃口。
莫琳一死,貝格羅塞聯合國的高層一時動盪起來。
作爲鷹派中立場較爲堅定的一員,突然死於毒殺,難免引人遐想,更有不少人,會主動腦補前後因果。
活躍於權利漩渦中的所有人,恐怕都想不到莫琳的死因並非由權勢之爭所引起。
三天後,克洛巴接到羅的電話。
“克洛巴先生,請儘快來一趟獵人協會大廈十六樓,當面談一下合作事宜。”
克洛巴嚥了咽口水,問道:“莫琳那件事…”
羅當即打斷,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五天後,希望能在獵人協會大廈見到你。”
說完,羅直接掛斷了電話。
克洛巴頓時失魂般看着手裡的話筒。
獵人協會大廈十六樓,羅玲博物館公司所在地。
辦公區的空間很大,但只放了六張辦公桌,多餘的空間,基本都放了書架,上面囤放着薩玲的書,而地上,還有不少堆成山的書本。
卜哈剌搬着一堆書走來走去,在薩玲的要求下,他要將找回來的書本進行歸類處理。
薩玲正拿着書在看,完全沒有幫忙的意思。
羅和薩博則圍在一張辦公桌前,看着桌上三樣物品,正在商量着如何處理,也沒有過來幫忙的意思。
“這三樣東西就交給你處理了,可以直接賣到黑市,應該可以賣到不錯的價格。”
羅盯着桌上那三樣東西,正是那天晚上在奧哈拉博物館晚宴上要展示的三樣寶貝。
薩博小心翼翼拿起水琉璃,問道:“你又想落跑?”
“呃…”
羅摸了摸後腦勺,認真道:“業務繁忙嘛,你看,我請了一尊大神來做網站維護和安全管理,可代價是要陪人家玩遊戲,總不能毀約吧?”
薩博眯着眼睛,說道:“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我怎麼覺得你就是想落跑。”
“我是那種人嗎?”羅正色道。
“是。”薩博毫不猶豫回道。
“咳咳,我不能讓人家乾等着,得過去了。”羅乾咳幾聲,大拇指指着電腦顯示器。
說完,他便着電腦顯示器走去。
“得玩多久?”薩博看着羅的背影,問出一個關鍵性的問題,可謂命中靶心。
其實陪玩一事,花不了太長時間,可羅需要這個作爲藉口落跑。
他想去趟鯨魚島,又不願公事纏身。
“我也不知道。”
他回頭,豁出去般的甩回這麼一個回答,之後也不管薩博什麼反應,在伊庫修貝的操作下,化作一陣白光沒入電腦顯示器裡。
過去四天,克洛巴趕了過來。
然而,他最想見的羅卻不在,迎接他的,是薩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