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明亮,擊退敵軍,城宮歡愉,舉國歡慶!長長寬寬的宮殿,院間瀰漫的殷瓣總有幾片偷偷潛逃於此,觀賞着上上下下的沸騰,隨着歌舞而飛散,不免被忽略、被踐踏!
以殿中四周幾個大紅柱子爲界,圍坐着官員、女眷、百姓代表,真可謂是舉國歡慶,暢飲歡語!大殿中央是十幾個俏美的東方宮美人擺着多姿舞兒,踩着輕盈婀娜的步子飛轉盤旋,美哉美哉。
聚於此處,無論上下,只有歡樂,只談笑飲。東方博爲人寬厚,不拘小節,經常與百姓打成一片,這種場合更是如兄長一般招呼着衆人。大家都是暢快不已,也忘卻了尊卑之分,都上前給東方帝王敬酒。四處一派合氣,獨這一處冷清!
冷清那處便是梅子這塊,只見她孤傲地坐於下方,因已得恩寵名爲公主,便是坐於玉皇后顏如玉的下方不遠處。懷抱着不受外界任何影響,沉沉睡去的黑妮!
她的美,是舉世無雙的,剛入殿時,坐堂人們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粉雕玉琢的小美人,孤傲淡漠地步入,氣質超羣!目不斜視,不卑不亢地行了個大禮,便規規矩矩地坐於一旁!由於太過於冷漠,本是有想來敬酒的都是退避三舍。東方果兒想過來陪伴,卻是被幾名官員團團圍起,強制地灌起酒來。
梅子與這黑妮一樣,並不受這些喧譁的影響。其實於哪處都無所謂,只是能還她一片靜土她是可以隨遇而安的,可這並不代表隨波逐流!
“紅梅啊!”發言的是坐在正位的東方帝王東方博,只見其已經是微有醉意,俊面上染上一抹有損於他帝王形象的紅暈,卻是更與百姓拉近了緊密的距離!伸手拉住了唯一妻子顏如玉的手兒,柔柔地搓着,憐惜不已。笑對梅子,淡道:
“聽聞紅梅吹得好笛,猶如天籟之音,可謂是蓋過了朕的玉皇后啊!想那日在迷惑大陣中,若不是你的笛音阻瞭如玉的魔琴,那明國賊人一定是全軍覆沒了!”
整個大殿,近百上千平的大殿,頓時停了喧譁,一片安靜,靜得她能聽到懷裡黑妮的沉重呼吸。東方博眼底閃爍着笑意下的冰冷,梅子看得真切。懷裡黑妮的緊繃與恐懼,她也體會得真切。
此時的她,當然不可能再得東方博的信任。此時的她,已經成爲了東方國上上下下所有人眼中的敵人。讓她長居東方國?果然是軟禁!
黑妮的緊繃,想來不曾想過這點,不曾想這位寵愛她的師兄會當着整個東方,直接將她打入地獄!悲涼,她爲東方紅梅感動悲涼;埋怨,埋怨東方紅梅的咎由自取卻要由她來承受!
眼睛淡淡地眯起,梅子一邊撫着黑妮緊張的黑背,一邊扯起了嘴角。孤傲美女的笑顏,頓時吸去了太多人的目光。孤傲不減半分,笑容更添絢麗:
“皇上過獎了!”她的聲音太過於冷靜,冷靜得在萬人大殿裡迴盪起來,使在場所有人都是愣住了。過獎?帝王這是在問罪,她當是在褒獎她?不免,憐香惜玉者都有些同情她。
東方博也是眯起眼睛回望她,終於從她眼底察覺出一絲冷漠與威脅。心頭不免一扯,她威脅他?威脅他堂堂東方帝王!正要開口,哪想唯一兒子東方果兒行於堂中跪了下來,這孩子第一次衝他下跪!眼睛不自覺一瞪,終於明瞭東方紅梅的威脅出於何處!
“父皇!”這孩子也是第一次這樣稱呼他,瞬間便是拉遠了父子二人的距離。東方果兒剛毅地嘴角抿成一條直線,望了一眼冷漠的梅子,衝父親磕了一響頭,回道:
“姑姑在明國也是身不由己,如若不做些反抗哪能取得明軍的信任?還請父皇體諒姑姑的用心良苦!”梅子心中微動,卻是生疼!果兒,她的果兒!她不想以他做威脅,真的不想!
東方博眼底蹦現出一絲冷光殺過梅子,咬了咬牙揮揮手:“罷了罷了!今日大家高興,不提這些索事!不過紅梅啊,既然你會吹笛子,就跟如玉的古琴合奏一曲罷!”
顏如玉聽聞,連忙從座坐上站起,盈盈走下臺來。走於堂中將兒子扶起,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坐回自己的位置。東方果兒擔憂地望向梅子,被母親有意無意間擋去了視線!
顏如玉衝梅子伸出柔手,梅子連忙將受傷的那隻小手搭了過去,於座前站起。黑妮落於梅子的座位上,縮成了一團,竊竊地看着這兩女人手心中那團不被外人所察覺的較量!
兩人臉色都變得蒼白,只是梅子嘴角一直堅持掛着的笑意使顏如玉退縮半分,收了內力將梅子扶到了堂中,巧笑道:“聽聞妹妹古琴也是彈得好,與其明國相公孟飛可謂是琴笛絕配呢!今日,由妹妹奏琴罷,姐姐我以你新笛配之”說罷,自作主張地從她腰間抽出了東方果兒新送她的笛子。頓時,東方果兒的臉黑了半分,梅子的笑意也僵硬了一絲!
果然,都是假的,所有情意全是假的!在明國,真心待她的只有孟飛;在東方,真心待她的只有果兒。可是他們的真心都好蒼白,都好無力,也使她好沉重!
顏如玉衝貼身宮女使了個眼色,宮女便迅速將琴架子擺於堂中,而架子上躺着的是玉皇后那日坐於城頭那把古琴。琴已斷了一弦,並未修復!讓她彈六絃琴?這皇后,真心想考驗她的音樂造詣!
無奈間,顏如玉已經將新笛放於柔美的嘴邊,嫋嫋美音已經流傳於整個大殿。頓時,官人百姓們已經崇拜不已。而催促的目光,逼迫的目光一道一道,毫不留情地殺在梅子的臉上。竟然有宮女上前扶着她的手,拉着她走向了那架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