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月島禁止決鬥,雖然不知道官方如何控制和監測,但正常人顯然不會去踩踏這條底線。
這也是元小雨不得不被洛克變相框住的原因。
感受着腦袋旁兩對求知若渴的眼睛,她有種快要抓狂爆發的衝動。
看着他們採集竹筍,洛克在一旁手起刀落,將一棵足足有水桶那麼粗的竹子劈了開來。
“你幹什麼?!”
元小雨將竹片狠狠一摔,瞪眼看着他。
“做竹簍啊!從不可能用衣服兜着回去吧……”
洛克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哦……”元小雨發現誤會對方,一時有些尷尬,隨即又指着旁邊一棵比較細的:“用它來做,綽綽有餘!”
十分鐘後,五個大羅筐已經完全做好,其中一個裡面放了七八個筍尖。
元小雨有自己的小算盤,原本準備粗略示範一下,沒想到霍奇和琳塞只看了一遍,跑到旁邊湊着腦袋商量了幾句,就自行採集起來。
霍奇摸着竹筍,提示下刀方向,琳塞來負責具體操作,速度竟然半點都不比她慢。
元小雨有點懵,看着一個個飽滿的竹筍裝進籮筐,她哪還不明白自己被框了。
“你!”她眉毛豎了起來,登時指着洛克,氣不打一處來。
“我要去做竹筏了。”洛克揮了揮手中的竹刀,和因蒂斯交換了眼神。
他有些猶豫,這種時候,己方的竹筍量接近達標,完全可以去幹擾對方,搞搞破壞。
但這樣做的結果就是激怒龍洲廚師,兩邊可能會陷入惡性競爭。
老實說,對方畢竟沒做那麼絕,還派了元小雨過來試探,不論出於何種目的,他也不太好主動找茬。
因蒂斯明白他的猶豫,微微搖了搖頭。
“你這個傢伙好可惡!”元小雨恨不得當場暴打洛克一頓。
要是被粉絲看到偶像受氣的一幕,怕不得把洛克人肉出來,掛論壇釘恥辱柱!
洛克笑嘻嘻道:“不如這樣,你幫我們挖竹筍,弄完我們就走,絕對不干擾。”
元小雨咬了咬牙,心底判斷着己方還有多少任務量,半晌點點頭:
“好!一言爲定!你如果騙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洛克自然不會和她計較,有了頂尖新銳的幫助,他和因蒂斯也一同加入,採集速度頓時大漲。
沒過一會兒,牛角竹林已被穿過大半,再來二十個就完成任務了。
前方劈砍聲越來越大,迷濛月色下,幾道人影正在竹影間忙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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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小雨臉色有些不太好:“你們差不多夠了,我就不繼續幫忙了。”
洛克目光掃過竹林外空地上的大段大段竹筒,有些想笑。
這就是他不接這個任務的原因,光是搬運都得佔據兩個以上的人力。
“謝謝啦,期待後面還能與你合作!”
他沒有繼續刁難,人家也是要面子的。
元小雨瞪了他一大眼:“不可能!”
說完,邁着長腿返回了龍洲隊伍。
兩邊只打了一個照面就錯開了,龐猿飛面色不太好,眼神裡隱約有警告的意味。
這位龍洲特級似乎對己方新銳被徵用的事很不滿。
幾人繼續朝着北邊的巖壁前去。
“龍洲人多勢衆,我們儘量先保持低調,看着其他洲狗咬狗。”
因蒂斯對剛纔的威脅解釋了一句。
巖壁這邊很安靜,只有蟲鳴和鳥叫聲偶爾想起。
幾乎九十度的崖壁生長着零零星星的樹木和草葉,大部分都是裸露的岩石,反射着月華。
百葉蜂巢築在離地50米左右的岩層中,呈一字排開,遠遠看去像一條黑霧籠罩的巖縫。
想要採集蜂蜜,最困難的是如何引來烏雲一般密密麻麻的百葉蜂。
由於霍奇能輕微交流,對這種情況有奇效。
因蒂斯先抓來幾隻百葉蜂,它們翅膀層層疊疊,個頭頗大,攻擊性很強。
霍奇向它們傳達了一段東邊有花田的虛假信息,幾隻百葉蜂飛回後沒多久,‘烏雲’撕下一大朵,朝着東邊飛去。
之後又費了一番手腳,終於把百葉蜂蜜完整採集下來,拿到它,此行任務已經完成大半。
幾人加足馬力,順着南邊,趕往沼澤區。
在這之前,他們順路返回營地,正好和猩猩兩人交換信息,順帶刷新下任務。
剛走到南邊的拱門,營地嘈雜的聲響伴隨着音樂傳了出來,裡面人來人往,和之前的冷清形成鮮明對比。
因蒂斯目光鎖定一羣穿着筆挺制服的廚師:“新銳廚家。”
洛克順着他的視線看去,15名廚師組成的小隊,有兩位特級,女性偏多,大都是非常職業化的裝束,在這種場合看起來如同一股清流。
只有兩位特級,說明還有一張邀請函在非特級廚師手中。
因蒂斯嬉笑着看了洛克一眼:“有你的同類,想不想認識一下?”
“不想,單方面收集信息就可以。”
洛克心底確實很好奇,但目前尚未起衝突的情況下,能不被注意到最好。
“夠陰險!”因蒂斯剛吃了信息劣勢的大虧,對此當然是無比認同。
他介紹道:“那位短髮女叫隆希爾,新銳廚家的跨洲級執行總裁,強勢死板,比石頭還硌人。”
洛克用餘光瞟了一眼,僅看面色,隆希爾還是很溫和的,有種描述失實的感覺,不過女強人風範倒是很明顯。
“另一位我不清楚,這羣傢伙本就是販賣信息出道,對自身隱私的敏感性很強,整個聯邦要說遮遮掩掩,沒誰比得過他們。”
因蒂斯話剛落,立即就被打臉了。
只見一夥白袍廚師從轉角走出。
長袍一塵不染,上面印着金色和黑色交雜的花紋,看起來有種繁複和簡約兼備的矛盾感。
洛克心臟一跳,這種和神官長袍很像的裝束他見過,就在亞美尼斯青年廚師外圍賽上。
稍作回憶,是一位名叫真菲斯的奇怪少年。
‘你的料理沒有溫度。’
洛克至今還清晰記得對方當時做出的評價。
那個時候,他對美食一無所知,不知道情緒更不知道廚道。
短短几個月,回憶起來卻像是過了大半年。
他餘光隱約掃過這羣廚師,將聲音壓倒極低問道:“他們來自哪個組織?”
因蒂斯嘴角的嬉笑消失不見,面色嚴肅,輕聲吐出一個稱呼:
“真理廚師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