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他又不會自己送上門
施羅德製藥廠如往常一樣，到下班時間，員工們陸續離開。
和平時不同的是，晚間值守人員，今天也收拾東西回去了。
他們都收到通知，今天晚上要進行部分機器和設備的大範圍檢修。有些平時都不關閉的機器，今天也停止運轉。
外面天氣不太明朗，有風暴即將襲來。舉目遠望，能看到天邊的黑雲。
所以，本來下班就很積極的員工們，收拾得更迅速了。下班後他們要進行生活中的各種安排，然後在遮風擋雨的室內享受美妙的夜晚。
當建築樓內人員大部分都離開，一輛檢修運貨的大車，駛入施羅德製藥公司大樓背面的一處並不大的空地。
平時裝卸貨車也都是停在這裡，偶爾也會有一些小管理把車停到這邊。
天色越來越暗。
起風了。
穿着檢修工作服的人，擡了擡帽檐，開向天空。
原本還在天邊的黑雲，已經能讓他們感受到厚重。
“要儘快了！”
從貨車下來幾個人，手裡拿的工具盒，裡面裝着的可不是什麼正經維修工具。
在他們往樓內走的時候，恰好有兩名職工從樓裡出來。
這兩人因私人原因，較晚離開辦公室。
“起風了，聽說今晚可能會有雷暴！”
“難道氣象專家沒有說把這個該死的雷暴打掉嗎？”
“他們說只是天氣系統的常規調整，不會出現不尋常的氣象，影響範圍也不大，氣象武器可不會用在這種‘小風暴’上。”
“噢‘小風暴’，它待會兒能把整個城市蓋住！”
兩人說着往停車位走，也見到了走過來的，穿着檢修服的幾人。
不是他們眼熟的檢修工，但也不怎麼在意。
其中一名檢修工在見到這兩名員工時，手動了動，被旁邊的人壓住。
雙方越來越近，在兩名公司員工看過來時，幾名檢修工還對他們微笑了一下。
帽檐下的雙眼看不清眼神，不過臉上的笑容應該還算禮貌？
兩名員工也禮貌回以微笑，然後就不再多給過去半個眼神，朝停車位過去。
看到停在外面的那輛大貨車，兩名職工也沒覺得奇怪。以往每隔一段時間的檢修工作，也會用這種大貨車拉送設備。
現在他們只想趕緊開着自己的車回家，暴風雨就要來了，提前兩天就預報過了。這場風暴會在晚間抵達他們所在的這個城市，本來計劃天黑之前回家，因爲一點事情耽誤了時間，也不知道半路會不會下雨。
等兩名職員離開，檢修工們進入大樓。
附近沒見其他人了，領頭的一人對剛纔想要動手的那人說道：“僱主說了，先完成工作，儘量減少多餘麻煩。”
“明白了。”
同時，在職工們並不知道的地下。
這裡有一個設備齊全，面積不小的隱秘研究基地。
施羅德將這裡的研究人員召集起來，告訴大家最近形勢不太妙，調查人員很有可能馬上就要查到這兒了。
“大家先蟄伏起來，等安全了，咱們再進行下一階段工作。”
歉然說着，施羅德拿出一些早就準備好的信封，裡面有掩飾身份用的證件和銀行卡。
這是早就說好的酬勞以及獎金。
施羅德微笑着說：“大家放心，賬戶都是安全的，沒誰會知道。”
因早就做過準備，聽到施羅德的這些話，研究人員們也沒有太焦慮，反倒在拿到身份證件和酬勞之後，一個個都高興不已。
他們有一些人是偷渡過來的，有一些人曾經犯過事，躲過警方的追捕，一直在施羅德這裡藏着。
施羅德安撫完研究人員，走到隔間，和這裡實驗室的主管聊幾句。
“最新的試驗怎麼樣？”施羅德問。
“不行，沒有穩定劑還是不行，新一階段用藥的幾個實驗體都沒堅持住。”主管失望地搖搖頭。
施羅德擡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算了，這一階段結束，等避過這次風頭，再接着進行。到時候穩定劑應該也能研製出來了。”
主管點點頭：“耐受個體那邊你千萬別放鬆，別被別人搶先了！還有，你上次說的很有研究價值的血液樣本，也別忘了！獲取珍貴的研究材料，需要更大的主動性！”
對方的語氣令施羅德不滿，不過還是耐心回答：“我當然知道！這些我是不會忘的，珍貴的研究材料當然要主動出擊，難道還能期望他們自己送上門嗎？！”
主管察覺到對方的不愉，也不再想說這些，而是興致勃勃談起另一個話題：“我聽說幾十年前有一個研究項目，裡面人工干預的實驗體，有的一出生就是衰老的樣子，然後在藥物作用下，成長過程中發生年齡逆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施羅德表情很淡：“對，我也聽說過。”
主管：“唉，可惜了，那個實驗項目，除了逆轉年齡，還有其他的遺傳性狀改造和克隆實驗，但據說遇到神秘事件一夜之間消失，那些珍貴的實驗體都沒啦！”
施羅德：“……”
爲什麼要在這種時候提這個話題，掃興！
沒有再聊下去的興致，施羅德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敷衍幾句，擡腳要離開。
主管還想跟施羅德多聊幾句實驗的事，正要追上去。
施羅德面帶微笑，但話聲一沉：“還請止步。”
主管見狀，也只能停下來。
施羅德：“晚安，主管。”
主管：“呃……晚安。”主管心中總覺得施羅德剛纔那個笑容，有哪裡不對勁，擡腳要追上去。
這時，一道門在他面前合攏。
施羅德離開的腳步不停，操作手腕上的控制器。
主管和這裡的研究人員所在的地方，有化學氣體噴出。
施羅德並沒有回望。
一道又一道安全門在他身後合攏，也隔絕了那些致命的氣體。
施羅德面上冷漠。
既然拿不出讓他滿意的實驗結果，那這些人就沒有必要存在了。
研究人員他可以再另找，但這些人，知道得太多了！
他可不希望聯合調查組的那些瘋狗，從這些人身上挖出來關於他的信息。
所以，還是讓他們閉嘴的好。
不只是這些人，這一整棟建築待會兒也會銷燬。
等聯合調查組的人查到這裡的時候，什麼都不會查出來。只會以爲是一場檢修事故。
這時候，施羅德收到了一條匿名信息。
雖然匿名，但他知道是那位合作伙伴發過來的。
這是一條提醒信息。
也是他們早就約好的，背後的投資者們給他的便利。
聯合調查組的人手增加，調查的速度會越來越快，已經要往這邊查過來了。
但調查組集結的行動隊伍，被隔壁城市，一輛滿載化學藥劑的液罐車吸引注意力。
這是留給施羅德撤離的時間。
施羅德露出笑意。
時間，足夠了。
“檢修工”們已經進來，把施羅德提前準備好的一個巨大的貨箱往外搬運。
貨箱封閉得很好，“檢修工”們並不知道里面裝了什麼，他們也不那麼在意。
僱主定金已經支付了，等這件事結束，尾款到賬就行。
施羅德離開前，還得去一趟他的辦公室。
兩名私人保衛，守在他的辦公室門口，以防這裡有其他人闖進去幹擾。
其中一名保衛煙癮有些大，他知道這裡可以抽菸，於是點燃一支。不過抽菸過程中並沒有放鬆對周圍的警惕，如果還有哪個職工出現，那就只能清除掉了。
辦公室裡，施羅德進了密室。他要操作這裡的總控制器，按下自毀倒計時。當然也留給了己方足夠的撤離時間。
他並不擔心“檢修工”們帶着貨物先跑。
運送貨物的出口，大門是需要密碼的，他不在，那些人就算能自己出大樓，也很難把貨物在短時間裡帶出去。
做完收尾工作，施羅德目光有些留戀地看着這裡的一切。
倒不是對這個地方有多深的感情，他只是在嘆息，換個新地方得費不少工夫。時間金錢都耗費巨大。
如果不是被調查組逼得太緊，他是不想放棄這裡的。
但調查組查得太快了！
不過這次事情能看出來，盟友和投資人們，暫時還不會放棄他。等這次風波過去了，依然會給予支持，讓他重整旗鼓。
拿上一個黑色手提箱，施羅德出了密室，心中謀算着——
這次另找地方蟄伏，研究當然不會停止，只是需要更隱蔽。
耐受個體依然要奮力爭奪。
對了，還有始祖工廠，那個可疑的保鏢，還有風羿。能取血液樣本就先獲取，如果時機更好，能抓到人……
施羅德走出辦公室，正要說話，卻愕然發現，原本守在門口的兩名保衛人員，不見蹤影。
地上有半支菸，尚未熄滅。
施羅德瞬間警惕，又迅速退回辦公室內，鎖上門。
拿起手機給其中一名保衛人員撥過去電話。
響了好一會兒，那邊才接通。
但他的私人保衛並沒有說話。甚至沒有人出聲。
有些奇怪的聲音。
不是腳步，像是沙石被風吹過地面滋滋的聲響，又像是重物在地上挪動。
似乎有長長的呼吸聲。
有誰，或者什麼東西，湊近話筒。
然後戛然而止。
通話斷開。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