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拔腿便想跑,手臂卻被人死死的拽住。讀蕶蕶尐說網
寂靜的四周,只有她和茜妃兩人。
呼嘯的風掠過她的耳,似亡魂的哭喊。
目光刺向面前美豔的女人,她白皙的臉頰在清冷的月色下,更像是鬼魅。
陰狠無情的妖孽。
“滾!”狠狠地甩開她的手,莊儒生轉身便跑。
她見過鬼怪,所以她信,有過死亡的地方,便有冤魂。
“阮晴,你不想知道是誰放的那把火?”
不緩不急的語調,似斷定了莊儒生會留下來。
而她,腳步僵硬的頓住了。
已無心關注茜妃怎麼會知道她就是阮晴了。
十一年,她只想好好活下去,等着小智來找她,從來沒想過報仇。
但她卻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知道那個狠毒的人的心。
纖細的手,緊緊地握住。
“是皇上。”
莊儒生的雙眸猛然睜大,“爲什麼?”
當年,皇上明明盛寵她的姨娘,幾乎要與茜妃比肩,怎會下此殺手?!而且,躲在地板下的她,還是被皇上給救出來的。
茜妃的神色依舊淡然如水,緩步走到莊儒生的身前,淡然的語氣似說今晚的月很圓,“皇上誇你長大了絕對是個美人坯子,此話引起了齊皇后的妒忌,便派人火燒了落廷宮。”
所以,說皇上殺了她的姨娘,並沒有錯。
莊儒生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意,第一次,正視了那座廢墟。
原來,是她害得姨娘屍骨無存。
“呵呵……”
所以,這就是深宮。
這裡的女人,都是瘋子。
茜妃神色動了動,她驚訝的看着莊儒生的反應,竟沒有憤怒,沒有怨恨,只是嘲笑,還有……釋然。
“你告訴我這些,意欲何爲?”目光平靜的看向茜妃,莊儒生眸中的嘲諷漸漸隱沒,“你這般精明,該知道,我不會報仇。”
她活着,只爲了回去。
“你是鄴王妃,將來必會伴在子陽左右,你該清楚,哪些是恩人,哪些是敵人。”茜妃清雅的聲音中,夾雜着不可隱沒的威嚴,“將來太子繼位,你得陪他承受的更多,你的心,不能有魔障。”
冷冽的風,吹動莊儒生的青絲飛揚。
清冷的月光,映着她漠然的神色。
“茜妃娘娘,你多慮了。”
“別以爲你能輕而易舉的做好,你將面對的……”
“我不會陪着他去度過這些爭鬥的。”堅決的不容更改,莊儒生漠然的毫無所謂,“茜妃娘娘,或許你已經接受了我做你的兒媳,我卻沒有承認你這個婆婆,鄴王妃,我不會做多久的。”
美豔的眸中掠過一抹冷光。
“你很愛洛子陽,所以,避免我把他傷的更深,快點廢了我這個王妃吧。”
嘴角上揚,莊儒生笑的沒心沒肺。
轉瞬間,茜妃的神色便恢復了平靜,再沒有半絲波瀾,“原來傳聞不假。”
阮晴的心思,並沒有放在洛子陽身上。
“既然知道,那就勞煩您,多費點心思廢了我吧。”
轉身,邁步,瀟灑的離開。
眸光轉冷,茜妃冷冽的看着莊儒生的背影。
已經多少年了,有人敢這般忤逆她。
眸中映着遠處皇宮的璀璨華燈,莊儒生突兀的停下了腳步。
“茜妃娘娘,你可知洛子陽的篡位之心?”
果然,茜妃的身形猛然一顫,語氣冰冷,“不可能!這樣的話,足以治你死罪。”
緩緩轉身,莊儒生目光深沉,“洛子陽和上官傾華的和親,交換條件便是皇權,洛子陽奪皇位之心,已根深蒂固,不容動搖。”
這也是,她不願不敢靠近他的理由。
纖細的手指緩緩緊握,尖銳的指甲陷入掌心,茜妃似毫無察覺痛楚,美豔的雙眸凝視着莊儒生,空氣似都變得死寂。
其實,她早有察覺。
“本宮不會讓他登上皇位的,有我在一天,都不可能。”
震驚的看着茜妃,莊儒生怎也料想不到會是這樣的回答,她想過茜妃只是不知道洛子陽篡位之心,卻不想她竟是反對他掌握皇權。
後宮的女人不都希望自己的兒子成爲九五之尊的嗎?
似看出了莊儒生的疑惑,茜妃緩緩地開口,“本宮是章黎國尊貴的公主,獨霸後宮的寵妃,身份不比皇后低,而子陽從小最得皇上寵愛,文武樣樣突出,能力超羣,得太子之位是理所當然,而他只是個王爺,你可想過爲何?”
似乎她從沒有想過。
看着眼前美豔妖嬈的女人,莊儒生似乎明白了,“是你。”
“是本宮不讓他當太子,不讓他繼承皇位。”目光堅決,茜妃全身散發着凌厲的氣息,“本宮只要他快活自在。”
一句話,顛覆了茜妃在莊儒生心中的形象。
超越皇權,竟還有愛。
莊儒生卻笑了,笑的肆意張狂,幾乎笑出了眼淚,“枉你全心讓他逃離宮廷旋窩,他卻一心想要爭權奪勢,他想要的皇位,怕是你也阻止不了。”
鄴王在洛城橫着走,並不是靠父母的庇護。
茜妃卻燦然一笑,美豔動人,“若他真有本事在本宮的手下翻天,那皇位,也該是屬於他的。”
“呵!你們慢慢鬥吧。”
漠然的甩下一句話,莊儒生腳尖輕點便飛身而走。
她不打算涉及,天下大勢如何變,也與她無干。
離開落廷宮舊址,莊儒生便直奔鄴王府而去,一路的紅綢,已陸陸續續的在拆卸了。
婚禮這場鬧劇,差不多也結束了。
主殿外,圍了一羣鶯鶯燕燕。
那一張張如花似玉的臉頰上,堆滿了悲傷。
莊儒生輕盈的飄落在殿門口,無視那一干人等,推門便要進去。
“站住!”穿着華貴的女子憤怒的大喊,手臂一揚,門旁的侍衛便衝上來擋住莊儒生。
眉頭不悅的皺了皺,莊儒生漠然轉身,目光冷冽的刺向首當其衝的女子。
“你最好給我一個充分的理由。”
“你還好意思問理由?若不是你,爺會傷成這樣?我們現在都不能進去打擾王爺,你更不能進去!”
柴淑緣提高了音量對着莊儒生憤怒的質問,美眸中盡是怒火。
她身後的一羣鶯鶯燕燕,全都向莊儒生刺來充滿敵意的目光。
隱匿在衆女人中,一道目光格外陰冷。
不耐的皺了皺眉,莊儒生冷然開口,“現在還不出來,是打算脫衣服滾蛋?”
一陣冷風呼嘯而過,眨眼的時間,堵在門口的侍衛便被撂翻,幾名身材魁梧的男子如守護神般站在莊儒生的身側。
墨色戎裝,是鄴王手下最精良的隊伍,黑影隊。
神色冷冽如鐵的男子打開房門,一板一眼的開口,“莊公子,請進。”
此人,是黑影隊隊長莫庶。
柴淑緣和一羣夫人錯愕的僵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神出鬼沒,地位超羣的莫庶爲莊儒生馬首是瞻,甚至是整個黑影隊,都爲她的一句話在服務。
黑影隊!除了洛子陽,從來不會聽從任何人差遣的啊!
震驚,隨後,滔天的嫉妒由心底涌起,柴淑緣咬牙切齒的瞪向莫庶,“莫庶隊長,你可知莊儒生是什麼人?竟然幫他打傷我的人?”
父親是三軍統帥,自己是王府側妃,沒冊封王妃之前,她就是王府的女主人。
莊儒生絲毫不理會柴淑緣的咆哮,擡步便向裡走去,漠然開口,“別讓這些女人打擾王爺休息。”
“是。”恭敬的回答,莫庶動了動眼色,現身的幾名黑影隊員便開始驅趕堵在門口的衆位夫人。
包括三位側妃。
不僅忽視她,還要驅趕她,柴淑緣氣的火冒三丈,顧及不了淑女形象便大吼,“莫庶!”
素日裡,她對他禮讓,不過是因爲洛子陽器重他霸道。
“王爺想見的人是莊公子,卑職奉勸側妃娘娘,別在這時候去觸王爺逆鱗。”
一板一眼的開口,莫庶高大的身軀杵在柴淑緣面前,做出請離開的手勢。
跟了洛子陽十多年,他自然知曉主子對某些人的在乎程度,在仙香國的路途中,黑影隊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寧得罪王爺,也要放過莊儒生,早就在他們心頭形成了行事準則。
“莫庶,你做的好!我記住你了!”惡狠狠地從牙縫中擠出每一個字,柴淑緣憤怒的瞪了莫庶一眼,氣惱的離開。
一走進大殿,濃烈的藥味便撲鼻而來,莊儒生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加快。
寬大柔軟的牀榻上,洛子陽沉沉的睡着,妖孽的容顏,蒼白如紙。
終於處理好洛子陽傷勢的老大夫擦了一把汗,從牀榻邊退了下來,轉身,便看着了走進來的莊儒生。
心頭不由得一顫。
上一次,他被抓來給莊儒生治病時,留下的滿身傷,現在可還在隱隱作痛。
莊儒生瞥了那張有點眼熟的老臉,並不在意,徑直的走到牀邊坐下。
沉沉的目光,凝視着他的睡顏。
“他怎麼樣了?”
“休息一段時間,便無礙。”
想來起死回生的丹藥果然是寶物,洛子陽重傷成這樣,就算不死,也廢了了,現在卻只需要修養便可無礙。
“你……”緩緩的轉頭看向畏畏縮縮的老大夫,莊儒生微眯眼眸。
“公子,老夫說的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王爺的身體,無礙的!”老大夫顫抖着小心肝立馬打包票,他可不想再想上次那樣,一句話沒說完,便捱了頓毒打。
雖然莊儒生可能沒那麼暴力。
看着老大夫緊張的滿頭大汗的模樣,莊儒生眼底流露出一抹笑意,想起洛子陽做的事情,心裡多少有些暖意。
但對這一段時間便能把那副差點被拆了的老骨頭修復到如今這般活蹦亂跳的模樣,莊儒生腦海中涌上了邪惡的念頭,“這段時間,你就住在偏殿吧。”
果然,一聽這話,老大夫眸中的光亮瞬間破滅。
他是被強行抓來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