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
“洛子陽,你真當朕寵你,不敢拿你怎樣?!”皇帝怒氣衝衝的看着洛子陽,臉色青筋暴起。
太子神色冷漠的站在一旁。
雙膝跪地,洛子陽腰桿筆直,仍舊傲的不可一世。
桃花眼毫無畏懼的看着皇帝,語氣堅決,“爲搏心上之人一笑,十座城池爲禮都不算什麼,兒臣不過是留在了王府罷了。”
皇帝爲茜妃,可做過不少瘋狂的事情。
“大膽!”狠狠地拍了拍龍椅?,皇帝的雙眸中盛滿了怒火,“既然你不知悔改,朕就……”
“皇上,此事與鄴王無關!”話音一落,莊儒生鬼魅般的身影便出現在了洛子陽身側。
守在外面的侍衛竟然毫無察覺。
皇帝瞳孔縮了縮,詫異的看着阮晴如此快的身手。
世人皆說,阮晴醜陋,而她擁有傾國之貌。
世人皆說,阮晴不會武功,而她輕功竟然出神入化。
怕是世上,無人能敵。
那一瞬間,皇帝看着阮晴的目光有微弱的變化。
“你怎麼來了?快回去!”洛子陽眉頭緊皺,淡然無波的桃花眼中隱有緊張。
太子眉梢微動,看着洛子陽神色的變化,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阮晴,果真是洛子陽唯一的軟肋。
卻也是殺傷力最強的。
“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莊儒生目光堅決的看着皇上,“皇上,昨晚是我硬要求王爺留下來陪我的,罪不在他,一人做事一人當,請皇上降罪。”
“不關你的事,別在這搗亂。”洛子陽緊皺着眉,霸道的拉起莊儒生便向外走去。
“站住!”柔媚的聲音,卻滿是威嚴,一襲華服的茜妃,緩步走來。
眼神犀利。
洛子陽的身形僵住,握住莊儒生的手緊了緊,緩緩地轉過身來。
“母妃。”
“還知道本宮是你的母妃。”冷喝了一聲,茜妃緩步走到皇帝面前,傾身下跪。
皇帝神色動了動,伸手就要扶茜妃,“你給朕跪什麼?”
這個國家,茜妃和她的獨子洛子陽,見天子免跪。
茜妃卻固執的跪在地上,神色堅決,“臣妾求皇上廢了阮晴。”
“不行!”洛子陽毫不猶豫的拒絕,神色冷冽,“我的王妃只能是阮晴。”
莊儒生神色卻沒有多大的變化,意味深長的目光看着茜妃,似意料之中。
一直都是她在請求茜妃廢了自己的。
“不許和你母妃這樣說話!”皇帝冷冷的喝了一聲,神色冷冽,怒火更盛。
洛子陽的氣焰,不得不收斂了許多。
卻絲毫不退步。
茜妃優雅的站起來,美眸冷然的看着莊儒生,“不識大體,禍亂君心,此等女子,本宮絕不容許她再爲王妃。”
“母妃,小晴是我的妻子,她的任何錯,都由我來承擔,廢妃之事,我決不同意。”大手將他擁入懷中,洛子陽神色堅決。
“丞相之女藍菲端莊賢德,擇日,本宮便讓她嫁入鄴王府。”
莊儒生身體微怔,錯愕的看着冷傲裁決的茜妃。
洛子陽的臉色沉的能滴出水來,一字一句,堅決清晰,“我不同意,沒人可以進得了鄴王府的門。”
茜妃溫軟的挽住了皇帝的手臂,同他一起坐下,語氣卻冰冷決然,“違背祖宗禮法,無視太子大婚,消爵位,關進宗人府。”
“不要!”莊儒生噗的跪下,臉色慘白,“求娘娘收回金旨,阮晴自願降爲夫人,請藍菲姑娘進門。”
“小晴!”洛子陽眉頭皺的打結,一把便把莊儒生給拉了起來,態度強勢,“我不準。”
“你要是關進宗人府,我就自由了。”幽幽的開口,莊儒生目光平靜的看着洛子陽。
語氣輕柔。
“你……”洛子陽的臉色難看至極。
緩緩地拉開洛子陽抓住自己的手,莊儒生神色決然,“你自己選。”
沉沉的看着莊儒生,洛子陽語氣柔了些,“我進宗人府,也不會有什麼事。”
這是她的關心,雖然讓他有些懊惱。
即使關進宗人府,不過一兩天他就能出來了,並不會怎樣。
“我在等你的決定。”
莊儒生的語氣很淡,淡的幾乎聽不見。
她知道,洛子陽進了宗人府也不會有什麼事情,可茜妃想要廢她,她也想要廢掉自己。
手指緊緊的握着,咔咔作響,洛子陽咬牙切齒,“你幹嘛非逼我做這樣的決定?”
似乎不僅僅是擔心自己的安危。
抿緊了脣,莊儒生沉默不語,目光卻始終堅決的看着洛子陽。
絲毫不退步。
茜妃神色冷漠的看着,美眸中閃爍着讓人看不明白的複雜。
大殿,被寂靜充塞。
呼吸聲,都顯得有些笨重。
洛子陽沉沉的看着莊儒生,許久,似過了好幾個世紀,他的薄脣微動。
“好。”
莊儒生的神色看不出任何波動,嘴角扯了扯,伸手拉住了洛子陽的手,“我還留在你身邊,不是嗎?”
但她離去時,卻不會有那麼大的負累了。
轉眸,冷冽的看了茜妃一眼,洛子陽拉着莊儒生大步的朝殿外走去。
囂張至極。
今日若非莊儒生,他斷然不會妥協。
茜妃的臉色卻沒有半絲好轉,美眸一抹無奈流過,輕嘆。
自己喜歡的那些小東西都裝進了包裹裡,莊儒生的目光看向靜靜的呆在櫃子上的琉璃金佛時,目光微閃。
既然要搬走,它也該帶走的。
拿起琉璃金佛隨意的塞進自己的包裹中,莊儒生靈動的眸子在空了許多的屋內掃視。
星兒眼角抽搐的看着貴重無比的琉璃金佛被莊儒生當作普通物件一樣仍在包裹裡,暗歎她暴殄天物。
以前的她,對這些東西可寶貴着呢。
“咦?差點把它給漏掉了。”莊儒生眸中亮光一閃,足尖輕點便飛身而起,纖手一把便把房樑上掛着的燈盞拿了下來。
小巧精緻,由水晶打造,不識貨的人也知道它的貴重。
莊儒生滿意的看着它,這東西是在哪個暴發戶家裡弄來的,她已然記不清楚了。
“誰讓你搬了?!”
冷冽的喝聲從門外傳來,莊儒生正要把燈盞放下的手抖了抖,差一點就掉到了地上摔碎了她的寶貝。
小心翼翼的捧着它,小心肝一陣後怕。
她的神色很不好看。
“你孃的吼什麼吼?作死啊!”
一走進來,洛子陽看見了便是空蕩了許多的屋子,猶如被人劫掠了一般,而那罪魁禍首,還臉色臭烘烘的瞪着他。
某爺的怒火更重。
大步邁到她面前,強行把燈盞搶了過來,洛子陽語氣中充滿了火氣,“我說過讓你搬走嗎?!”
該死的女人!
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就擅作主張的要搬家,更鬱悶的是,帶的東西,大多是他添置在屋裡的。
整整收集了八年的無數寶貝。
伸手便要搶回燈盞,無果,莊儒生氣惱的瞪着洛子陽,“我又不是王妃了,當然要搬走,難不成等人來攆我!”
“誰他媽敢攆你,本王殺了他!”冷喝,洛子陽懊惱的看着莊儒生,“這裡是爲你建的,除了你,哪個女人都不準住。”
“就是說王妃來了不住這裡?”莊儒生的眸光一閃一閃的。
喊得倒是順溜的很,洛子陽聽着卻是滿肚子的火氣,王妃這個稱呼,只有她才能擔當的!那是他唯一認定的妻子。
“你孃的到底清不清楚在我心中只有你纔是唯一的妻子?!”
冒火!
心上微跳,莊儒生目光淡然的移開了視線,着手把包裹裡的東西拿出來,“你還有很多小妾。”
妻子,比不上唯一,但她知道他的專一。
能在這個時代仍舊對她一心一意,這更是洛子陽能打動她的原因。
他的好,她都知道。
“不爲了你,我能收那麼多女人浪費糧食?”涼涼的看着莊儒生,洛子陽滿肚子的火氣。
很想一把掐死這個不解風情的女人。
莊儒生的動作頓了頓,脣角微揚。
洛子陽犀利的目光卻刺向她的手邊,修長的手一把便把琉璃金佛給抓了起來。
桃花眼中,闇火涌動。
“你還要找那個小智?!”
心臟顫了顫,莊儒生垂下了眸,“是。”
“你說過你喜歡上我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洛子陽死死地看着莊儒生,暴怒掩飾的眸底,有絲慌亂。
“那有什麼關係?”緩緩地擡起頭來,莊儒生目光平靜如一潭湖水,“我註定會跟着他離開的。”
所以,還是想要回到那個世界去嗎?還是想要見那個爲他而死的男人嗎?洛子陽怔怔的看着莊儒生決然的面孔,心臟猶如被千萬支利箭刺中,佈滿血洞。
“阮晴,你對我,能不能有絲不忍?”
沉沉的看着她,瀲灩桃花眼沉得似要滴出水來,徹痛,在眼底流轉。
心口,一陣陣的痛,莊儒生卻殘忍的開口,“早就說過讓你不要喜歡我的。”
“你孃的憑什麼這麼有恃無恐?!”暴怒的低呵,洛子陽惡狠狠地瞪着莊儒生,似要張開血盆大口把她吞了般。
手掌緊握成拳,力道能捏碎大理石,卻捨不得敲她一下。
看着眼前倔強的臉頰,洛子陽眸中的狂風暴雨漸漸平息,轉眼之間,一抹邪笑,春暖花開。
“在那混蛋來之前,我會讓你愛我愛到死也離不開的。”
即使她現在還想着離開,可那帶她走的人,永遠也不可能出現。
她只屬於他,終究連那顆心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