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總名單給我看看。”
“這就去拿。”
白蔻馬上回自己屋拿來輪值表放在榻几上,顧昀在紙上點一個名字,她就用筆做一個記號。
花晴蘭和韓妙兒都留用了,就像大家猜測的一樣,花晴蘭在書房,韓妙兒在臥室,都是一等丫頭,剩餘兩個空位繼續空着。
二等丫頭裡面,只將老的三等丫頭的可雲和採蓮提了上來,也同樣空兩個缺,翠兒和冬兒依舊是三等留用。
三等裡面,除了翠兒和冬兒,汪春兒的名字必然是要圈上的,然後定了最後一組輪值的吳文月,湊了四個人。
這樣一算,世子滿員十六人的丫頭,如今正好有了一半人手。
“剩下的人是直接淘汰,還是留下和補缺的新人繼續試用?”白蔻收起輪值表,一邊仔細摺好,一邊問道。
“繼續用。”
“那新補的人睡哪?”
“打地鋪。”
“這都快立冬了,女孩子受了寒可是幹不成活的,每月死一次可不成。”
顧昀聽懂了白蔻的意思,有些嫌棄女孩子事多地撇撇嘴,倒是又想出個主意。
“費什麼事兒,美輪美奐四個人住抱廈去,她們的牀鋪騰出來,一牀睡兩個人擠得下吧?這不就解決了八個人的睡覺問題?上次提前趕走一個,還沒補人吧?這次正好補上,重新湊夠十二人。”
“明白了。對了,世子,苗雙雙想進來補缺。”
“她進來做什麼?在外面野慣的丫頭哪裡懂府裡的規矩。”顧昀眉頭一皺,不是很高興。
“苗家不是大夫人的陪嫁麼,她這是全心全意想侍候您。”
“她要是進來了,我去八井坊誰侍候我?靠小葉子一個人?那丫頭懶怠慣了,不服管的,進來了也得哭着出去,要是小葉子想進來倒還好說,勤快能幹,嘴巴也會說,給你做跟班蠻合適的。”
“人家心裡只有您,總得給個機會,不然多傷心?”
顧昀眼睛一眯,白蔻這話裡有話。
“你不會是揹着我許諾了什麼吧?”
“沒有,婢子只是說月底有一次丫頭補缺的機會,問問龐媽媽,興許她家已經打過招呼了。”
“行吧,先跟龐媽媽打聽一下,要是已經入名單就算了,要是沒入就回了不允,不能讓那邊少人手。”
“是,世子。”
白蔻行禮退下,回房抄好名單,立刻就過去己誠堂找龐媽媽。
龐媽媽收下留用名單,又聽白蔻問起苗雙雙的事,告訴她人家早就來打過招呼了,名字都已寫入補缺名單了。
既然已經定了,白蔻也就不廢話了,謝過龐媽媽後回去回覆顧昀。
顧昀擺擺手,他懶得管後續了,既然苗雙雙樂意,就過來感受一回好了。
白蔻見他面露疲相,吩咐可雲和採蓮侍候他休息,她則帶着美輪美奐四人退下了。
今日的相看結果她也很想知道呢。
但爲了不耽誤給顧昀做零食,她把美輪拉去了小廚房,她們聊天,她幹活。
美輪被姐妹們的起鬨弄得滿心彆扭,她也不知道自己對孫輕是什麼看法,哼唧了半天也不知道是該點頭還是該搖頭。
這可把那三人給急死了。
“這都九月底了,不要這個,能不能在年前再找到一個新的就難說了。”
“不過孫輕的確是有點木訥,不是會哄人的那種。”
“他講起色彩的事情倒是蠻厲害的。”
“那是他專長的嘛,哄人大概不是專長。”
拋開糾結着的美輪,美奐和小茜小菁說得熱鬧。
“你們三個啊,別瞎出主意,等輪到你們的時候看你們糾結不糾結。”白蔻一邊調着麪糊,一邊笑道。
“白管事,這裡你年紀最小哎!”美奐叉腰嘟嘴。
“那又怎樣?我可是市井裡混大的。”
“好吧,你贏了。”美奐那口氣還沒提上來就泄掉了。
“美輪,你和軒嫂子中午一塊吃的飯,她對你什麼態度?”
“態度倒還好,給我夾菜盛湯,光叫我吃飯。”美輪緩緩說道。
“她對你的菜有什麼看法?聽世子說,孫輕在飯桌上就只知道傻吃。”白蔻說道。
“啊?孫輕這是喜歡吃?還是他就是這個吃相?”美奐又哇哇大叫。
“還好吧,我沒仔細留意,她一會兒跟我說聘禮,一會兒跟我說婚禮,一會兒又說妯娌,聽得我腦子都漲了,都想不起來我回過什麼話。”
“她這樣說,應該是中意你的意思吧?”美奐滿懷期待地拉住姐姐。
“我不知道。”美輪還是搖頭。
“哎呀,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這不急死人嘛!”美奐煩躁地來回跺腳。
“行了,今天才第一次見面呢,哪有這麼快做決定的,還得再多接觸幾次,多瞭解瞭解才行。”白蔻繼續忙着手中的麪糊。
“還有機會見面?”四人都覺得奇怪。
“孫輕要給胰子的包裝紙定出合適的色調,這起碼得反覆修改好幾次,他必得來府裡遞交修改稿,只要他來,還怕沒你倆接觸的機會?”
“這不行吧?哪能這麼見面呢?”女孩們一起在心裡犯起嘀咕,想,又不敢。
“而且讓外男直接進鐘鳴院?別說大夫人了,大管家肯定就會把人攔在前面。”小茜說道。
“就算他在前院等着,我一個人去見外男就沒事了?我不得帶人陪着一塊過去?再說了,我在前院跟人聊商業機密,被別人偷聽了怎麼辦?”白蔻永遠振振有詞。
“誰會偷聽少爺的生意秘密?”女孩們不敢相信。
“那難說了,當個八卦講出去也能炫耀自己消息靈通呢。”白蔻翻個白眼。
“哎呀,這些事我們別瞎想了,跟少爺說說,讓他做決定吧,他說怎樣就怎樣。”小菁擺擺手。
衆人一聽覺得只能這樣,這個府裡能作主的永遠都是主子們,下人不過是執行者而已。
白蔻把她們打發回去休息,她一個人在廚房裡一樣樣地做小零食。
美輪她們回到前面也無心休息,而那些等待最終結果的女孩們又涌進門找這四個大丫頭打聽消息,美輪美奐她們只說一二三等丫頭都定了一半,剩下一半待定,與新補的新人繼續試用,再看留哪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