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一擁而上,樑府家丁慌忙上前阻攔,管家護着老爺往回走,但是侍衛們具備更好的軍事素養,只需分出一部分就擋住了那些家丁,再提着管家的衣領子拎開,抓住樑大學士擡手擡腳地將他雙腿離地搬到了宮長繼的身邊。
樑大學士一邊掙扎一邊怒斥。
“顧昀!你竟然敢?!我要參你一本!連你爹一起參!”
“樑大學士,您這就不厚道了,樑仲山乾的壞事我們只找他算賬,可沒有爲難您,而您現在叫囂着要參我父子二人一本。”
顧昀深吸口氣,轉頭向着圍觀街坊們大聲說道。
“各位街坊,你們都看到了吧?這還是堂堂大學士呢!怪不得能養出樑仲山這種寵愛美人毆打妻子的畜生!我們的姐妹童明俐嫁給他兒子樑仲山,至今未滿兩個月!”
圍觀的街坊們一片譁然,樑大學士府在本坊居民眼裡素來有口皆碑,他們也是不相信樑仲山會無故毆打妻子的男人,但現在顧昀喊出細節,而且街坊們又的確記得樑家娶少奶奶正是年前的事情,這樣一來,這纔剛剛二月份就出這樣的事,大家對樑家人一貫的好印象馬上就有了一些裂痕。
“揍他!”
“揍他!”
“揍他!”
人羣當中不知哪個男人大喊了這麼一嗓子,就像一聲號令一般,帶着街坊們一起喊了起來,樑大學士的老臉瞬間慘白慘白的。
“哥幾個,還等什麼?咱們要順應民意!”
顧昀振臂一揮,扔下樑大學士,提起手中棍棒就衝進了大門,童家子侄和顧旭顧景跟在他身後跑了進去,宮長繼的府醫在兩個侍衛的保護下走在最後頭,宮長繼留在外面與樑大學士聊聊天,邊上站着的自然是誠郡王府的侍衛。
“樑大學士,我們有日子沒見了,最近還好吧?”
宮長繼笑眯眯地開口寒暄,只得到了樑大學士一個大白眼。
好不好,這不是明擺着的麼。
“樑大學士,不要擔心了,他們年輕人做事有分寸的,樑仲山哪隻手打的童明俐,就打斷他哪隻手。”宮長繼的語氣那叫一個輕描淡寫。
“打斷?!”樑大學士悚然一驚,指着宮長繼的鼻子,“你們好狠!”
“那沒辦法,誰叫他打人呢,童明俐又不是無依無靠任人欺負的孤女,她也是有兄弟的,樑仲山那一巴掌打下去的時候難道就沒想過後果嗎?告訴你吧,女人惹不得,她們發起瘋來那真是跟母老虎似的,敢抱着同歸於盡的念頭跟男人鬥到底,除非休妻,才能一了百了。”
“休妻?她童明俐把事情鬧成這樣,她還想轉身走人?”
“哇,樑大學士,話不是這樣說的,樑仲山寵愛美人在前,毆打妻子在後,難道就只許女人忍氣吞聲逆來順受?那是妻子嗎?那不是扯線木偶麼?還是說,他樑仲山其實把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放在美人的地位,任他打罵?哎呦喂,就是天家也不敢這樣對待皇后好不好?他樑仲山真不愧是聖人偏寵的年輕人,就是有種!佩服,佩服!”
“誠王!您真是來做見證人的?”樑大學士發現了宮長繼的意圖不良,看似是兩人在說話,可他其實是在挑撥圍觀街坊。
“是啊,您看我不是一直站在這裡陪您說話?我就估摸着樑仲山肯定不會乖乖伸手讓他們直接打斷,如果他要反抗,雙方肯定打得一塌糊塗,我纔不去吃灰呢,我就和您呆在一塊,咱們隨便聊聊打發時間。”
“誠王殿下,您別逼我也參您一本!”
“樑大學士,您怎麼能這樣說呢?我好心好意帶了我的府醫來,就是怕他們下手沒分寸把人打壞了,您怎麼能說要參我一本呢?”
“我兒子被你們一羣朋友暴打,我被你拖在家門外不能回去,你還覺得自己挺無辜的?”樑大學士氣得敬語都沒有了。
“當然啦,昨天樑仲山跑得那麼快,童翰林和顧旭找他一天沒見着,要是他昨天痛快點,也就是被岳父臭罵一頓,哪至於今天被他們兄弟聯手打上門呢?樑大學士,您說對不對?”
“你!你!你!”
宮長繼莞爾一笑,衝他的侍衛們朗聲吩咐道:“大學士累了,扶他到旁邊坐着,靜等顧世子出來。”
誠郡王府的侍衛們不由分說地左右挾制住樑大學士,把他架到門前臺階就這樣當街坐下。
宮長繼則轉身走進人羣,與街坊們聊起家常,衆人見這位富貴公子一點架子都沒有,也就打開了話匣子,宮長繼還掏錢讓人去買好吃的肉包子來請街坊們吃。
吃人嘴軟,這些圍觀街坊們也就七嘴八舌地與宮長繼聊開了,從他們的話裡能感受到街坊們對樑大學士一家人的尊敬,但樑仲山爲了美人毆打妻子接着這位少奶奶又被樑府下人當衆推倒這事也讓他們相當爲之側目,沒想到今日女方家的兄弟打上門來了,街坊們還不趕緊津津有味地看大戲。
樑大學士哪裡坐得住,氣得直跺腳,可又被侍衛攔得牢牢的,他手下家丁們連同管家早就被放倒在地,雙手剪在身後綁起手腕,怎麼掙扎都沒用。
而在府裡,顧昀他們已經沿中軸線衝入了後宅,抓了幾個婢女前面引路帶去樑仲山和童明俐的正房。
當他們最終衝進樑仲山的臥房時,一大羣人見到了荒淫的一幕。
童明俐的陪嫁大牀上,睡着樑仲山和三個美人,四人皆都光溜溜的,美人們抱胳臂抱腿,笑嘻嘻地與樑仲山甜膩撒嬌,拖着他無法起牀。
這一片旖旎春光在四人聽到大力破門聲時被打破了,美人們乍見一羣手持棍棒的男人們衝進來紛紛驚慌尖叫,爭先恐後地抓着被角遮蓋自己裸露的身體。
顧昀他們這羣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看到這一幕也呆住了,幾息過後他們的憤怒就佔用了理智,顧昀兄弟三個還站在原地未動,童家子侄們衝上去把美人們一個個拽下牀扔在地上,棍棒飛舞,在她們嫩滑的皮膚上留下一道道可怕的杖痕,打得她們鬼哭狼嚎滿地打滾。
樑仲山縮在靠牆的牀角拼命喊家下人,可家丁都在外面被侍衛們攔住捆成一根繩上的螞蚱,根本沒有人進來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