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蔻只給顧昀佔一點點便宜的機會,兩人雙脣剛剛沾上,白蔻就果斷出手捏住顧昀的嘴巴,捏成了豬嘴的形狀。
“說正事呢,開什麼小差?”
顧昀掙扎着動了幾下嘴巴,但一個正常的音都發不出來,白蔻看他這樣子實在太惹人發笑,真像一頭豬在努力學人說話,噗哧一下樂了,手上鬆了勁,顧昀的嘴巴恢復了自由。
白蔻這一笑,笑得顧昀心頭一陣盪漾,偷偷摸摸地先握住白蔻雙手,飛快地在她臉上偷個香,就連她嗔怪的臉色都是可愛的。
“既然你一點都不緊張擔心,那我也省點力氣,不必動腦筋了,要怎麼處置楊宓你自己看着辦吧。”白蔻扭着腰就想從顧昀腿上下去。
顧昀哪能讓白蔻溜了,抓着她的手,圈着她的腰,把她牢牢按在自己腿上。
“你查了楊宓這麼久,哪還用得着我現在臨時來動腦子?你動嘴,我動腿,好不好?”
“你跑腿?”
“我跑腿,你吩咐。”
白蔻眉毛一挑,似笑非笑,“那你明天約石天珉出來吃飯,就當討論一下考試感想,問候一下他這幾個月的糟糕經歷,鼓勵他從頭開始重振家業。”
“這容易,一張紙條的事情。”
“楊宓想讓石天珉看清你的真面目,你先下手爲強。”
“借刀殺人?”
“喲,不笨嘛。”
“笨蛋怎麼適合給聰明的白總辦事跑腿呢?對不對?”
“做好了才能炫耀,不然就少給自己臉上貼金。”
“沒問題,一定圓滿達成任務,讓石天珉以爲我依然是他最可靠的朋友。”
“一定要明天一早就約到石天珉,以防楊宓先得手。”
“可以,明天早飯時間我就派人去送信,約他中午吃飯。”
“爲了讓他更加信任和依賴你,飯桌上你再給他一點生意做,石天琦帶着嫁妝大歸,他們手上重新有了一點資產,正是想賺錢的時候。”
“還有什麼生意是能分給他們做的?”
“皮棉和棉籽,各種優質染料,只要他們有貨源供應的紡織原料都行,問問石天珉有沒有興趣做農場的一級原料供應商?”
“看來農場那邊進展順利?”
“我聽說兵部每年都要採辦大量棉布用於製作被褥衣服帳篷等軍需物資,這樣的大單,以往興寧府得大頭,京城分小頭,但其實最底層的織戶並沒有賺到多少錢,坯布的價格被壓到極底,賣一匹一等布的錢也就是養家餬口,摳下來的大部分的錢都被中間一級級分掉了,如果能把這生意搶到手,這錢除了給兵部各位老爺們的回扣,剩下的都能落入我們的口袋,朝廷還能得到應有的稅金,三方得利,沒有人吃虧。”
“有人吃虧,那些一直做這個生意的皇商,他們的生計被你直接搶了,這不光是生氣,而是憤怒,很憤怒。”
“技術的進步總是以淘汰落後技術爲代價的,現有的皇商太多了,擠掉幾個實力不夠的,剩下的人才有更多的錢賺,憤怒的人讓他們去憤怒,我們聯合那些不憤怒的就好了。”
“我們搶紡織行業的生意,讓石天珉做我們一個原料商,讓他以爲我這是雪中送炭,我喜歡。”
“聊天的時候注意點,別上趕着給人送生意,要問他以前有沒有接觸過這一行,有沒有原料渠道,認不認識這方面的商人,樂不樂意與你合作,循序漸進地把他帶入你的節奏,懂?”
“懂!”顧昀轉轉眼珠子,露出個狡詐的微笑,“在這聊天的過程中,我把楊宓帶出來,大公主府倒黴都是楊宓父子的功勞,否則,就算李大學在大成府收集幾個美女給豫王享樂,那算什麼事兒?之所以現在是個大事,就是因爲豫王染上了髒病,還傳給了全家,他無法解釋他的奉旨賑災到底是怎麼辦差的。都是白總的功勞!要親一個!”
白蔻果斷一記肘擊,打滅顧昀的蠢蠢欲動。
“你現在嘴上說得輕鬆,搞砸了饒不了你。”
“保證成功!但是吧,白總,閻王還不差餓鬼呢,給點動力?嗯?”顧昀的鼻尖在白蔻的頸窩蹭啊蹭。
白蔻睨他一眼,關在貢院這麼多天好像瘦了一點,顴骨重新顯露出來,看在這個份上,她偏頭在顧昀臉上輕輕地沾了一下。
顧昀就好像得到了允許的信號,突然興奮地把白蔻橫抱起來,奔進臥室把她放在躺椅上,白蔻都來不及說句話,就感到一個沉重的人體壓下來,接着嘴巴就被封住了。
兩人這一頓膩乎就沒完沒了,看着窗外天色暗了顧昀都捨不得走,小葉子隔着窗戶問世子爺晚上是不是留在王府吃飯,她好趕緊跟王妃說一聲。
白蔻趁機把顧昀趕回家去,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還有正事要辦。
顧昀臨走還要再偷個香,然後一副吃飽喝足的幸福模樣回家做準備。
白蔻趴在躺椅上,決定明天把躺椅換成四邊無擋的軟榻,要不然太方便顧昀吃豆腐了。
顧昀吃了晚飯,在耳房裡給石天珉寫好了紙條,明天一早派人送信,然後靠着憑几沉思,想起楊宓的事。
這一番借刀殺人,把楊宓徹底坑掉,但他妻子是顧嬋,現在又有了身孕,家裡沒了男人這個頂樑柱,這個堂妹要怎麼辦,雖然二嬸爲人不行,可顧嬋終究是曄國公府二房的女兒,終究還是要保護好她的利益,除非她自願留在楊家,風險自擔,否則曄國公府還是要幫她與楊宓恩斷義絕和離脫身,至於她的孩子,將來姓顧也未嘗不可。
而楊宓現在對自己恨之入骨,肯定在憋着什麼對自己不利的計策,顧昀左思右想,起身去拿來他藏起來的遺囑,撕成碎片扔進茶爐裡燒掉,接着又取了紙筆重新擬了一份新遺囑,蓋上了他的私印。
第二天早飯時間,顧昀派人去給石天珉送紙條,約他中午在外面吃飯,然後算着時間,等白蔻出發去工場了,他帶着遺囑去找宮長繼,要他簽字蓋章。
宮長繼看完這份新遺囑,藉口印章不在身上,留顧昀一個人在客院上房喝茶,他回內宅蓋章,並把遺囑給王妃看了。
寧佩蘭二話不說拿來自己的私印,挨着丈夫的印章下面簽名蓋戳。
顧昀以上一份遺囑爲基本內容,如果他死在白蔻前面,他的現金留給父母家人,他的資產和股份則以生意合夥人的名義全部給白蔻,並特別註明一句,這與他是否與白蔻結婚無關,如果他倆最終各自嫁娶,也如此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