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風吟家的巫術,還真是博大精深。
雍鳳衍手上的動作一頓。
微微有風。
帳營裡燭影搖曳。
手中的竹筷在手裡轉了個圈。雍鳳衍微微彎了嘴角。
“來者是客。不妨出來,喝杯茶,如何?”
無甚動靜。
雍鳳衍轉身,仔細掃視了營帳內部。如果是他來做隱匿......
手中的筷子選定一個方向就飛了過去。
被人伸手接住。
這是個老者。一身暗黑色的長袍,有些瘦骨嶙峋的樣子。手中緊握着那兩支竹筷。一雙手瘦的脫了形,只剩一層皮包骨。看起來就讓人不舒服。
“閣下真是好身手。”雍鳳衍笑道,走到書案旁就倒了杯茶放在一邊,“請。”對雍鳳衍而言,能堂而皇之地站出來的人,都不一定是敵人。
老者伸手。兩支竹筷便穩穩當當地進了木架旁的竹筒裡。
而後看着雍鳳衍,隱在長袍下的臉扯出了一個笑容。無端陰冷。
雍鳳衍皺眉。
卻聽那人說了句。
“少主這功夫雖強,但巫術的火候,尚待加強啊。”
這個老者是......風吟家的人?
明茵一整天都覺得自己恍恍惚惚的。
莫名其妙地就答應了廖陽宇的求婚。
莫名其妙地就被明媚請來的裁縫給量體裁衣。
莫名其妙就選了嫁衣的花樣和款式。
莫名其妙地就被通知明天是和廖陽宇的定親日子。
再然後就莫名其妙地被明媚拖到了房裡,一個人試嫁衣。
怎麼......怎麼就突然這麼莫名其妙呢?
明茵仔細回想。是從什麼時候她就恍惚了呢?好像是。是給那十個人送完飯之後。
爲什麼會恍惚呢?
好像是,好像是因爲澹臺大人和她說了句話。
說了什麼呢?
嗯......兩個字。澹臺大人只說了兩個字,忘記。
那她。忘記了什麼呢?
好像是,有關小姐的。
到底是什麼呢?
明茵揉揉自己的額角,努力回憶着。
是“明媚。她。是澹臺銘晏的女兒。”
對啊。是這句話啊。
她被明媚的孃親撿回家的時候也曾好奇過明媚的爹爹是誰。但明媚的孃親只搖搖頭不說話,後來稍大一些聽街坊鄰居說起明媚的爹也只剩下進京趕考,音信全無這八個字。
她問過。問那個進京趕考的男人是不是明媚的爹爹。得到的答案卻是“不是”。
那時候,她還以爲是因爲明媚的孃親怨恨明媚的爹爹,所以纔不肯承認。那個時候的前街的寡婦也是這樣的。但現在再回想起來。當時明媚孃親的表情,顯然不是前街那個寡婦的憤憤,反而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所以。明逸真的不是小姐的父親。
而澹臺大人口中的澹臺銘晏纔是!
“茵茵。你換好衣服了沒啊?”
明媚此刻推了門進來。
“小姐......”
雍鳳衍盯着老者,並沒有對於老者的身份給予評價。臉上也是一派正常的看不出什麼的表情。兩人就這樣對立着。
知道有將軍在門外通報。說是有關於淵國新將軍的情況要彙報。
雍鳳衍瞥了老者一眼。
老者自然尋了原來隱匿身形的地方,隱了自己的身形。
將軍進來,將手中的情報先給雍鳳衍。
雍鳳衍一目十行。最終只說了三個字。“廖、國、公。”
嘴角的笑意愈發地明顯,帶着一種勢在必得的篤定。
他收到消息的時候,淵國廖國公廖守業已經駕鶴仙去許久,唯依靠着淵國皇帝賜下的寒玉牀才得以屍身保存,以待廖家嫡系集齊好一網打盡。
而如今。那個死了快半個月的人竟然已經好了過來,還活蹦亂跳地能上陣殺敵。還能在這種死而復生,天不亡廖家的情況下從淵國皇帝那裡拿到這麼大的兵權來和他對抗。
而這一切,本來都應該發生不了的。
因爲人死不能復生。因爲功高蓋主必爲主誅。
可是廖守業現在就活生生地站在沙場上。而這個廖家掌權者更是從國公一個半虛半實的官職變成了手握兵權的實打實的重臣。
而有能力把這一切不可能變爲可能的人。
而有這個能力還願意幫助廖家的人。
只有一個。只有一個女人。
雍鳳衍嘴角的笑意愈發深邃。
明、媚。明美人。
果然是在廖府。
那。只要把廖守業抓了來,就不怕明美人找不到他了。
揮手讓將軍靠近。雍鳳衍在他耳邊說了套作戰計劃。便讓他即刻下去佈置了。
看着手中的情報。雍鳳衍的笑意越來越勢在必得。
有女如此。有女如此啊!
有女如明媚,就該是他的皇后,就該和他共享這萬里江山!
“少主這是要將廖守業綁來?”灰袍老者現了身形,如此開口道。
“何必那麼麻煩?只要一個巫術,自然能讓他乖乖投降。”
雍鳳衍繞到書案後坐下,擡眼看向這灰袍老者,不回答他的話。轉而問道,“你是誰?什麼地位?來找朕,有什麼目的?”
灰袍老者沒想到雍鳳衍竟然似乎對他提出的方法不感興趣,但雍鳳衍畢竟是少主。灰袍也就躬了身子回答他的問題。
“屬下風吟建,風吟族八大長老之一。特來尋找少主,授以少主我風吟族巫術精華。”
雍鳳衍沒和風吟建繼續搭話,反而沉吟。澹臺容若是澹臺家的少主,而他,雖然是雍朝的君王,但,不一定能爭搶得過澹臺家。
若是成了風吟家的少主......他與澹臺,必將有一爭之力。
但風吟建這人......
“你,最好不要插手朕的事情。只教巫術。”雍鳳衍想來想去,還是不讓風吟建插手事情比較穩妥。
風吟建笑,“少主之命,屬下必不敢違背。”
“嗯。”雍鳳衍指了指木架上的那些養着蟲子的陶罐,“你先去幫朕看看那些蟲子。”
風吟建不動,在原地抱拳,“少主想養成以操縱蠱蟲,必須先學習巫術對於精神的使用。不然會遭到反噬。且成功率極低。”
雍鳳衍挑眉,反噬倒是沒看見,但成功率低倒是毋庸置疑。
“你仔細說說。”雍鳳衍點頭表示同意風吟建的說法。
於是風吟建就開始針對精神使用進行了一系列說教。然後告訴雍鳳衍,倘若用巫術去催眠他人精神,自然能讓他人乖乖聽從指令。
像抓捕廖守業這種事情,就不必要去佈置一系列東西,直接去到他的帳營裡面給他用個巫術,那麼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
雍鳳衍瞥了風吟建一眼,兩個字,“閉嘴。”
雍鳳衍的眼底寫滿了不準去給廖守業下巫的表情。
“廖守業是個真正的軍人。”
“這樣的軍人,就算是要失敗,也得敗在戰術和戰略上。”
“使用巫術去毀壞這樣一場軍人對軍人較量。是毀了身爲一個軍人的榮譽。”
實打實,硬碰硬,生死場上見真着。人生難得碰上一個對手,自然要公平地對決個酣暢淋漓。
唯有雙方都用盡全力,纔是一場真正的強者較量。
勝者,棋高一着。
敗者,雖敗猶榮。
這纔是雍鳳衍所想做的事情。
雖然他雍鳳衍是爲了引誘明美人來找他才決定抓捕廖守業來。但這並不妨礙雍鳳衍將廖守業視爲對手。和他來一場鬥智鬥勇的決鬥。
這樣的對決,絕不能讓一個只會依賴巫術的人給攪和了公平。
“你。不準插手這件事情。”雍鳳衍冷聲。
風吟建卻是沒有多大牴觸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然而心底卻是一點都無所謂。
小看廖守業,一定會輸的很慘。到了那時,我看你還用不用巫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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